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存疑,但不少人都言之凿凿旳仿佛亲眼所见,至于变故的原因,猜测很多,也难以避免的提及了国美和易购的竞争,以及,更有知道内情的还猜了大黄总前往申城见方总的正面……冲突。
因为,国美在那之后便加大了对供应商的施压,连续断供易购,后者也针锋相对的召开了供应商会议。
双方竞争态势的加剧似乎就是申城见面后的展开。
8月3日的早晨,凌晨时分从羊城乘坐航班的朱孟益一行人略显疲惫的抵达申城。
朱孟益今年四十有六,尚能抓住壮年的尾巴,昨夜惊闻贤弟出事,简直是怒从心头起。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进行了工作上的安排,连夜订了机票,要到申城与那方卓当面分说个明白。
哪有这样做事的?
你以为你是柳大哥?
毫无规矩可言!
一点面子不给!
朱孟益先前已经给方卓打过电话,要居中调停,甚至明确表态,自己会到京城找黄总说这个事,原以为不能握手言和,也能有所缓解。
没想到这没隔两天,黄贤弟就进去了!
朱孟益先后接到同乡的电话还难以置信,然后接到黄家黄秀红的电话,才不得不相信这件事已经发生。
这管不管?
必须要管!
作为同乡,尤其是混出名堂的同乡,不单单是讲情谊,也有业务合作,况且,在他看来,这不单是方卓不给自己一个人面子,是不给整个潮商面子。
大黄总大开大合,俨然便是潮商如今最具代表性的人物。
而为了调停他们两人,潮商有头有脸且关系不差的都进行过简单的沟通,都认为没必要闹到太僵,这种态度也是原原本本传到方卓那里的。
现在这算什么?
翻脸无情?悍然动手?
朱孟益从获知消息到登上客机,一直都是怒气勃发,他虽然向来最具潮商的低调,但性格并不软弱,心里已经在考虑如何与背后大佬求援。
只是,客机距离粤省越来越远,距离申城越来越近,这天色也越来越明。
朱孟益的怒气慢慢的回落下来。
这件事有点奇怪。
真就是方卓么?
值不值得因为这个而劳烦背后的人?
商业的是商业,另一个领域总是错综复杂。
就算是方卓,他毕竟没有直接冲击自己,需要为了同乡而大费周章甚至引起更加大的波澜么?
朱孟益在心里打了个小小的问号。
因为,他也有些摸不清这个方卓背后到底是谁。
早晨六点半。
朱孟益一行人的轿车车队驶离申城机场。
“爸,申城很漂亮。”
朱孟益这一趟来申城还带着女儿朱桔榕,因为儿子的志向不同,他这两年有意在培养女儿的商业能力,连这次也当作让她开眼界的机会。
“嗯,申城很漂亮,发展的很好。”朱孟益这么答了一句,考虑到这里终究不是粤省,方卓这人也不是善茬,还是拿出手机找到了号码。
原本,他就打算这样直接上门,现在想想,必要的礼貌也是商业规矩。
而随着这么一想,原本标注着“贤弟”“潮商”的怒气彻底褪去,关于申城地界的想法也就越来越多。
退一步,退两步,退三步来说,这一趟化施压为交流也不是毫无用处。
黄贤弟已经出事,最起码,最起码,可以让他在里面舒服一些。
不然,有方卓这么一个狗东西在外面盯着,他要真那么没品,里面也不轻松。
朱孟益卸掉心灵负担,整个人先轻松不少。
哪怕这一趟颇有几分代表潮商的架势,到了申城,仔细一想,如果是方卓,如果他敢这样动手,那必然是有十足的倚仗,自己连夜飞来,相较于其他流露退意的同乡,已然是相当够意思。
电话拨了出去。
很快通了。
“方总,我们有必要当面聊聊。”朱孟益尽管调整了心理预期,接通电话的第一时间还是简单直接的冷淡通知,“就在上午,就在申城。”
手机里传来方卓更简单的回复——“你来”。
朱孟益沉默的挂断电话。
这个人……
“爸,我能说他好酷吗?”旁边的朱桔榕屏气凝神的听到了对话内容,然后如此说道。
朱孟益有时候觉得自己和女儿这样的80后真是有隔阂,严肃的说道:“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朱桔榕年纪虽不大,性格却继承了父亲,极具主见的答道:“黄叔叔已经进去了,为了一个进去的人再刀兵相见,值得吗?”
