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都市小说>反叛的大魔王>第三一五章 诸神的黄昏(139)
  成默和大卫·洛克菲勒毫无凝滞的在没有一滴海水的深海相撞,无数细密的电光向着四周膨胀,海水振发导致正离子在磁场中加速,引发了璀璨的辉光现象,紫色蓝色的电流以两个人为中心,布满直径十多公里的无形球体中。漫天夜色被辉光所统治,大海也倒映着玄幽光泽,仿佛群星旋动,而这里则是宇宙的中心。

  随着辉光向着四面八方蔓延,中心点却进入了真空状态,长方形的凹陷不见了,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半球状,就像可以吞噬一座城市的陨石坑。呈现半球状的海面一丝浪花都没有,直到撞在一起的成默和大卫·洛克菲勒如同炮弹般弹开,仿佛被无形球体压着的海面瞬间沸腾,高达几十米的巨浪向着两人分开的位置奔涌而来,在陨石坑的中心点不偏不倚的相撞,形成了一道高达上百米的喷泉。

  当喷泉到达最高点时,上百米的喷泉瞬间结成了一束高塔般的冰柱,仿佛伫立在海天之间的巨型冰雕,海面上无形的寒气如冷锋般急速蔓延,所到之处,大海变成了冰原。

  成默如魅影般连续闪现追上了弹向天空的大卫·洛克菲勒,跟随着他的寒气不仅冻结了大片海域,还冻结了飘浮在半空中的轮船、战机以及其他的杂物,在玄色天幕燃烧着的火焰和烟尘渐次消失冰冷的风雪之中,就连“欲望之墙”都受到了影响,在旋转中结了冰,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奇异声音。

  大卫·洛克菲勒受到的冲击比成默更强,僵直时间稍久零点几秒,就这零点几秒的时间,成默又是一剑,“七罪宗”光芒暴涨,劈向了被寒气延缓了一丝速度的大卫·洛克菲勒。他旋动身体,一块城墙般的巨盾挡在了成默的面前,白光夹杂着冰晶在镌刻着六芒星的金色举盾上飞溅,恍如冰风暴扑打着高墙。

  成默瞬移过“宙斯之盾”,又是一剑劈向大卫·洛克菲勒的头顶,这一剑他模仿了雅典娜的运剑方式,速度快到几乎瞬发。

  大卫·洛克菲勒没能收回“宙斯之盾”,只能举起闪电长矛格挡,但成默的这一剑已经接近物理极限,实在是太快了,长矛只挡住了一道虚影。大卫·洛克菲勒偏身横移的同时变招,挥舞盾牌砸向成默的太阳穴,角度刁钻,速度在磁场的加持下,也快到几乎瞬发。

  于是成默一剑沿着大卫·洛克菲勒的肩膀直劈向他持矛的手,血肉被超高温燃成了丝丝缕缕的烟气。当“七罪宗”快要抵达手部时,大卫·洛克菲勒的盾牌砸在了成默的肩膀上,在飞出去的刹那,他一脚踹在了大卫·洛克菲勒的胸膛上,两个人再次向是离弦的箭朝着两個方向倒飞。

  大卫·洛克菲勒砸在一艘冰封的集装箱船上,清脆的巨响过后,整艘船直接皲裂成了冰块,他稳住身形,抬手就有血管和经络在他只剩下一半的右手臂上生长。

  成默将羽翼张到最大,在撞碎好些大大小小的垃圾后,缓住了后退的趋势。他再次连续瞬移,又是快若奔雷的一剑夹带着致命的风霜劈向了大卫·洛克菲勒。

  大卫·洛克菲勒利用磁场黏住他的动作,盾与矛交替格挡。两个人用光一样的速度在交手,所到之处,浮在半空的船只、残骸和杂物全部化为闪光的齑粉。

  “只是这样吗?大卫·洛克菲勒?你还觉得你是神吗?”

