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别后,念重逢,几回梦中,与君同一游,西泠桥,车马傍,却是操持琴技,堪比烟花凉。
今日之事,遭人暗算,是一查到底,杀他个昏天暗地,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肚去容这嫉恨抑或是不满?
无病心忧,信步随心,只在黑暗中踽踽独行,不知走到何处,蓦然听到一阵铿锵的筝声,好似从天而降,苍茫孤远,悲切迷惘,无病伫立良久,深感其蕴含的悲情和无奈,不觉悲从中来。
“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死生亦大矣。人之一生,太过短暂,一去不回头的青春,是那槛外长江空自流的无奈和彷徨啊。”
无病抬头张望,这里竟然是符家宅院,两个大灯笼闪着红光,映照着竹兰符府四个牌匾大字,此刻星光依旧,月儿远挂天边,是何人长夜不寐?
歌声杳杳,无病侧耳倾听,“江南梦烟雨,长河入故里,炊烟漫漫,渡百川千万里。笙笛曲潇潇,人间清欢可期,落落冰川,红尘水幽幽。三尺红台,万事入歌吹,唱别久悲不成悲,十分红处竟成灰。”
无病叹道,“好歌好曲,如此妙人,必须一会。”
无病翻墙,静候片刻,觑着护卫交错,飘然而入,换做旁人,绝不会如此轻松不被人觉。无病停停跃跃,辗转到后宅,只见一点烛火罩红纱,两丛兰竹笼幽香。
符鹿鸣端坐红木地板上,一袭黄衣蓝带,翩然静坐,十指如葱白,十甲披粉衣,在筝弦上漫步跳跃,好似十个明媚少女在云间漫步。
阵风微微,红白花瓣喷洒在空中,点点斑斑,在红木地板上辗转徘徊,依依不舍。
符鹿鸣手指停下,按弦而清音,“刘公子来了啊,请坐。”
无病笑笑,倒背双手,踏着青草,莎莎而行,“符姑娘,双手如名士,想必左李斯而右蒙恬也。歌呼呜呜如天籁,十指纷纷快耳目者,真秦之声也。”
“公子谬赞了。”
“不,其声奋逸响、妙入神,其动施弦高急,筝筝然也。”
无病静坐在符鹿鸣身前,符鹿鸣浅笑,“公子可奏一曲否?”
无病笑笑,十指放在筝上,轻轻抚摸筝身,“上好的梧桐木,精雕的蟠龙纹。哦,龙城,这二字可是此筝之名?”
“然也。”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大将军,国之擎天柱石。”
符鹿鸣脸色严肃,“大汉男儿,铮铮铁骨,前仆后继,只有络绎不绝之英雄,绝无畏葸后退之辈。”
无病点头,眼底有神采,“果真是卫大将军的心爱之物,不知从何而来?”
“重金之下,何愁不来?我崇拜英烈风骨,便以此物傍身,聊以慰藉。”
“符姑娘,可惜了女儿身了?”
“哦,龙泉壁上鸣,公子佳作,剖白心迹,彼此彼此,不过难道女子不可为上将军,荡平贼虏吗?”
“是某的错,见谅。”无病双手抱拳,“妇好之名,震烁万古,妇好之功,流芳百世。符姑娘,当世妇好之伟志在胸。”
符鹿鸣笑笑,“借公子吉言,公子可弹筝吗?”
无病点头,闭目,十指缓慢弹动,骤然加快,符鹿鸣微微皱眉,“十面埋伏。”
秦筝威武,声调迅疾,战风猎猎,刀剑齐鸣。符鹿鸣见猎心喜,挺身而起,长裙撩起,裙尾系在腰间,双手抖动,大袖卷为修竹,长腿裸露在风中,裙摆堪堪在双膝三寸之上,符鹿鸣仰面弯腰,双臂如凌云青竹,骤然倾倒,长发飘扬,踏歌二舞,时而玉足踏地如击缶,时而双膝吻地如擂鼓,其人腾空似仙鹤,其人驾雾如神鹿。
无病偷眼观瞧,此景美轮美奂,那俯仰之间,风韵天成。
美舞入目,佳人入心,无病心情舒缓,转而变曲,陡然变成高山流水,比之卓岚君所奏更显山高水长,青峰巍峨,流水叮咚。
符鹿鸣骤然挺身,一腿静立,一腿指天,玉面倒垂,双眸璀璨,长发拖地,玉臂如云横空,一手如天上月,一手如水中影。
幸好四外无人,无病又在符鹿鸣身前,骤然十指凌乱,无病垂首独奏。符鹿鸣玉脸如桃花,转而一字马卧于地板之上,双臂压在身前,长袖抖开,长裙飞扬,符鹿鸣弹跳而起,衣袂飘飘,裙袖如独伞盖双长虹,香汗如朦胧细雨,霏霏而来。
一曲终了,符鹿鸣垂首静立,无病起身抱拳,“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符姑娘懂我的筝声,知己知己,今日相逢。”
符鹿鸣胸膛微微起伏,红唇如莲花,“公子精通音律,世间奇才,但有时日,请再来陋室,君奏曲,某独舞,一壶香茗馈知己。”
“一言为定,两盏清茶照岁月。天已亮,某告辞,来日再会。”
无病转身疾走,逃离符家。符鹿鸣双脸羞红,“晨间,果然阳气最重。”符鹿鸣望着无病如猿猴的背影,嘴角笑意盈盈,“那是一双紫睛重瞳啊!”
