卓盛后来收到符家侍剑送来的东西,就扔到了一边,侍剑便依着鹿鸣的吩咐,打开一张图来,随意说了几句,便把包裹扔到了院子的草丛里,卓盛心痒,见侍剑走远了,才翻出图纸,这一看,就动不了身子了,多少年了,只有逍遥濈才有这样的图画。
卓盛心怀激动,在院子里冥思苦想到了子时,细细钻研其中的奥妙,要非卓茂、卓岚君得着消息赶来劝阻卓盛,这老爷子不知道要枯立到何时了。
卓茂从卓盛身边拾起一本《先秦诗纂》,大魏子旭氏著述,卓盛粗读了两句,就紧紧皱起了眉头,这本书是孔子删定《诗经》至三百篇之前的诗经全本,子旭氏先生不满孔子的评定标准,历经二十年搜集辑录了所有流传的诗歌,留给后人研读评述,卓茂本来是劝卓盛休息的,一下子倒成了被劝的,和卓盛一道沉思起来。
卓岚君急的无奈,夺过二人手中的书和图纸,那字熟悉,无病左手的字体,那画更熟悉,都是他的手臂,卓岚君一路跑回后院,卓家二兄弟才火急火燎的追了回去,自此卓茂卓盛每日在房中读书看图,忘记了窗外的世界。
万家办理后事,万震万霆哥俩有了隔阂,见面也很少交流。万进不知所踪,万震也乐得清闲,心里恨死了这个逆子,万震在哪?还能在哪,整天和东野鹏厮混,二人又去了长安逍遥了,整天泡在芙蓉园里花天酒地,万进的妻子黄氏整天以泪洗面,时常发呆。万微被万霆安置在内宅,派了十名女护卫相伴左右,本来就是金丝雀,而今却养成了云英鸡,什么是自由飞翔呢?
这天,卓岚君还在早睡,无病就啪啪的砸起了房门,卓岚君惊惧,无病小声道,“是我无病,我来看看你。”
卓岚君羞红了脸,摇头不语,无病又敲了几下,卓岚君开口道,“有事就说吧,我还没起来呢。”
无病方觉尴尬,看看太阳,都辰时三刻了,无病小声说道,“听说二位先生沉醉在读书看图之中,不知这两日什么情况了?”
卓岚君有点生气的说道,“也不知道谁找来的这些书图,伯父和家父都入迷了,不吃不喝不动不睡,都魔怔了。”
无病哈哈大笑,“这是我的妙计,第一步,钓鱼上钩。”
卓岚君心中的闷火就上来了,麻利的穿好外衫,拢了几下头发,拔开门闩推门而出,无病后退半步,瞪着眼睛看着不施粉黛别有韵味的卓姑娘,“你做什么?”
卓岚君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打人骂人都不是她的风格,被无病严肃的一问,心中的闷气就泄了,低头支吾道,“到屋里说话吧。”此话一出,卓岚君脸更红了,无病看看屋内,风吹纱帘,锦衾凌乱,一股淡雅幽香翩翩而出。
无病摇头道,“不方便,先说正事,下步,我要求你没事就去打扰二位先生,扰得他们心烦意乱,等他们要发脾气之后,我再来登门。”
可是步子走了进去,毫不注意形象,坐在了床榻边上,卓岚君笑笑,“更多年前一样,到我屋里从不忌讳。”
“有什么忌讳。”
无病把身边的锦缎小衣服,扔在了里边,“这是白家的新品,上市很快啊,其实都是我画的图样,各式内衣应有尽有,加棉增厚的,保型的,少女的,少妇的,增添无限闺房之乐。”
“呸,别说了,穿在里边没人看见,全让你说穿了。”
卓岚君近前,脸红红地收拾好床榻,藏起不可示人的贴身衣物,“你又登门做什么?”
