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钦的好友彭宣,官至大司空,因好友戴崇受到排挤下狱,彭宣联络好友积极救助,戴崇终于被救出了大牢,可心灰意冷,隐居不仕。彭宣见朝政黑暗如此,也打算辞官而去。
彭宣、戴崇二人都是是名士张禹的得意高徒,张禹名贤满天下,弟子多为高官,独彭宣、戴崇学问最高,二人虽品性不同,可对于家国的爱却一样厚重。
彭宣为人恭顺俭朴,深通易经,学识渊博。戴崇一样学富五车,性格却喜欢热闹和乐,二人做官后,时常探望老师张禹,张禹将戴崇带入后堂饮酒吃肉,美人歌舞,极尽欢乐。
而彭宣来到张禹家,张禹便置办粗茶淡饭,与彭宣谈论经义竟日。而彭宣和戴崇都知道张禹招待他们是不同的,但二人都觉得很合适,怡然自乐。
王莽正安排各地亲信官员上报祥瑞给自己造势,广平郡太守班稚和琅琊郡太守公孙闳奏报了灾荒。
王莽对二人不满,再加上二人与南阳关家、公孙家多有往来,公孙闳还是库艾伯庆的宗亲,于是王莽便杀鸡吓猴,要将班稚和公孙闳下狱处死。
王政君以班稚是孝成皇帝刘骜的班姨妤的弟弟为名求情,班稚免死降为平民,而公孙闳却被枭首。彭宣刚刚提交了辞表,王莽假意请留,彭宣有感于公孙闳的气节,直言要照顾公孙闳家人,拂袖而去,王莽不想得罪禹,怒而不语。
彭宣先祖舂陵人,自祖父起便居住在淮阳阳夏,彭宣的好友卓茂、刘钦都在舂陵,于是彭宣便把公孙闳遗孀一家从琅琊接到了舂陵,教导公孙闳的儿子公孙肱学问。
公孙闳是公孙政在中原的后裔,与库艾伯庆同宗族,库艾伯庆便花钱给公孙闳遗孀一家购置了住宅和仆人,与彭宣一道照顾公孙闳的家人。
彭宣的儿子彭寞竴、公孙闳的儿子公孙肱与无病、卓戎聚在了一处,四人年岁相当,又都聪颖,在一起玩得来,谈得开,总觉得对方是另一个自己,情投意合,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四人谈经学、品诗书、作歌绘画、习武耕作,一天天快乐成长。
彭寞竴羡慕无病读书快,便依样学样。一日,彭寞竴快速翻阅书册,卓茂见了不悦,“学习不能水过地皮湿,要认真研究知识,做得透彻,举一反三。像你这样翻书,就是翻一百本也只是看到了表面,这文章的每一个字词都有典故出处的,一定要潜心研究。”
“先生,可为什么无病那样看书,一天就学通了一本,问他什么都能讲出个一二三来,我也好羡慕他这种读书方法。”
卓茂叹气,“无病不是人。”
彭寞竴愣住了,卓茂笑笑,“不能以常理论之,各人都有各人的学习方法,无病的脑子啊,记忆力和理解力特别强,想象丰富,非常人所有。”
彭寞竴有些泄气,卓茂摸着彭寞竴脑袋,“学习就是一天种下一颗壮实的种子,十年的功夫,这万千种子就会成长为万千茁壮秧苗。这辛勤播种的过程不能少,十年功夫更不能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学宋人的揠苗助长,秧苗终会长成碧波万顷的广袤果树林,收获累累硕果。走吧,咱们今夜赏月。”
八月十五夜,刘钦宴请卓茂、彭宣家宴,三人共坐幽篁里,弹琴长啸,歌赋开场,继而觥筹交错。
此刻秋高气爽,月洒西楼,正是吃螃蟹的好季节。