“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死生亦大矣。”
无病的声音爽朗,悠悠然传入了符鹿鸣的心底,符鹿鸣点头,“知己知己,便是你不说,他都懂,三言两语,解了你的困惑。”
无病在高屋高墙间腾跃,不多时,返回了关家。
大清早,阳光刚刚露出地平线,校场内站满了人,那窈窕的身影不是公孙定月还是哪个,定月仰着头,如望夫石一般看着无病的身影越来越大,从高墙上凌空飞来。
无病纵身跃到校场,笑嘻嘻地,“定月啊,你怎么来了,武馆开始训练,你们来做什么,定妩,你怎么也来凑热闹?”hτTΡδ://WωW.sndswx.com/
“呦,还瞧不起我们吗?我们也是武馆弟子,好好学武有什么不可。”
任凭无病怎么开口,定月定妩纹丝不动,打定主意就是不走了,其实无病是要狠狠训练武馆子弟,不忍公孙定月和定妩受苦。
关定海等人一幅与我无关的样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众人看着无病吃瘪,都觉得很痛快。不大会,张定牡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也到了,“月儿,小媚,你们来的真早。”
无病也不费口舌了,心中欣慰,“全体都有,跑步。排好队伍,按个子高矮排队,今天就先简单练练,十圈。”
无病打头,一群人拉成一字长蛇,围着校场跑了起来,男子还有关定海、关定波、关定浩、关定瀚、关定汸、张定牨、白定灿、万定边、冯定异、胡定珍、任定光、杜定茂、贾定复共十三人,女子则是公孙定月、熊定妩、张定牡三人。
跑完步,无病又吩咐众人自由打拳,时不时的指点众人一番,可刻意避开了定月三女。时间一长,定月就看出来了,一气之下,拉着定妩愤然离场,定牡长叹一声,“总教练,你是看不起我等女子啊,我们也想精忠报国的。”定牡哀叹着,摇头走了。
无病笑笑,没有理会,依旧指点他人练武。只是没多久,兰芬来了,众人嗷嗷怪叫起来,定波踉跄两步,回头瞪了贾定复一眼,“兰芬妹妹,你来了啊。”
“定波大哥,早。练武这么起劲啊,满头大汗呢。”
定波搓着手,“不累,我最听老祖宗的话了,早起锻炼,强身健体。兰芬妹妹,我听说西市来了一批新的胭脂水粉,回头我给你带一盒啊,你喜欢深一点的红还是浅一点的啊?”
兰芬脸一红,“我还有呢,不缺。谢过了。无病,你快过来,老祖宗找你有事。定波大哥,我先走了啊,你好好练武。”
“好,我肯定好好练。”
任定光揶揄道,“没看出来,定波说话这么轻声细语啊。”
众人哄笑起来,兰芬加快了脚步,转过院门。
定波干嚎道,“去去,一边练武去,打扰我的好事。”
无病笑而不语,跟着兰芬身后,离开了校场。
路上,兰芬摇摆着美妙的身姿,“公子,你可惹祸了,定月哭闹个没完,定妩也说你坏话…….”
无病听的头晕眼胀,只得叹息一声。
三圣母房内,定月抹着眼泪,无病耷拉着脑袋,“你啊,整天的欺负人,说吧,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啊。”
无病赶紧晃脑袋,“哪能啊,老祖宗,练武很辛苦,我怕妹妹们受不了那份罪。而且男女有别,我也实在没法教她们。”
三圣母也不靠着垫子了,坐直身子,“我怎么突然就不困了呢,你说说,怎么个男女有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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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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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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