  “神是什么?神既不是自以为是的领袖,也不是被供奉在庙宇中的石像,神是命运权柄的执掌者,是幸运的庇佑者,也是不幸的始作俑者。尼布甲尼撒是凡人,是因为他有神的躯壳,却长了一颗凡人之心。”大卫·洛克菲勒用长矛荡开“七罪宗”,冷淡的说,“我和他不一样,我视人为蝼蚁,我掌控蝼蚁的命运。”

  “你和他不一样?”成默冷笑,冰与火同时如风暴袭向大卫·洛克菲勒,“你确实和他不一样,你连心脏都没有,你这个没有心的人怎么配和他比较?”

  迅捷如光影交织的战斗中,成默竟和大卫·洛克菲勒打了个平手,明明刚才他还几度垂死,现在大卫·洛克菲勒却在他的攻击下略显狼狈,白色的袍子留下了几道灼烧过的痕迹,沉郁的面容还挂着被冰霜侵袭过的划痕。

  但成默也不好过,“瘟疫之主”有几处皲裂的纹路,星云般的羽翼也暗淡了下去,不复最初的光泽。

  “而我,就是他给伱的天罚!”成默怒喝一声,又是一剑,“七罪宗”如灵蛇般绕过了长矛,在大卫·洛克菲勒胸前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划痕。

  “天罚?”大卫·洛克菲勒瞬间倒退,稍稍拉远了距离,天空中所有的东西都在震颤,崩开冰封发出哀鸣,“时代不一样了,孩子,在我和尼布甲尼撒的那个时代,每个人类都渴望着成为英雄,我们活着,像神一样战斗,为了死后能把伟大的名字留给后人传颂。可真当人类借助智慧和金钱的力量接近神时,发现神也不过就那么一回事,唯有永生才是真实的,那才是我们与神唯一的区别,只要能达到目的,谁会在乎究竟自己会变成神还是魔鬼?如今,属于人类英雄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成默,人类已服从了欲望,只想做被圈养的羔羊,你,也不要挣扎.....”

  无形的磁场湍流如海潮般向着成默涌来,迟滞他、束缚他。在更高的天空,又一次密密麻麻的金光如流星坠落,带着火焰穿透了凝固的空气,自四面八方向着大卫·洛克菲勒蜂拥而至,似乎要将他再次拼成金色巨人。

  成默能清楚感知到绝对“零度领域”中的状况,每一样物品上的寒冰消融,那些大大小小的杂物露出本来的面目,高如山丘的轮船,小如冰晶的玻璃碎片,所有的一切都在磁场中快速共振,发出低沉呜咽,散发出惊人的热量。就连那伫立在海天之间的冰雪高塔,都流淌着雪水,就像解冻的雪山。寒冷的气息在他的领域中快速消退。

  “你的香槟开得太早了。”

  成默举起“七罪宗”,一道寒光冲霄而起,化作肉眼可见的冰风暴向着四周席卷,那些正在震动的物品飞快的再次被封冻,就如同在火焰炙烤下融到一半的蜡制品。如蜂群般朝大卫·洛克菲勒赶赴的金光,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火焰在熄灭,速度也变得缓慢。

  最先是“七罪宗”如激光般狂飙向漫天金色光芒中的一束,瞬间将其抹杀,DNA螺旋在半空亮起。紧接他着手中的“七罪宗”仿佛幻化成了高射机枪,喷出了密密麻麻的光线,向着那速度变缓的群星激射,眨眼间,就将泛蓝天幕上燃点着金光圣殿骑士团清除掉了小半,一时间漫天都是彩色DNA螺旋在冷空气中盘旋。

  “这就是你自信的原因吗?因为‘歌唱者号角’?”大卫·洛克菲勒凝视着成默微微笑了一下说,“真有趣,没有想到还有令我也感到意外的事情发生,谢旻韫竟然没有死。”

