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县令咬牙切齿,“实话相告,二年前,女闾销名了二人,名为死亡销名,实际便是我给豪强的好处,也是我结交的手段。魏貔平时并不好色,没想到魏貔主动要了一个名额,我一时好奇,着人查了,是故记得清楚。想不到,魏貔竟是一文钱都没花,你反而倒贴了五十斤黄金给他。魏貔还诓骗了你姘头给五十斤黄金,又拿你笼络我。
审理刘演案前,魏貔送了一对黄金鸿鹄给我,让我来日将希贤居能优先给他。我还纳闷为何如此笃定,看来刘演入狱与魏貔脱不了关系,必定又做了金蝉脱壳局,将自己洗摘干净。哼,前脚送我礼物,后脚就让飞贼裴榜偷走。这魏貔,果然是只吃不拉,分文不花的臭貔貅。我绝不让他如意。他这做派,我一定在行述中记上一笔。”
无病听到这句,对魏貔且恨且疑起来,心中惦记起县令口中的行述来。
魏解忧听得心惊,恐惧于魏貔的心机,又惧怕甄县令的报复,一时低头不语。
甄县令回忆起来往事,那夜与魏解忧相见,自己心花怒放,只觉得与这叫解忧的女子相见恨晚,其身材高挑、貌美如花,为人温柔体贴、细心周到,浑身上下散发着活力和朝气,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人如其名,果然解忧啊,她说出的每个字、每个词都说到了甄县令的心里,那种灵魂契合的感觉便是为人知己的如沐春风的悸动。
甄县令知道自己那时沦陷了,魏解忧比自己的夫人可青春娇媚许多,更让他震惊的便是拿到魏解忧第一次的冲动,自己夫人并非完璧,为人又强势,自己也从未接触过其他女子。
若非夫人家族有助于自己仕途,甄县令当初怎么会找不是完璧的夫人?后来夫人家族没落,人亡势弱,自己才挺直了腰杆,终于雄风大展,娶了魏解忧做妾室。那个清晨,地上凌乱的衣服,床榻上殷红的斑斑血迹,让甄县令彻底爱上了魏解忧。
魏解忧见甄县令神思恍惚,知他定是念着旧情,于是跪在甄县令身边,奉承讨好,甄县令才再次眉开眼笑。
“随我处理了这尸体,再与我欢乐。”
魏解忧心喜,重重点头,与甄县令一道将裴榜尸体扔入了井中,甄魏二人同赴床榻。夜光下,酥胸白似银,烛火中,玉体浑如雪。魏解忧用尽了手段讨好甄县令,无病看得眼红耳热,急急逃离。
无病转寻一圈,到了甄县令的书房,细细翻看查找有用资料,男人的书房可是极为私密机要之地,多少计策于月夜书房商议,多少交易在幽暗书房中达成。
无病细细翻查,并无所获,环视思索,轻轻摆弄起书架上的瓶瓶罐罐,果然一个玉雕的美人底座与书架相连,无病轻轻旋转,嘎巴巴,墙上探出一方砖石来,无病近前,果然发现一本线装书,眼眸中映入行述两个大字来,无病轻轻翻看,冷笑起来。
书中记载了何年何月何日,舂陵豪强送给甄县令的礼物,提出的要求,一桩桩一件件被甄县令写得清楚。多年来,甄县令为舂陵豪强免除了税赋、虚瞒了人口土地,为其经商买地、兼并小商小贩小豪强大开方便之门。
无病叹气,“新爹刘钦与友人论政,友人问何为天下大同?刘钦答,勿使勤俭朴实之人家贫,勿使遵纪守法之人被欺。勿使富户得势不行仁,勿使能人得志不行义,勿使权贵贪腐行猖狂。人有地,家有粮,温饱齐家始。人有才,智能张,富强定天下。新爹说得对呀。”
无病翩然离开县令府邸。
天色黑沉,马胜、侯军、朱彪三人齐聚在一处,三人喝着闷酒,低头不语,刘演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刘演不在,三人不知该如何行事。
窗户上啪啪响了两声,马胜眼睛一亮,“来了。”急急开门,无病走了进来。
马胜陪着小脸,“梨鱼公子,您来了?”
无病黑纱罩面,嗓音粗犷,“我让你们办的事办好了吗?”
马胜、侯军、朱彪白日里见识了梨鱼的神秘,又与刘仲、刘稷见了面,心下彻底信服,“办好了,咱们现在就去找他们算账?”
无病听完,心中赞叹马胜办事牢靠,无病笑笑,“告诉我孙亮、吴九的所在,我自己去。你们把这本书抄一遍。”
马胜接过来,翻了翻,“伍家、曹家、魏家都收了县衙的盔甲、军弩,他们要做什么?”
“反正不是为了玩,天亮前誊抄完毕,我去去就来。”
无病翩然离去,七拐八拐到了孙亮家,孙亮正在熟睡,被无病用一盆水浇醒,无病也不说话,恶狠狠打了孙亮一顿,孙亮哭了,“别打了,要钱给钱啊。”
无病粗着嗓音,“认识孙七吗?当初朱彪和刘稷去酒楼被你们殴打,到底怎么回事?是孙大头安排的吗?伍横为什么天天去孙家酒楼?”
孙亮哭着,“孙大头没安排,我收了黑衣人钱,就等着希贤居的人去捣乱,然后就会让孙七出来,欺骗希贤居的人。事情是这样的.......”
