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说个个都是国色天香,闭月羞花,但至少也是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一眼看去,这不得有十五六个?
不说父亲只有六七个姬妾么?
除此外,每位身边不论男女,至少也有一个小孩,也有两个、三个的。
大的十二三,小的两三岁,林林总总,大大小小足有二十多个……
不对啊?
记得李松说过,自己的兄弟姐妹是十二个,还是十三个来着?
这多出的一半是哪来的?
此时此景,家里也肯定不会拉家仆的妻儿来凑数。
只能说,老爹好福气……
心里赞叹着,李承志举起双手,微微一拱:“见过各位姨娘……”
在这个年代,姬妾的身份地位委实不怎么高,李承志这么随意的拱一下,都能算的上是大礼。
一众姬妾慌乱的回着礼,大部分都口呼“郎君”,但好像还有几个叫的却是“叔叔”、“伯伯”。
“放肆!”
猛听李始贤一声怒吼,也不知骂的是哪个,脸上满是怒色,右手五指一攥一攥的,竟好似要动手的模样?
又听“噗通”两声,两兄弟齐齐的跪倒在地,急声喊着“父亲恕罪!”
李承志虽没见过,但只从相貌和年岁也能判断出来,这应是大哥李承宏和二弟李承学。
再往其身后一看,大大小小竟然跪倒了十多位,光是拢髻的妇人就足有六位,小孩估计七八个……
李承志猛的一愣。
搞了半天,这十数位,有一小半竟是嫂嫂和弟媳?
怪不得站了这么多?
看看那几位身侧的儿女,再看看其余姨娘身边的,有两三个只有两三岁,有一个竟还被抱在怀里,李承志更是说不出的古怪。
这要全站在一起,哪个是兄弟姐妹,哪个是侄子侄女,他能分清才见了鬼。
一想起这些小孩一起玩闹,再打起架来的场面,李承志就有些替李始贤头大……
他再迟顿也反应过来了:估计是自己刚刚那一拜拜出问题来了。
真要按礼数论,别说这些大嫂弟媳,就连李承宏和李承学都没资格受自己一拜……
下意识的觉的李始贤有些小题大作,但李承志还真不敢胡乱置喙。
他刚想着怎么为其分辩一下,又见郭玉枝俏眉一竖,冷眼寒眸:“是妾安排不周,怪不得他们……夫君若不先请张司马入府……”
要不是恰好站在对面,如果只听这语气,李承志肯定会误以为此时的母亲该有多慌恐,多自责。
但再见李始贤讪讪的模样,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李始贤老脸一红,狠狠的瞪了李承志一眼,又转过身给张敬之做着揖:“让奉直见笑了……快请,快请……”
“不是外人,怀德不需客气!”张敬之笑呵呵的回了一句,扫了跪伏在地的李承宏和李承学一眼,又看了看李承志,才随李始贤进了府。
路过之时,只听李始贤一声冷哼,两兄弟竟齐齐打了个冷战。
规距这么大的么?
李承志暗暗惊叹,快走两步,将两兄弟扶了起来,笑嘻嘻的说道:“有母亲在,咱兄弟不用怕……”
只是这一笑,再加这稍嫌不敬,近似调笑李始贤的一句,竟让两兄弟心中的不安的消了个七七八八。
他们不安,不止是因为李承志是嫡子的原因。
也不看看,李承志都干了什么:
不提那些说李承志“性情如何阴险狡诈、反复无常,手段怎么狠绝毒辣……”的流言,只说叛贼近十万众,尽毙于李承志之手这一事实,怕是用“杀人如麻”都不足以形容。
而只是短短两月,李承志就能从无到有,终定乾坤,如此功勋,超过李始贤已是绰绰有余,更能猜到李承志的威势该有多重?
重振李氏门楣之重任自是要落在李承志肩上,说不定李始贤提前退休都有可能,这李家,十之八九就要由这位二哥说了算……
几相一叠加,两兄弟怎可能不心下惴惴?
两人手忙脚乱的给李承志回着礼……
看三人兄友弟恭,郭玉枝嘴角一勾。
想起见到她与李始贤时,李承志都慌成什么样了?