  听大卫·洛克菲勒肯定的说谢旻韫没有死,成默心中一凛,也不知道内心是兴奋还是紧张还是感激,一股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从尾椎骨直冲脑门,这情绪是如此庞杂激烈,以至于让他觉得自己轻盈到难以置信,他的五脏六腑骨骼全都消失了,他如同风,可以抵达任何他想要去到的地方。但他又恐惧一切皆是幻影,甚至怀疑这不过是大卫·洛克菲勒为他编造的梦,他迫切的想要证明这不是幻梦,他不信大卫·洛克菲勒能写出如此荒谬的情节,可他心中又隐隐害怕去证明,他宁愿死在这梦中。

  大卫·洛克菲勒显然注意到了成默脸上无法掩饰的表情,即使此刻是他落在下风,他却依旧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别恐惧,这不是我的技能,甚至我也觉得惊喜,我很喜欢这种身处命运漩涡中,永远不会知道剧情将去向何方的感觉,人生就是因此才美妙。”顿了一下,他又说,“知道吗?我和你一样,也在此时回忆起了巴黎的那段剧情。当年我隔着荧幕看到了一段完美的故事,我几乎感动到落泪。之前,斯特恩打来电话询问我时,我还有些犹豫有没有必要对她使用‘上帝之杖’,不过想到你和上帝之杖缘分颇深,我还是批准了这项计划......”他停顿了一下,微笑了一下说道,“对了,上一次让我这么感动,还是你的父亲和母亲.......”

  成默的大脑嗡嗡鸣响,像是被锤子重重的锤了一下,他明知道大卫·洛克菲勒是在故意刺激他,却仍身不由己,肌肉和筋脉瞬间绷到了极限,像是被重击触发了某种身体机制,完完全全变成了禁锢灵魂的尖刺之壳,他的灵魂在其中痉挛、抽搐、反复撞击,产生了几乎叫人晕厥的疼痛。

  大卫·洛克菲勒在寒风中轻言细语,“当我怀揣着作家梦,开始经历人生时,才发现无论什么作品,角色大多数时候都不过是作者的工具,不论多么有内涵的角色,作者始终无法赋予人物真正的情感动机,小说里之所以出现,是因为作者需要它出现,而不是真的它应当出现,总之一切都是作者的安排。因此当你看多了现实中的人生,就会发现现实往往比小说更加荒诞。这让我意识到,现实其实比小说要精彩许多,每个人的人生都有其独特性,完全不需要塑造,就能用他构造出一篇精彩的故事,比如让一个梦想家在实现梦想的前夜一无所有,让一对夫妻面临生死诀别......又或者给一个小孩子一枚乌洛波洛斯......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宏伟精致的巧合,才能塑造三代人近乎相同的命运,这真是小说无法呈现出来的无与伦比的悲剧。我承认我小看了你,从戏剧冲突上,你的确比李济廷更适合当主角。”他的面容上浮现一丝悲悯,“那么此时此刻你会如何面对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呢?路西法?你该如何面对你欠下的奉献与炽烈,你经历的忠贞与浪漫。而她,究竟是你生命中无法弥合的伤口,还是无法忘却的幸福?事隔经年的重逢,却是命运无情的终结,想想都令人悲伤啊!”

  大卫·洛克菲勒毫不讳言操纵过自己的命运。对成默而言这是极致的刺激,他的脑海中千回百转,想来也是,自己的外公、母亲还有父亲都和星门都有无法掩饰的关联,自己怎么可能幸免?原来自己在对方面前确实如蝼蚁,不仅是他,还有他的外公、父母、妻子,甚至岳父。他握着“七罪宗”的手在震颤,“七罪宗”的光也跟着在摇曳,仿佛因寒冷而点不着火柴。他感觉自己像被什么寒冷的玩意从颅顶贯穿到了尾椎,冻到刺骨的寒意入侵了四肢百骸,甚至让他产生了灼热的幻觉。

  也许并非幻觉,而是愤怒正炙烤着他。他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灰色的情绪条发生了变化,他一度认为那段灰色对他而言只是摆设,现在他看到了它仿佛钢铁在熔化。