“我请符家送来一些书画,我就明说那是送你的,来索要回去,嘿嘿。而且我还会暗示,老祖宗找白婍婩代为整理关家私藏的书籍、图画,虽然白婍婩绘画一般,可这划横划竖,删减段落的本事还是有的,凭她喜欢,保留她喜欢的就是了。然后二位先生心疼这些书画,我就可以,嘿嘿。”
卓岚君抬起下巴,翻着白眼,“坏死了你。”
那一颦一笑迷醉了无病的双眼,卓岚君被无病盯着羞赧,微微侧了身子,可光影之下,紧抱双臂的卓岚君曲线玲珑,身姿曼妙,无病有点口渴,卓岚君羞赧,“我给你沏一杯茶水,这有如来茶,哎,我忘了,这是你家园子的,那来尝尝这个新茶。”
卓岚君双臂如长虹,如长练飞舞,举手投足沏茶间,姿势优雅,风姿奇妙,细腰轻轻摇着,背影好似一副朦胧的雾笼幽篁图,长发慢慢摆着,好似星河垂天宇,裙摆忽隐忽现地掩盖着那蜜桃一般的丰盈满月,无病低头浅嗅,一股荷花的幽香飘来,无病不由想起多那年前的夏夜,月色正好,卓岚君携来一小包娇嫩的西湖绿茶,慢步穿过刘家的小花园,走到小荷塘旁,细细挑选了几朵初开的荷花,一双素手拨开欲放未放的花瓣尖儿,放进小纱囊,与绿茶混在了一起。
翌日黄昏,荷花含香带露,亭亭而立。卓岚君把荷花蕊熏染了一天一夜的西湖绿茶放在琉璃壶中,缓缓注入煮好的泉水。茶花之清爽甘冽,交融于唇齿,回荡在肺腑。
莲荷高洁、香韵尤绝,喝着茶,仿佛看到了满眼的荷花。
卓岚君站在无病身前,双手捧着琉璃茶杯,无病接了过来,指尖相接,如触圆珍珠,无病闻闻茶香,喝了一口,“就是这个味道!”
卓岚君笑笑,“我的手艺更好了吧?”
“嗯嗯,人更漂亮,一双玉手更香甜,这亲手采摘的荷花自然更有韵味。”
卓岚君满脸开心,眼睛都闪着光,无病再喝一口,“夏月荷花初开时,晚含而晓放,岚君用小纱囊撮茶叶少许,置花心,明早取出,烹天泉水泡之。有道是接天莲叶无穷碧。”
“映日荷花别样红。当年,你写的这诗词太精妙了。”
无病笑笑,“是你给的灵感。”
卓岚君看看窗外,“嗯,我管着解忧店多年,除了作画雕刻、写字读书,便是研究茶叶文玩古董了,我写了一本《茶经》,回头你帮我看看,用你逍遥濈的名义给做个序,画一些插图,这《茶经》第一篇就是莲花茶,你我共同做的。开篇文曰,于日未出时,将半含莲花拨开,放细茶一撮,纳满蕊中,以麻绳略扎,令其经宿,次早摘花,倾出茶叶。用建纸包茶焙干。如此数次,不胜香美。”
“嗯,我要把你采茶制茶的样子画进去,当然只画背影,我可不愿让国色天香的岚君被世人看去了容颜。”
“嘴可真甜啊,你心情好点了吗?”
无病点点头,“凡事不能一蹴而就,慢慢来吧。”
卓岚君幽幽道,“你躺下,我给你按按头吧,就跟小时候一样。”
无病眼睛一亮,反手拉拽卓岚君,卓岚君惊呼一声,坐在床边,无病翻身躺在了卓岚君的大腿上,“我可不想你跪着,也不想枕石头。”
卓岚君笑笑,“当初我手艺不佳,跟着邬先生学了半年的推拿,就拿你练手了,谁让你皮糙肉厚不怕疼,哼,说来就气,彭寞竴和公孙肱都躲着我。”
“其实我们三个早发现你是大姐了,他们知道你只对我一人亲近,他们派我偷窥,我已经确认了。”
“你们可真是的,你竟然偷窥我,你可看到了什么?”卓岚君掐了无病的耳朵,无病笑笑,“哈哈,没看见你洗澡上茅房,但是知道你是女子。”
“掩饰的太差,看来你就是这样确认的。”
无病笑笑,不置可否,“好多年了,也不知道彭寞竴和公孙肱长什么样了?”
