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看到中年男人趁着夜色掩埋着什么东西,下意识便觉得男人是在藏匿什么珍贵的东西。
而在看到这做工考究的木盒后,又进一步加深了他的判断。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联想到男人是在藏匿黑色珠子。
可万万没想到,男人珍而重之藏在宝盒中的东西,竟是一茬茬头发。
莱恩转念一想,想到第一次在墓地幻境中见到男人的情景,再联想到男人当时的形象,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即便猜想和事实有差距,但想必应该也不会差的太多。
当时男人在海市蜃楼中的形象是光头。
而这些头发,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属于这个男人的。
他是偷渡来维特国的南地小国“移民”。
而他剪掉头发,藏于土中的动机无非是为了隐藏自己作为移民的身份。
而关于隐藏身份的动机,无非是为了方便更好的找到工作或者是在日常生活中,避免遇到本地人的歧视,
要知道在现在这个经济萧条的时候,作为外来人的移民想要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可没那么容易。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将头发丢弃,而是选择珍而重之的埋藏起来,莱恩只能将之理解为宗教或者民族习俗,亦或是对自己出身的一众纪念。
不管男人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起码莱恩对于这个男人的下落不再是毫无头绪。
从这个男人的移民身份和衣着来看,他多半住在下城区的贫民窟,那里罕有本地人,多是穷苦的移民。
既然有了目标范围,到时候真想找到这个男人就不再是难事。
想到这里,莱恩忽然记起菲尼克斯递给自己的那封信。
信里应该包含更多关于男人以及黑色珠子的线索。
说来也怪,从莱恩拿到这封信到现在,因为种种原因,竟然一直没来得及去查看信里的内容。
既然老亨利一事已经了结,下面就该是查找黑色珠子的线索,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墓地幻境的真相,甚至更进一步,找到如何回到原来世界的道路。
莱恩将盒子放回原地埋了起来,又在附近薅了些杂草放在上面遮掩,尽量将之恢复原貌。
在自己找到男人之前,莱恩并不希望打草惊蛇。
做完这一切,莱恩开始走回车子,准备上车去看信件。
而就在他打开车门的一刹那,忽然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他感觉在这荒野中,在树木阴影中,在草丛缝隙处,在远方屋顶背后,在一个个昏暗的角落,有一双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明明这里空旷无人,莱恩却仿佛置身于热闹的街道。
这诡异的对比,这古怪的感受,让他身体绷紧,有寒气从尾椎往上。
就在莱恩即将忍不住直接逃走的时候,被监视的感觉又瞬间消失。
一切恢复平静。
若不是背上还有汗涔涔之后的潮湿,莱恩几乎会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有人在注视我?打量我?监视我?
一个个念头油然而生。
这种感觉绝对不是来自普通人的监视,因为它不会这么无孔不入。
莱恩隐约有了明悟。
自己被超凡存在盯上了。
这是莱恩的第一反应。
第二反应则是,这是超凡定律“同途径神秘之间必会产生吸引”起作用了。
只是不知这种吸引,是来自已经消失不见的异常收容物‘贪婪’还是前身本身。
但不管如何,一个声音在莱恩脑海中开始变得越发清晰。
必须加快调查前身的一切,只有这样,才能知道将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威胁。
再不济,也能更好的掌握前身本来就拥有的力量,自己在可能到来的危险面前才会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带着这种紧迫感,莱恩匆匆上了车,“嘭”的一把用力关上车门,然后一脚踩上油门,车尾冒出浓烟,蓝色“海鸟”像逃一样,直接离开了这片荒地。
现在莱恩满脑子都是赶紧回家继续调查前身留下来的这些笔记,必须要从中找到前身的秘密。
因为过于紧张,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甚至青筋凸起。
而在方向盘下,那封来自菲尼克斯的信件依然静悄悄躺在储物格里,
这次,莱恩依然没能拆开这封信。
现在满脑子都是回家的的莱恩没有意识到,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将这种被超凡监视的感觉联系到同样具有种种诡橘能力的超凡者菲尔顿身上。
而这,本来应是他最正常的反应。