  “你就这样喜欢操纵他人的人生?”成默的理性之弦绷到了极限,动作也开始发狂,如毁灭光柱的“七罪宗”一秒也没有停,天空中的金光竟被他清空,“DNA”螺旋几乎要连成一片。

  “别把‘神’想得太神圣。其实神跟作家没有什么区别,都不过是编织命运的职业。而且高明的作者从不操纵他人的人生,只会在恰到好处的时候,给予他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改变。绝大多数时候,我不过是个观测者,这一点和李济廷类似。我的视角在大多数时刻是宏观的,并不会将注意力投射到个别人身上,只有当这些人经意又或者不经意的步入历史的舞台,我才会多看他几眼。比如小丑西斯,他和你一样,曾经是李济廷的门徒,那么一个曾经聪明和积极的孩子,只不过因为一起爆炸就性格大变,令人扼腕.....他的故事是我所欣赏过最精彩的故事之一。其实地球上的每个人,每段故事,无论是高尚的,还是肮脏,无论是善良的,还是邪恶的,都令我深深感动。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英雄,路西法,你也是,谢旻韫和你在巴黎的演出让我记住了你们。我喜欢你们这样个性十足的角色,这也是我和你说这么多话的原因之一。”大卫·洛克菲勒微笑着说,“时间到了,这样的结局足够令人满意了。”

  成默将“七罪宗”指向了大卫·洛克菲勒,发出的声音比“绝对零度”还要冷冽,“恭喜你,你成功的激怒了我。我保证结局足够令你满意。”

  大卫·洛克菲勒对成默的话不以为意,他淡淡的说道:“可惜,我并不惧怕‘歌唱者号角’,它给与你的时间有限,杀死了持有者,它的时间会更短,威胁还不如电磁炮大,但很遗憾,你的电磁炮阵快要无法使用了。更加遗憾的是,谢旻韫会自己现身,作为一个圣女阻止战争她责无旁贷,而一个圣女,出现在混乱的战场中央,等待她会是什么呢?没有了她的加持,你的命运又会如何呢?”

  成默清楚大卫·洛克菲勒没有虚言恫吓,“歌唱者号角”的增益无法让他战胜大卫·洛克菲勒,假设不使用增益光环,而是反向取消大卫·洛克菲勒的神将增益,用处更不大,因为大卫·洛克菲勒的力量一半来自于圣殿骑士团,不能同时杀死那一万多圣殿骑士团的本体,就没办法战胜大卫·洛克菲勒,这是他第一时间不杀自己,都要破坏电磁炮阵的缘故。

  他侧头看了一眼电磁炮阵的方向,数量众多的联盟天选者,正从三面猛攻船陆,保护船陆的穹顶已完全瓦解,所有的太极龙天选者却仍没有逃跑,还在试图保护电磁炮阵,就连那些普通人也拼了命的试图恢复电磁炮的运转,环绕船陆的普通民船层层叠叠,竟没有人选择逃跑。

  所有人都选择了孤注一掷。

  电磁炮阵俨然已到了最后的关头。

  这样的场景让大卫·洛克菲勒都深信电磁炮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他叹了口气,低声说:“看!他们多勇敢!这种走向灭亡的勇气,是多么的弥足珍贵,只有纯洁的年轻人才能拥有。燃烧自己吧!就像是尼布甲尼撒一样,我喜欢你们这些理想主义者,只要一有机会就会点燃自己,恨不得全世界都能看到你们在燃烧!你们总觉得自己是太阳,遗憾的是大多数人不过是烟花。”

  大卫·洛克菲勒真诚又刻薄的语句像是刀锋,一下又一下刮在成默的心上。尖锐的痛感令成默愈发的怒不可遏,他并不是冲动的人,然而大卫·洛克菲勒确实戳到了他的痛处,因为他曾经也是以这样的心态来看待那些理想主义者的,直到遇到了谢旻韫和李济庭。他尤其憎恨大卫·洛克菲勒那神一样的态度,因为他、他父亲、母亲,还有妻子、孩子,也是他眼中的历史灰尘,是他手中可有可无的棋子。