“短视!”朱孟益批评道,“潮商在外便要团结,没有人心,以后还怎么共同进退?”
“那为什么是爸爸你出面呢?为什么他们不来见这位方总?”朱桔榕没有被轻易说服,如此反问。
朱孟益毫不犹豫的答道:“这又不是打架,来那么多人干什么?”
朱桔榕撇撇嘴:“我倒觉得差不多,不用太复杂,是黄叔叔和方总打架,正打着发现方总掏出了刀,围观的你们觉得黄叔叔可能被捅到就上去劝解,没想到方总眼疾手快的真捅了上来。”
“这下,你们就尴尬了,继续劝吧,怕自己也被捅到,不劝吧,之前一窝蜂的上前又显得那么团结。”
朱孟益不悦道:“行了!又打架又掏刀的,什么乱七八糟!”
朱桔榕见父亲真的有点生气,知趣的不继续往下说了。
朱孟益闭目养神,车至半途,他说了句:“刀子是管制刀具,正常人谁随身带着刀子。”
“哪个正常人能当首富啊?当首富的有正常人吗?”朱桔榕又反问。
朱孟益瞪了女儿一眼,让后者再次收声。
不过,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方卓跟个神经病似得,真的不像正常人。
上午八点半,吃了早饭的朱孟益一行人抵达恒隆大厦。
“这就是传说中的‘申城恒隆一条街’啊?”朱桔榕等电梯的时候发出惊叹。
朱孟益淡淡的看了女儿一眼。
朱桔榕连忙恭默守静,知道父亲真的生气了。
一行人乘坐电梯到了恒隆23。
很快,得到消息的方卓从总裁办里出来迎接。
朱孟益这是第一次见到方卓,即便已经知道对方年轻,也难免惊讶。
原本仿佛还能抓住的壮年尾巴好像一下子就从手里溜走,对比之下自己已经步入老年。
“朱总,请。”方卓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从容的邀请合生集团掌门人进总裁办一叙。
朱孟益握完手,“嗯”了一声,回身嘱咐女儿和随行助理们:“你们到招待室坐坐。”
朱桔榕这时候纵使对父亲和方总的见面有万分好奇,也不敢违背谈正事时的父亲,只能看着这两人的背影被易科总裁办的门隔成两个世界。
她忽然生出一丝丝担忧,这个方卓方总不会真的在办公室里放一把刀吧?
“坐,朱总。”
“请喝茶。”
办公室里的方卓和朱孟益很平和,完全没有外面少女所联想的那样有什么办公室喋血事件的意思。
然而,这两个人又过分平和。
朱孟益进来之后就没说话。
方卓给这位掌门人倒茶之后也没有言语。
两人默默喝着茶,似是在品味茶香,又似乎都还在消化大黄总的变故。
终究,还是访客先打破僵局。
朱孟益一声长叹:“方总,何至于此?”
方卓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这四个字,已经有点腻了。
何至于此?
声名所累啊。
他微微摇头,尽管觉得对方不会信,还是说了句:“不是我做的。”
朱孟益果然不信,或者,表面上不信,问道:“方总接下来是不是连你放出的话都要否认了?”
方卓:“……”
朱孟益见方总不再否认,微微摇头道:“方总,黄总他年轻气盛……”
他说到这里忽然微妙的一顿,这个词好像不太对劲,又继续说道:“我先前已经和黄总通过电话,也聊过国美的战略布局,关于未来发展有了最新的共识。”
这是与黄贤弟出事前的通话。
对方当时已经在同乡们的劝说下有所意动,但没到共识的地步,此刻说出来自然是往事情可以解决的方向上靠拢。
“国美的发展应该继续着重于线下家电连锁,方总,你意下如何?”