彭宣以雪白菊花水净手,“《庄子·秋水》所载,井底之蛙向东海之鳖说蟹与蝌蚪,莫吾能若也,我曾鄙视这蛙的目光狭窄,而今我却羡慕井底之蛙,有自己的小世界啊。”
卓茂笑笑,“成名每在穷苦日,败事多因得志时。胸有方心,身无媚骨。不因说话而杀身,勿为积财而丧命。心正则神明鉴,耐苦则安乐多。人世沧桑,吏治昏暗,吾等只得在此静修,教好下一辈,终会有天地换新颜的一天。”hΤTpS://WWω.sndswx.com/
刘钦为卓茂、彭宣各拿了两个大螃蟹,“有仇不报非君子,见死不救是小人。彭兄侠义,我心敬重。听静夜之钟声,唤醒梦中之梦。观澄潭之月影,窥见身外之身。独坐书斋,萧然无事。焚香一柱,烹茶两盏。思前前后后,不觉心雅神清。人生在世,一不因说话而杀身,二莫为积财而丧命。莫之祸事,起于须臾之不忍。甘受人欺,并非小懦弱。”
刘钦举起酒杯来,“一年一年又一年,堪叹人生在梦间。燕飞南北知暑热,人走东西只为钱。范蠡豪富今何在,项羽争强丧江边。穷通富贵由他去,劝君何必锁眉尖,怡情花酒凭消遣,偷得浮生半日闲,花朝月夕休辜负,人生不乐枉徒然。二位老哥哥,咱们饮酒,共赏明月,让那些烦心事都见鬼去吧。”
三人开怀大笑,各持蟹八件,锤镦钳铲、匙叉刮针,开始大快朵颐。当下,螃蟹肥美,三人一边聊天,一边喝酒,蘸着醋蒜吃螃蟹,不时喝上一口紫苏黄菊汤,三人各用蟹壳拼出一只蝴蝶来,刘钦酒意朦胧,“溪边石蟹小如钱,喜见轮囷赤玉盘。半壳含黄宜点酒,两螯斫雪劝加餐。”
卓茂、彭宣齐声赞叹。
幽幽竹林晚,森森秋菊灿。
小院另一角,无病、卓戎、彭寞竴和公孙肱也在围桌吃蟹,只听无病笑道,“这清蒸螃蟹味道最好,蘸着这精心调配的料汁,鲜美无比,明日我亲手做醉蟹、面拖蟹、椒盐姜末蟹,请你们品尝。”
众人大喜,卓戎剥壳不便,扎得手通红,无病探手拿了过来,“我来帮你。”
公孙肱一边怪笑,“你对卓兄也太好了吧!干脆,我和寞竴的螃蟹也由你来剥皮吧。”
无病笑笑,“没问题,都给我就行。”无病一边剥一边说,“关姨娘跟我说,宛城豪族东野家吃螃蟹,在蟹壳上还要贴好雕有龙凤祥云花纹的金箔呢!”
彭寞竴撇着嘴,“啧啧啧,好奢侈。”
卓戎冷哼一声,“无病哥哥说过,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东野家向来心狠,不怜悯老弱孤贫,这豪强为富不仁,哎,不能长久享福。”
公孙肱点头,盖因亡父,已经变得沉默内敛,寡言少语。
无病笑笑,“这螃蟹吃法万千,我给你们讲讲我知道的。有种吃法,叫蟹酿橘,选大个熟透的橘子,削掉一边,剜出里面酸甜的果肉,要确保整个橘皮不破不漏。果肉捣碎,将橘子汁灌到橘皮里,再将事先已经蒸熟的蟹肉、蟹黄填进去,再盖上盖子。这时候,将这橘子放进小盅里,灌满酒、醋,大火蒸熟。蟹肉伴着橘子的清香,吃一口,馨香满舌。”
彭寞竴馋得流口水。
“这河蟹鲜美,如果选用蝤蛑,就是海蟹,吃起来,别有一番味道,好似拥抱了整个蓝色的大海。”
卓戎插言,“海蟹,好吃呢。去年,皇帝赏赐了海蟹,同来的庖厨当场制作,海蟹煮熟,整个剥壳,取出蟹脚和蟹身里的蟹肉蟹黄,蟹肉码在蟹壳里,将鸡蛋黄和蜂蜜搅拌成的汁,倒进蟹壳里,上面再铺蟹黄。最后才整体蒸一遍,吃起来非常鲜美。”
公孙肱问道,“要是毛蟹怎么吃呢?”