无病闭上眼睛,卓岚君轻轻揉捏着无病的头皮穴位,“写封书信,咱们一道长安读书吧,就去太学。”
“嗯,安排。”
无病、卓岚君,一卧一坐,一眼含深情,一瞑目沉醉,画面悠然。
无病睡着了,直到午后方醒,卓岚君就这么抱着无病的脑袋,枕得腿都麻了,无病笑笑,翻身坐起,“岚君辛苦你了,我给你按摩舒缓一下吧。”んτΤΡS://Www.sndswx.com/
卓岚君脸红红的,“不,别想占我便宜。”
“不早了,我该走了,还有事。”
“嗯,回头累了,烦了,就来我这,我给你按摩,沏茶。”
无病笑笑,“你休息一下。晴窗细乳戏分茶,破梦午鸡啼一声。”
无病叨扰一声,跳墙而走,留下心情凌乱的卓姑娘,“坏胚子,晴窗细乳戏分茶,真是个坏人。”卓岚君揉揉胸口,那里衣服被无病的鼻息熏得热热的、乱乱的。
心情起伏的不只是无病和卓岚君,还有卓茂、卓盛,二位老先生,急的抓耳挠腮,一本书偏偏每几页就有一处涂抹着黑墨,看不到字里行间,好好的一幅图,生生少了几个构件图、组合图,怎么想都想不出来是怎么拼装的,这可要了二人的亲命了,就像爱吃肉的只能看着一盘珍馐,爱喝酒的只能闻着酒气,心里那个痒啊,怎么挠都不管用。而卓岚君深刻领会无病意图,送茶送饭嘘寒问暖,总是在二人最为深思苦想、最是品味书画的精妙之时,打断他们的兴致。二人的不满情绪就像滚烫的火山岩浆,翻滚的越来越厉害了。
三圣母休养了五天,刚刚好转,便亲笔书信一封,安排人送去了长安,近三年,关家上下打点,这最后的首次诚请,适时而发。公孙伯庆和鲍无忌二人也相继病倒了,无病又去轮番探视照顾二人。熊蠲身体也不舒服,乏力、失眠、呕吐,吃了不少药也不见好,熊定妩在关家受到了关家兄弟的排挤,无病安慰劝解多日,定妩这才告假暂回熊家照料熊蠲,熊姝和伯姬姐妹相称,日渐友善,离开武馆的那天,伯姬大哭一场,刘秞扶着哭的走不动路的伯姬,同熊姝道别。
无病悉心照料公孙伯庆,让定月刮目相看,定月怎么也想不到,无病竟然也是个做饭、照顾人的好手,做的都是公孙伯庆爱吃的饭菜,都切得碎碎的,做的软软的,便于公孙伯庆下咽,看着伯庆一边细嚼一边回味的样子,特别是噙着泪花,频频点头的样子,连呼就是这个味,让定月心中有股淡淡的哀伤。于是定月跟着无病前后忙活,倒是很快便学会了庖厨的基本功,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孙大小姐做起饭菜来,倒有些样子了。
听说三圣母康复了些,熊彧便递上了退出商工的辞呈,至此传承百年的南阳商工名存实亡,五大创始家族三残二退,其余家族各怀心思,各有谋划。
南阳的这场巨变,引起了紫衣卫的极大重视,青獒命人连夜收集整理情报,急急发往长安。而青狼的手下从舂陵到新野,又到宛城,一路暗暗访查,查到刘无病在王明的案子中出没数次,又撞了大运,在关家混的风生水起,头狼得报精神大振,又加派了人手,这帮群狼在宛城游荡,起初情报收集并不多,在青獒派人盯梢后,恰巧武馆出了这场惊变,青狼青獒都闻到了功劳的血腥味,二者也不那么严格的互相提防了,而各家族的私人情报网蛰伏起来,生怕惹恼了紫衣卫,青獒、青狼两班人马大肆打探事情前因后情,将第一手资料快速送往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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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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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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