在这一切的背后,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默默操纵着一切,用一个个看似巧合的事件,将一切引往“它”所设想的轨道。
“吱呀。”
莱恩打开门,几乎是用冲刺的速度,回到书桌前,而那一本本有着黑色封面的笔记依然静静躺在书桌前。
一切都仿佛和莱恩出门前,没有任何不同。
莱恩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调整了下情绪,继续翻阅这些笔记。
随着笔记纸张的一页页翻动,莱恩的呼吸开始不自觉的急促起来。
因为……
那与黑色珠子上图案相同的符文又出现了,并且出现了不止一次。
这个造型繁复的符文存在于诸多教派的祭神仪式上。
这些教会活动的区域天南海北,在历史上活跃的时间断各不相同,在教义和宗旨上更是天差地别,单看这些东西,根本无法让人将这些一看就完全不同的教会联系起来。
如果真要挑一个这些教会的共同点,那就是这些教会在教义宗旨上,无不充斥着扭曲和混乱。
甚至可以说,以现代人的标准,这些教会统统都是不折不扣的邪教。
所幸这些教会大部分已经消亡,甚至都不见录于世上的记载。
但,这些教会里,却仍有很小一部分存活到现世。
只是它们大多并未尝试大范围传教,势力范围都偏居一隅。
而这大概也正是它们能够存活的原因之一。
地域的狭窄限制了它们的发展,却又在另一方面,让它们不为大多数人所知,某种程度上,正是这种名不见经传保住了它们的传承。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可以想见,如果让正统教会知道了它们的存在,正统教会肯定不介意顺手消灭这些邪恶存在,顺便再转化吸收它们的信徒。
哪怕现在早已过了正统教会可以肆意发动宗教战争的年代,但在消灭邪教这件事上,各国王室想必是很愿意与这些正统教会达成共识的。
能成为邪教信徒的人通常都格外虔诚,出现狂信徒的几率比较大。
对于各国统治者来说,这些狂信徒就是国内最大的不可控因素。
而对于正统教派来说,这些潜在狂信徒却又是他们最理想的传教对象。
毕竟……大多数时候,狂信徒的狂信并不是因为某个教会真的具有非凡的魅力,而是他们需要一个信仰,来让他们安心的放弃自我,不再需要为自己负责任。
在这种情况下,换一个信仰,并不是一件多么不可能的事情。
莱恩叹了一口气,自己本来是想通过这些笔记来了解前身的过往,结果却一不小心获得了与黑色珠子有关的讯息。
只是……这些讯息却并不能给莱恩带来多少慰藉。
所有与黑色珠子可能有关联的教派都是邪教,是不是意味着黑色珠子虽然不属于这些邪教,但却与邪恶本身有关?
莱恩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个想法从头脑中去除。
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这天起,自己便与墓地幻境绑定,去思考它背后邪恶与否未免就有点庸人自扰。
莱恩耐着性子继续去看这本笔记后面的内容。
笔记里记载着教义千奇百怪的教会以及各种神神叨叨的祭神仪式。
这些教会当然不会全部都是如飞天馅饼教那般整个教派上上下下都充满了混乱和扭曲的意外,其中也有不少正经教会。
当然,在这些教会中,自然也包括如今活跃在大陆上的那几大正统教会。
比较让莱恩意外的是,根据笔记中的记载,几大正统教会的位置并非亘古不变。
这些教会同样存在争取正统教会名头的竞争。
比如真理教,在五百年前还是一个差点被光明教会定义为异端的中等教派。
但却在近两百年,因为科学的发展,越来越多人开始推崇理性和智慧,真理教的地位也水涨船高,甚至一跃取代没落的暗月教会,成为大陆有数的正统教会之一。
而在更久远的年代,占据大陆统治地位的第一教会也并非后来的光明教会,而是一个名为摩耶教的教派。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光明教会更像是摩耶教法统的继往开来者。
无论是在教义还是神话叙述上,这两个教派有着很明显的传承意味。
当然,无论是这两大教派的哪个,都不会承认这个事实。
看着这些笔记里的记载,莱恩开始有点后悔没有早点破除心魔去翻阅它们了。
实在是这些记载,太让莱恩大开眼界了。
笔记作者见闻之广播,引经据典时的大气磅礴无不让莱恩心生佩服。
这些笔记的作者们似乎热衷于探究历史的真相,尤其是关于宗教这块。
除了实地考古探险得来的一手信息外,他们似乎还有着一个特殊的信息源,这个信息源承载着众多不在正统史书上流传的秘闻。
莱恩开始不自觉猜想这些伊利亚特们的身份。
完全不同于莱恩最初对前身可能是亡命大盗的猜测,这些共同名为伊利亚特的笔记作者们似乎更像是一个个学识渊博、治学严谨的历史学家。
而恰好,这些历史学家对大陆宗教史格外感兴趣。
在这个世界上,历史学家主要分为两派,一派被称为格古派,一派则被称为实证派。
这两派的区别在于他们获取历史真相的不同路线。
格古派倾向于通过研究史书,对比不同史书上的蛛丝马迹,到退出历史的真相。
而实证派则热衷于参加科考活动,通过文物发现来发现历史。
换言之,则是格古派精于理论,实证派则热衷实践。