“简单。直接煮就可以,当然要和生姜、桂皮、紫苏和盐同煮。如果自己一个人吃,两只就好,别吃多了。螃蟹吃新鲜的才好。”
无病喝了一口菊花茶,“我还想了两种吃法,一种是将蟹黄调味后,带着蟹壳一起烘烤,烤熟了,拨壳直接吃,我叫它炮烙纣王,让纣王恶有恶报。第二种是将蟹肉和蟹黄一起捣碎,淋上调味汁,放在一层薄薄的面皮,卷着吃,再切成小段,断面呈现的蟹肉雪白如银,蟹黄颜色似黄金,我叫它金银花夹白蟒。”
卓戎眨眨眼睛,“你是不是想着两道菜一起吃,白蟒纣王被炮烙成了金银花夹?”
彭寞竴和公孙肱齐齐瞪大了眼睛,“无病哥哥,果真有大学问、大抱负。”
无病呵呵笑起来,“岚君兄才真聪明,我才说完,他就猜到了。”
公孙肱站起身来,“国不宁,必有内贼,来日必定除之。我们相识一月有余,情投意合,咱们结拜为兄弟吧。”
彭寞竴高兴地跳起来,“我同意!”
卓戎面色不好,“要结拜兄弟啊?这......”
彭寞竴拍拍卓戎肩膀,“你不整天和无病哥哥长,哥哥短,拜就拜吧。”
无病已然站起来,“我早有此心,自从见了彭兄、公孙兄,我就认定你们是我一生的好友,咱们投脾气。我来念祷词,我早想好了!”
无病与彭寞竴、公孙肱站在了一起,三人眼神灼灼看着卓戎,卓戎只好硬着头皮,站在了一起,心思快速翻转着,“神明不可欺!”
四人叩拜明月,无病吟诵祷词,“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刑天舞兵,斗志昂扬。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大汉子民,护国安康。
皇天后土,日月明鉴。四人同心,披肝沥胆。永志精武报国,扶危救难。常记护卫黎民,驱逐贼患。毕生安保社稷,治国平天下,恩威布四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彭寞竴、公孙肱心内火热,吟诵一遍,四人齐齐叩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卓戎手捏着无病的一角,默默念道,“再求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自此四人义结金兰。卓戎最长,其次彭寞竴,再次公孙肱,无病最小。
无病叩首,拜了大哥、二哥、三哥。公孙肱扶起无病,抱拳,向着无病行礼,“四哥无病,汉室宗亲,不可为人弟,我意尊无病为兄,受我一拜。”
彭寞竴一愣,旋即明悟,叩首。无病推辞不过,只得应承。独有卓戎笑嘻嘻地,傲娇的抬着眉眼看着天空,“我早就叫他哥哥了,我早有预见。”
彭寞竴和公孙肱齐齐心中叹气,“这个大哥简直就是个大姐,不过已经磕了头,哎,慢慢改造他。”
四人再次落座,无病拍着桌子,“孝汉武帝时有个叫卜式的人,河南人,以种田为业,心忧国家。当时我大汉与匈奴连年交战,卜式多次表示愿意捐献一半家产,充作军费,平定边关。我们要向卜式学习,保家卫国、人人有责,贤者死节、财者宜输。从我做起,发奋读书,习武强体。明日我们一道学习骑马射箭、修习格斗之术。”
三人齐齐点头称是。
无病从怀里掏出来个小红绸子,“我给大家准备了礼物,一人一个。”
卓戎拿起一个来,翻看着,“无病哥哥,这是什么?”