唤那声“母亲”与“父亲”时,怕是将浑身的的力气都用了出来,可见其畏难到了什么程度?
这一转眼,见到庶兄庶弟时,却又如此自然,如此热络了?
不敢说此时的李承志全是装出来的,但郭玉枝至少知道,李承志不但开智了,为人之道已是颇有几分火候。
她低声问着郭存信:“你教的?”
“要真是我教出来的,郭氏列祖列宗若是泉下有知,怕是笑都能笑醒……”
郭存信自嘲一句,直戳戳的盯着郭玉枝,嘴唇微动:“传言……是真的……”
郭玉枝俏脸一僵:“怎可能?”
她反应再迟顿,也知道郭存信说的是“天智神授”那一句。
看她竟有些慌乱,郭存信连忙解释道:“姐姐放心,绝对还是你那个儿子……不论其他,只说那‘翻脸无情’、‘阴险狡诈’性情和做派,简直和姐夫是一个模子里拓出来的……不,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郭玉枝脸一板:“有你这般说外甥的?”
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个。
那种血脉相边的感觉,是绝对骗不了人的。
便是李承志,即便再纠结,再畏难,再觉的陌生,但见到李始贤和郭玉枝时,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生出亲近的感觉……
她就是觉的……好不可思议?
儿子竟然真是天智神授?
看兄弟几人往这边走来,郭玉枝微吸一口凉气:“先进去,慢慢再说……”
又怎可能会“慢慢再说”?
郭存信头摇的波浪鼓似的:“你别问我,问我也不会说……”
随着郭玉枝柳眉一竖,郭存信本能的一个激灵,竟被吓的打了个寒战。
这是从小被欺负到大,被打出条件反射了……
即便再害怕,连脸都白了,郭存信依然紧咬着牙:“是承志不让说的,有能耐你去问他……你也别逼我……别说逼,打死我也不说……”
郭玉枝觉的好不稀奇?
郭存信的胆气为何突然间就这般壮了?
还有,自己儿子用了什么手段,让一向对自己俯首贴耳的弟弟,竟敢忤逆自己了?
你说你儿子有什么手段?
想起刚刚才知道的那桩秘辛,郭存信心里直发寒。
迟早都会传到李始贤与郭玉枝耳中的,早说晚说都一样。
正好,也能拿这件事点一点李始贤:别拿对庶子的那副做派对待李承志……
他眼神一冷,贴到了郭玉枝耳边:“胡刺史死了……”
郭玉枝下意识的一顿:听说了呀,好像还是被一箭容错穿喉而死……但我好好的问你儿子的事情,你说这些做什么?
难道……
她脸色猛的一白,嘴都还未张开,又听郭存信说道:“朝那城外,为替李柏报仇,承志在上万城民与兵卒的面前,手刃了朝那县尉江让……”
郭玉枝娇躯一震。
难道郭存信不是在暗示自己:胡始昌,是承志杀的?
怎可能?
他哪来这般大的胆子?
就连郭存信都知道,那其它人呢,奚康生呢?
她银牙一咬,不敢置信的看着走来的李承志:“他还敢弑舅不成?”
“你想到哪里去了?”郭存信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好多事情干系太大,你尽量不要问……也要提醒姐夫,让他也不要问……”
干系太大……
郭玉枝差点昏过去。
她紧紧的抓着郭存信的手臂,嘶声问道:“难不成,他也要与怀德一样……”
意思是要造反?
郭存信暗暗一叹。
何止?
姐夫再心心念念,再急切,也只停留在设想的阶段,但你儿子不但已经开始干了,而且已颇具实力……
心里感叹着,郭存信脸上半点都不显露,低声宽慰道:“放心,没到那一步……我们是怕姐夫还有执念,逼着承志走上这条路……”
我们?
“还有谁?”郭玉枝双眼死死的盯着郭存信。
“是二兄……承志受他襄助良多……”郭存信沉吟了一下,又说道,“所以承志有意娶大兄之女京墨为妾……”
儿子竟然连自己的婚事都定下来了?