而这些伊利亚特们给莱恩的感觉却是介于两者之间。
一方面他们对各路史书经典非常熟悉,信手拈来都是各种典故,另一方面他们也乐于通过考古探险,发现隐藏在历史尘埃后的秘密。
笔记里那些关于壁画的临摹,无不是伊利亚特们在考古探险之后的成果。
按理说,这些博学的伊利亚特们不应在历史上籍籍无名,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在为后世铭记的诸多历史学家们中,怎么说都应该有一位伊利亚特的身影。
但是,没有,伊利亚特这个家族虽然有着类似彭祖般的传统,却并没有如后者般,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般的一笔。
这个家族就仿佛他们记载的那些隐藏在历史一角背后的古老宗教一样,被世界所遗忘。
带着叹息,莱恩继续翻阅笔记。
即便目前仍未从笔记中得到有建设性的关于前身身份的记载,但在了解大陆各宗教历史的过程中,同样也充满了乐趣。
莱恩的状态也从最初的焦躁不安,变为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
不知不觉,莱恩终于将这本创建于十二年前的笔记翻到了最后一页。
而就在这一页,也出现了一些与笔记前面记载的那些东西有点格格不入的新信息。
这段记载不再与大陆的宗教及各路祭祀仪式有关,而更类似于一段关于超凡力量的探讨。
而这段探讨,开篇就是红色墨水写就的“升华”!
看来这个疑似共用伊利亚特名字的团体果然早就接触了超凡力量。
不过,如果这些伊利亚特们是依靠升华获取的超凡力量,那应该都与历史学家有关。
但从莱恩在小巷血战中觉醒的那些属于前身的疑似超凡力量来看,这样怎么看都和学者没有什么关系。
莱恩直到现在也忘不了,就在那晚,自己如同一个莽夫般在人群中杀来杀去,一点都没有知识分子的优雅。
这样的人,是通过历史学的造诣升华而获得的超凡力量?
莱恩表示根本无法置信。
尽管心里在默默吐槽,莱恩还是对这段记载充满了兴趣。
隐隐之中,莱恩觉得,似乎这段记载能解开前身背后的超凡之谜。
这段记载开篇就是一个设想和疑问。
“如果人们能够因为职业上的造诣,而在一夜之间升华成为某个途径的超凡者,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一个人同时在几个职业领域里都有着惊人的造诣,他将同时被升华成几个途径的超凡。”
“可这,又与最早记载于光明教会教中经典里的超凡铁律是违背的。”
“按照流传出来的内容,不同途径的超凡应该不能共存。”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存在某种可能,多途径其实是想通的。”
“不同途径在不同序列位置上的能力结合在一起,是不是能产生一种全新的升华途径?”
“而这种全新途径,则独属于那些真正的天才,同时在多个领域都做出惊人表现的真正天才。”
“如果这个猜想是成立的,那么以此衍生,流传出这些途径的诸神是否也能组合成一个新的神,一个真正的众神之王?”
看到这里,莱恩倒吸一口冷气。
无他,实在是这位极可能是前身父亲的“伊利亚特”在这段叙述里,表现的过于离经叛道。
莱恩相信,不管是任何教会,一旦让他们得知笔记作者的猜想,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笔记作者立为最大的异端。
在惊叹这位伊利亚特惊人想象力的同时,莱恩心中也产生了明悟,
似乎……
自己开始在慢慢揭开前身为什么要逃亡及其背后传承这些秘密的一角。
只是很可惜,真本笔记关于超凡的全部记载,也只有这寥寥几句。
莱恩开始迫不及待的翻动剩余几本笔记。
但,这些笔记里记录的全部都是宗教历史,没有任何关于超凡的记录。
莱恩叹了口气,看样子自己试图通过这些笔记来找到前身真实身份的计划要落空了。
想到这里,莱恩忽然想起小巷夜战中的突变。
他想试试那晚突然出现在记忆里的诸多武学。
可就在莱恩举起手后,他愣住了。
冷汗直冒。
“为什么我明明记得这些武技的存在,身体却好像完全忘记自己曾经拥有这些武技似的,没有任何肌肉记忆。”
“普通武技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个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发动出来的子弹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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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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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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