“鸡血藤上绑定的琉璃。”
彭寞竴和公孙肱不认识这东西,齐齐摩挲,“真漂亮,红艳艳的手镯,亮晶晶的宝石。”
无病笑笑,“鸡血藤长在悬崖上,采撷天地日月精华,味甘辛,性温,男戴舒筋活血、女戴养经养血。琉璃是我用秘法烧制出来的,晶莹剔透,彩丽如宝石。哥哥们为我保密,咱们要习武,自然花费不少,我们开个首饰店,用金银、珠玉、玳瑁、琉璃一类来装饰这鸡血藤,贩卖鸡血藤饰品,由此集聚财富,供养我等习武读书,来日游历天下,增长见闻。”
卓戎点头,“我懂你的心思,男儿行于天下,岂可总靠着父母的钱财过活,早早赚钱,既可孝敬长辈,又可胆气豪迈。”
彭寞竴拍着桌子,“对,袖中的钱,男人的胆。无钱寸步难行。”
无病笑笑,“不过,我们还小,自然不能抛头露面,经营商店,否则没人拿我们当回事,我大哥的好兄弟王常,为人忠厚,他为我操持这店铺。你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咱们四个把店铺搭起来。来日,咱们请卓先生、彭先生,为我们的小店铺提名,写文赋,有他们的圣贤大名,这饰品卖的大火。以后,我还要再添置新花样。”
无病又掏出一个小木盒来,“关姨娘说,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赚,男人赚钱养家都用来讨好女人和孩子了,当然讨好女人为主。
所以我要开首饰店,面向光大女人。这个木盒里是我关姨娘自己配的护肤霜,她把方子给了我,以冬虫夏草、黑灵芝、雪莲花和蜂蜜调配,可全身涂抹,保准脸蛋光滑、皮肤水嫩。
本来我想开胭脂水粉店的,可姨娘说首饰利润大,既如此,我就首饰、化妆品一起卖,喜欢首饰的哪有不喜欢化妆品的。”
卓戎、彭寞竴、公孙肱齐齐高兴起来,而卓戎是最高兴地,四人喝茶吃蟹,快活非凡。
卓茂上茅厕,途经此处,摇头,“无病这孩子,鬼点子太多。不过,这忙我可以帮,经商岂是读书人该做的事,哪能沾染一身铜臭?让你们撞了南墙,自然安心读书了。还有岚君,只爱画画,我得好好规劝。”
卓茂心道,“读书才是人生正途,遇到名师很难很难,你们守着我、彭宣和刘钦,竟然不珍惜,反倒做生意,哎!没法说啊。当年,我拜在老师门下,整整七年,只是扫地、洒水、劈柴、做饭。
老师家的孤本藏书众多,根本不让我们这些学生去读,他要考察我们的品性。终于老师看重了我,我才苦读了五载,而成了大儒。要说孤陋寡闻,竟然不知关家的文学馆是向学子免费的,我才搬到宛城,由此学问一日千里。
哎,那长安的太学藏书楼,汇集了天下的书籍,要是也向关家一样就好了,我大汉就能涌现很多大才了。不过,这也是关家被打压的原因吧,关家文学馆鲜有人知,而今也不能对外面向大众学子了,可惜可惜。
寥寥几个家族,继续垄断着学问,不入此路,无从读书。朝中的高官要么是他们的子弟,要么是他们的亲信,说白了,大汉朝就是这百十个家族支持维护着,南阳邓氏,河北耿氏、郭氏,西北窦氏、马氏,不胜枚举啊。
遗子黄金满籝,不如一本经书。豪强嫡系,自小读书,家族有盘根错节的姻亲门生,其子孙仕途必然顺畅,代代冠缨。数代之下,满朝尽是亲朋故旧。
官宦子弟凭着家世背景,自幼娴熟于官场礼仪和学问,靠着姻亲、朋友、故交不断拓展人脉,自然世代生而显赫,为刀为俎。
寒门子弟,却没有这个条件,或许上天垂怜,一两个学了经书,做了大官,然多数一代而终。其实王莽要推广教育,何尝不是一件造福于苍生的好事啊,这点,我倒是支持王莽的。寒门出贵子,英才峥嵘,家国安康。”
长安城,王莽吃着螃蟹,喝着烈酒,“凉霄烟霭外,三五玉蟾秋。列野星辰正,当空鬼魅愁。泉澄寒魄莹,露滴冷光浮。未折青青桂,吟看不忍休。”
黄朗推门而入,单膝跪地,“主人,南阳关鲍公孙一体,其产业被剥夺,鲍霖被免职,赋闲在家,鲍盛最为不满,提议刺杀您。
三圣母、公孙伯庆和鲍无忌都否决了此事,鲍盛气闷,斗胆瞒着众人,只说去河北看望哥哥鲍兴,却悄悄要来长安。
鲍无忌知道自己这侄子是个有主意的人,不放心,命令孙子鲍定瑜盯着鲍盛,可鲍盛却说服了鲍定瑜,他们已经秘密来到长安。”
王莽摇着酒杯,“天将今夜月,一遍洗寰瀛。暑退九霄净,秋澄万景清。星辰让光彩,风露发晶英。黄朗,行动有变,但殊途同归,你们这样办.......”