无病点头,“敢骗我。”对着孙亮拳打脚踢,孙亮大喊,“我没说谎啊,没说谎。”
无病道,“那你再详细说一下。”孙亮依从,又哭着说了一遍。
无病明白了,伍家摆了希贤居一道,这事和伍家有些关系。无病威胁孙亮一阵,转身离去,转弯抹角,找到曹氏的家。
无病叹了一口气,“这吴九与曹氏倒是相好数年,瞒得众人辛苦。也是,这等不光彩的事,又怎么可能让大家都知道?再说,这吴九也只是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人罢了,曹氏怎么能看上他?”
无病跳到院中,倚靠在窗户下,静静听了会儿,“死鬼?你疯了啊,今晚都三回了,你又来,要折腾死我吗?”
“哪那么多话,你不想我吗?我比孙七可强多了吧?比之伍横是不是也强多了?”
无病摇头,只听得一声声的曹氏的闷哼声,还有啪啪的声响,声音渐渐急促。
无病拨开门闩,飞快得钻进门缝,跳到了床榻之上,盯着他们。
吴九正觉酣畅,突然发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自己脑袋边,吴九抬眼一看,两颗黄莹莹的眼睛,尖牙利爪长尾巴,一只狗蹲在那。
吴九大叫一声,窜了起来,曹氏睁眼一看,直接吓晕,闭上眼睛,眼皮抖动不止,心道,“野狼不吃死人。”
无病也不理会曹氏,直接飞扑到吴九身前,一拳直击吴九下巴,吴九眼睛一黑,翻倒在地,无病掐着吴九喉咙,“闭嘴,不许出声,不然要你的命。”
吴九立时尿了,双臂护着脑袋,“别杀我,别杀我,都是曹氏要你死啊。”
无病听得话语蹊跷,自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无病沉声道,“我身上好疼啊,下边好寂寞,你来陪我吧。”
吴九大哭起来,“鬼啊,鬼。”
无病抡起胳膊抽了吴九一个耳光,吴九哽咽着,“孙哥,孙爷,我是打了你一棍子,又勒死了你的狗,可我也是被逼的呀。”
无病接话,“你受何人指使?让我死个明白啊。”
“孙爷,孙爷,委鬼二看上了您意外得的财宝,他这才要谋你财,害你命。我虽然和曹氏相好,可我们当初就私定了终身,谁让我家穷啊,曹家家大业大,曹氏才嫁给了你,为的孙曹两家好做生意。我与曹氏确实有心害你,可我胆小,好几次都没敢下手。没想到遇着委鬼二,暗买了我,我才斗胆将船开进了芦苇丛啊,打你的那棍子也是他逼得,不然我就得死啊。可扎你后心拿刀是委鬼二干的啊。”
“委鬼二是谁?”
吴九如实招来,“听说是蜀地的悍匪、豪强呢。”
无病心中立时开朗起来,“说,你受谁指使?要陷害刘演?”
“我说,我说。”吴九却突然探出双臂勒紧无病,“我看谁装神弄鬼!”然而却搂空了,无病再次从空中落下,重重踩在吴九胸膛,一手点穴,吴九张嘴举臂呆立不动。
“我是夜游的麻瘟神,伍奢的忠犬,专管天下的肮脏事,你既然不肯如实说,那我就和你玩玩,你是想吃生鱼片还是烤炙肉?”
无病嘿嘿一笑,“都是美味,咱们不选了,咱们都尝尝。”
无病去厨房转了一圈,拿了油灯、菜刀,油灯放在地上,将吴九的胳膊放在了油灯上,熹微的火苗隐隐约约接触着吴九的手指皮肤,吴九双眼看着,心中惊惧。
无病又拿着菜刀在吴九脸上转了一圈,“磨磨刀。”
接着一手捏着吴九的食指,菜刀一点点削了起来,半个指甲盖大的肉皮,一片片飞扬下来,薄如蝉翼,飘飘洒洒,不多时,血珠一滴滴顺着吴九手指流了下来。
“哦。”地一声长嘶鸣,曹氏看了这惨景,真真晕了过去。
无病乘坐飞船来到这前,心中戾气已经横生,为关再兴暴毙而愤懑悔恨,来到刘钦家这段时日,无病思念关再兴家人,情绪日益深沉。
这段时日刘钦、樊氏、樊梨、刘演、刘黄、刘元对无病关爱呵护,无病的心中才渐渐不那么冰冷孤寂,可刘家突遭陷害,刘演被判处死刑,樊氏悲痛,刘钦抱病,一家人忧愁满面,无病心中的戾气再次攀升。
无病最恨叛徒、最恨卑鄙伎俩,审问周八时候,无病还克制着心中的恶虐,可吴九不老实交代,那就自触霉头,成了无病戾气的宣泄点。
吴九害怕极了,他全身酸麻,感受不到疼痛,可眼睁睁看着右手肉皮变了颜色,像极了红嫩的烤鸡爪,而自己的左手食指,白亮亮的骨头都露了出来,吴九好似看到了自己被烧烤熟了,肉被一片片削了下来,变成一具白骨,肉皮装在了盘子里,一盘生鱼片,一盘片烤鸡,祭奠死去的孙七。
吴九眼睛也闭不上,左看是生鱼片右看是烤鸡爪,吴九绝望了,鼻子下好似闻到了肉香。
无病突然说道,“这样太慢了,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啊。嗯,不若烧了这房子,直接烤熟吴九和曹氏吧,有道菜叫吊炉烤鸭,那就以房子为烤炉吧,我先将二人吊在房梁上。”
吴九听到这话,一时大小便失禁,恶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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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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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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