方卓有些感慨,也有些无奈。
到了今天,他不介意被坐实被误会,但也不愿意主动借此来彰显什么威名和获取什么利益,在事件发生之后,易购便注定拿到发展空间,没必要假借名义。
他寻找合适的措辞,答道:“这对易购是好事。”
朱孟益干脆把话挑明:“方总,易购和国美两家的竞争既然不会再有剧烈冲突,个人之间也不用那么针锋相对了吧。”
结就在这里。
方卓是控制不住大黄总事情发展的,完全没法答应下来。
他只能澄清道:“我没动手。”
朱孟益原本压下的怒气因为被连番的否认而撩拨起来,他深深的看了方总一眼,脸上不显怒色,缓缓的说道:“方总,我年龄比你大一些,有些话或许不中听,但今天既然到了申城,也是不吐不快。”
方卓忍住叹气的冲动,示意自己在听。
“我们潮商是喜欢交朋友的。”朱孟益慢慢说道,“人生在世,总有高峰低谷,总有磕磕绊绊,谁又能说自己一辈子都顺呢?多个朋友,多一群朋友,总是好的。”
方卓笑了。
他笑完之后认真的说道:“朱总,黄总当初来申城见我,我就是这么和他说的。”
朱孟益眉头一皱,几乎能想象到黄贤弟当时的态度回应。
“到了今天,我还是这句话,我愿意交朋友。”方卓心平气和的说道,“但倒也不会为交不成朋友而烦恼,朱总,你来了,我奉上最好的茶,你走了,我送你到楼下。”
“你觉得我这人处不来,那咱们江湖再会。”
“但非要说什么潮商不潮商。”
方卓在那天被通过各种方式连环劝解的时候就有点不悦,你们就没有智者吗?怎么就枉信谣言呢?还有,自己也反复说过,这是国美挑起来的竞争。
易购是受害者,受害者,受害者!
早先的不悦,连环的误会,无用的澄清,被登门造访的无奈。
现在就一句话。
“这里是申城。”
方卓毫不回避对面的目光。
朱孟益被深深的激怒了,他在粤省也是大佬座上客,今天当面竟见小儿辈如此猖狂。
他寒着脸:“方总,你以为就你有手段么?”
汝剑利,吾剑未尝不利!
方卓听着这话,盯着朱孟益,心里在这一秒便下了决定,年内就去那边商讨冰芯的生产线投建。
朱孟益说完这句话却悚然一惊,这方卓怎地目露凶光?
他话锋一转:“但商业有商业的形式,我们从来不愿意盘外招,非常规的手段纵使能拿到一时的优势,也很难一直保持下去,方总,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方卓不言语。
朱孟益低头喝了一口茶,黄贤弟毕竟进去了,大佬座上客也不代表就是大佬,又不是自己进去。
他苦口婆心状的说道:“方总,你还年轻,今天我来这里,就一个要求。”
“朱总,你说。”方卓端详朱孟益。
朱孟益被这种目光打量的有点发毛,语重心长:“方总,你还年轻,你要珍惜自己的名声,我就一句话,纵使黄总有什么地方出了毛病,自有依法处理,再继续盘外招只会让大家心寒。”
方卓忽然觉得这朱总怎么有点前后矛盾。
他思虑数秒:“黄总怎么样,我管不着,他违法是他的事,他有什么下场也不由莪决定。”
“但国美往易购上撞,那就是犯错了。”
“我只管易购,只用易购来证明谁的模式更对,更能成功。”
朱孟益认为这多少是个态度的表示,方总好歹说他管不着,盘外招差不多适可而止了,至于能不能捞人,那得看黄家那边。
“方总,好,告辞。”朱孟益当即起身,不愿意多聊。
方卓也没有挽留的起身。
他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送了这一行人到楼下。
“方总,止步,后会有期。”朱孟益上了车,最后还是以笑容相对。
方卓微微点头,目送这位合生集团掌门人匆忙过来又匆忙离开。
他在楼下眺望了一会,认为现在可以催一催德银和高盛,不管大黄总如何,原先的动作还是要保持初心的。
加大力度,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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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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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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