紫衣卫青尨今夜值守,得知紫衣卫要办大事,秘密打探,发现紫衣卫即将抓捕鲍盛鲍定瑜,要诬以谋反。
青尨是关家精选的十八武士之一,偷偷前去给鲍盛报信,可青尨行踪被紫衣卫发现,紫衣卫首领紫蟠螭带人追踪而来,青尨逃逸,青曼陀罗、青狼等四处围捕。
青曼陀罗把青尨堵到了死胡同,青尨苦笑,“你果然追来了?”
“你的行动被发现了,四处都是紫衣卫的人,束手就擒吧,而后从......”
青尨觉得远处人影一闪,警觉喝道,“傅太后何罪之有,何故被王莽开棺羞辱?”
原来刘欣当皇帝的时候,生母傅太后住进了皇宫,立马与王政君翻脸,处处刁难王家,刘欣和傅太后将傅、丁两姓外戚提拔上来,排斥王家人。
后来,傅太后乐极生悲,摔倒磕破了额头,没几天便死去了,王莽趁机以孝成皇帝妃子与刘欣同眠,刘欣因此被废黜,王莽与王政君重新立了皇帝,于是公报私仇,将傅太后开棺。
青曼陀罗闻听青尨话语,皱眉思索。青尨大声喝道,“来来来,胜负未可知,你就是有后援又如何,暗箭杀我,便不是真本事,别人怕你青曼陀罗刀法刁钻,我青尨不惧,看剑。”
青尨舞剑扑了过来,狞笑道,“是个男人,就与我独斗。”
紫蟠螭带人闪现,“青尨,主人和紫龙待你不薄,供你吃穿,教你武艺,为何吃里扒外?”
青尨与青曼陀罗战在一处,青尨喝道,“王莽何德何才,要做那安汉公,安汉,多大的口气,一个新都侯加大司马的官职还不能满足他吗?还要群臣奏请他当安汉公,脸皮真厚。王莽,他就是个伪君子、真小人,栽赃陷害,烧杀掳掠,是强盗是屠夫。”
黄朗大怒,“贼子胆敢辱骂主人。众将听令,活捉青尨,让他尝尝紫衣卫的酷刑。”
众人提着兵刃,踏步而来,青尨嘴唇翕动,青曼陀罗看在眼里,其时正举刀直刺,青尨脚底一绊,躲闪不及,扑到了刀尖上,正中心窝,青尨粲然一笑,低声道,“速死才是最好的归宿,鲍盛已经平安,我先回家了。”
紫蟠螭带人停了下来,凝视着青曼陀罗,“我说要活捉,你没有听到吗?”
青曼陀罗双目失神,浑然未觉,紫蟠螭又暴喝一声,青隼凑到近前,踢了青曼陀罗一脚,“老大和你说话呢,杀个人就怕了?没听见要活捉吗?”
青曼陀罗怒目而视,手轻轻颤抖,抽出刀,给了青隼一巴掌,甩甩胳膊,“你是什么人,敢对我动粗?”
青隼暴怒,黄朗伸手阻拦,青隼后退,眼角有泪,带着哭音嘟囔道,“太欺负人了。”
紫蟠螭有些鄙视青隼,扭头瞪了副手紫虬一眼,“你带的人,哼。”紫虬当做没看见。
青曼陀罗抱拳,单膝下跪,低头道,“老大,青尨战力不在我之下,电光火石之间,没有收住刀。”
紫蟠螭一脚踹倒青曼陀罗,青曼陀罗脸着地,鼻血眼泪齐出,青曼陀罗赶紧跪好,
紫虬道,“哥,算了,我让青狼来搜查青尨。”
青曼陀罗拦住道,“这是我的战利品。”
紫虬怒道,“你敢拦我的人,哥,你的人不讲规矩啊。”
青狼、青曼陀罗怒目而视,谁也不退,紫蟠螭冷哼一声,“弟弟,你的手不要伸的太长。”
青狼道,“让开,别怪我无情。”
几人怒目而视,握着刀,一场内讧血战即将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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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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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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