还好只是妾……
郭玉枝心乱如麻,看着已至身侧的李承志,眼中又泛起了泪花。
“放心,你姐夫不会的……”
被圈了七八年,李始贤的心气都被磨光了。
再加妻妾儿女孙辈这么一大家子,李始贤又怎可能不顾及?
她低声一应,悄悄抹了一把泪,脸上一笑,又攀住了李承志的手臂:“你父必是等急了,先去祠堂上柱香……”
看二人这般模样,李承志已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微微一叹,低声说道:“害母亲担心了……你尽管放心,我心里有分寸……”
看着沉着冷静,好竟比李始贤还着沉稳的李承志,郭玉枝心里的慌乱顿时去了个七七八八,笑中带泪,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嗯……”
……
李氏祠堂不大,但该有的一样都不少。
最上面,摆的便是始祖李恂的牌位。
而不管是李松,还是郭存信,都不止一次说起过,李承志该知道的早已了然于心。
祖先已不可考,但有记载时,李恂的祖辈就已世居安定祖居县,以《韩诗》(诗经)传家,多出大儒,皆开坛讲学,后代及子弟为官入仕者不少。
而那时,李氏便是名符其实的书香门弟,鸿儒之家……
至光武帝时,李恂自颖川郡功曹起家,历任凉州从事,侍御史,持节幽州令(钦差),兖州刺史等官职。
后因与大将军窦宪,也就是“燕然靳石”的那位不合,受其构陷,贬为张掖太守,最后被罢官。
数年后复起,迁为西域督使,使持节坐镇西域,年六十时又被贬职,罢官。
之后便隐居乡里,结舍讲学,一直活到了九十六……
从那以后,祖居李氏起起浮浮,辉煌过也没落过,但传承却一直未曾断绝。
包括李其转文为武,以军功入仕,虽已不再讲学,但其文学素养真的不低。
所以别看李氏族人个个五大三粗,大多数都长的跟野兽似的,但识字的真心不少。
李承志刚穿越时,庄子里随处都可见背书吟诗的稚童,聪慧一些的,做出的诗竟然已是像模像样。
像李丰、李时那种是特例,定愿挨打都不原就学的真的是少数……
李承志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又上了三柱香。
看着身形愈发挺拔,相貌更是比他不知高出了多少层楼的儿子,李始贤心中五味陈杂。
自己终是老了,也更没有想像过,开智后的儿子,竟是如此出众?
有子如此,父复何求?
而若非自己害他,两三年前,承志就该有如此风仪了。
而到如今都已十七了,比他小一岁的李承志学都已是一妻一妾,一子一女,而承志竟连房姬妾都未讨?
越想越是悔恨,李始贤竟哽咽了起来:“都是为父害了你……”
“父亲言重了!”李承志微微一叹,“塞翁之马,焉知非福?”
李始始贤的眼睛猛的一亮。
对啊……若非那么一遭,儿子又怎会有如今的成就?
全是因缘际会……
四年以来,积压在胸中的郁气竟是一扫而空,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李始贤眼巴巴的看着李承志志,仿佛在说:这么会说话,儿子你不妨再多说一些?
李承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轻声提醒道:“父亲,司马与舅舅还在前面等着……”
“哦哦……”李始贤猛的反应过来,边往外走边说道,“见你无恙,为父今日高兴,你定要多赔我多饮几杯……”
多喝几杯?
怎可能……
李承志心中一叹,想了想,又低声说道:“父亲,换素席吧?”
“素席?”
李始贤怀然一惊,一声“谁死了”差点脱口而出。
当看到眼前的李承志,他才猛的反应过来:
而若非自己害他,两三年前,承志就该有如此风仪了。
而到如今都已十七了,比他小一岁的李承志学都已是一妻一妾,一子一女,而承志竟连房姬妾都未讨?
越想越是悔恨,李始贤竟哽咽了起来:“都是为父害了你……”
“父亲言重了!”李承志微微一叹,“塞翁之马,焉知非福?”
李始始贤的眼睛猛的一亮。
对啊……若非那么一遭,儿子又怎会有如今的成就?
全是因缘际会……
四年以来,积压在胸中的郁气竟是一扫而空,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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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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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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