  远处的四号堡垒和电磁炮阵变成了巨大的熔炉,那战争的熔炉焚烧着年轻人的生命,将他的情绪推向了更高点。他那如钢铁般燃烧的情绪条迸发出了激烈的光焰,如同太阳。

  大卫·洛克菲勒的声音如画外音般辽远而空灵,仿佛是某部纪录片的解说,又像是某部冗长电影的结尾,没有画面和剧情,只有黑白色的字幕和孤独的旁白。

  他已经无法冷静了。

  毁灭一切的欲望已吞没他。

  恰在此时,一点纯洁到了极致的白色出现在硝烟子弹、密布的污秽天空,那点白色,如发光的白鸽般在夜空盘旋,她唱着歌,那歌声如虔诚的祈祷,又如同在念诵经文,于是没有来由的细雨纷纷扬扬的自一丝云儿也无得天空降落,那闪动着微微亮光的雨水,浇灭了火焰,平息了硝烟,消熔了激光和子弹......每一艘巨轮、每一个人的轮廓都因此变得更为清晰.....

  大卫·洛克菲勒瞥了眼远空那模糊的白色影子,“瞧,谁来了。”他又回头看向了成默,“不去见见她吗?我可以给你们时间做最后的告别。”

  成默没有转头,他像是没有听见大卫·洛克菲勒在说什么,悬浮在空中自言自语般的轻声说道:“女蜗,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

  虚空之中响起了女娲甜美的回应,“一切准备就绪,我尊敬的王。只要您想,世界将在今天见证你的怒火。”

  大卫·洛克菲勒像是觉察到了什么,虚着眼睛凝视着成默,凝视着那个倔强的年轻人缓缓的抬起头,用一双毫无情绪的冷眼瞧向了他。这个瞬间他觉得有些眼熟,似乎这样的表情在谁脸上看到过一样,好像是鋼鉄慈父,又像是另外一个人,冷而坚硬,如同岩石雕塑。

  成默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面无表情的审视着大卫·洛克菲勒,用倾诉心灵的温和语气低声说道:“我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我自小身体不好,又有严重的心脏病,因此我不像其他小孩子,拥有很多自由,我不能随意的吃东西,我不能随意的运动,更不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为此感到痛苦,而我的父亲告诉我,‘自由’的确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不过,一个人,他的身体不自由,依旧能够凭借思想获得自由,在书籍中人类可以摆脱身体桎梏,去到任何你想去到地方。在书籍中你可以感受任何你想感受的事物,不受约束。在书籍中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没有限制。再后来,我阅读了足够多的书籍,才认识到,自由并不那么简单,它是多样的,它很难被定义,它不是绝对的,甚至可能它根本就不存在.......但是不管你如何定义,自由绝不是欲望!”

  大卫·洛克菲勒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表情严肃的与成默对视,他像是在聆听,实际上是在消耗时间,等待成默的“歌唱者号角”增益结束。

  成默也在等待,他转换了语气,声音变得比冰河更冷,“你知道为什么尽管物质越来越丰富,我却觉得这个世界正越来越糟糕吗?”他忽然发出了暮鼓晨钟般的沉郁声响,“因为你,大卫·洛克菲勒,你将自由等同于欲望,就是逼迫这个世界走向自由的反面。本来自由的反义词是‘奴役’,而你,将‘奴役’篡改为‘我得不到’,于是自由就变成了欲望。每个人都以为‘自由’来自于金钱,来自金钱购买的房子车子,来自金钱购买的奢侈品,来自金钱得到的美丽女人,来自金钱获得的尊贵地位。于是,人类的一切喜怒哀乐都来自他赚到了多少钱,又或者获得了什么用金钱来衡量的其他东西。于是,人类给任何东西都标上了价码,他们被虚假的自由欺骗,成为了欲望的奴隶。你,大卫·洛克菲勒,不仅利用欲望奴役全人类,还装作一副克制的清教徒的模样,实际上,你内心却对活着充满欲望。真可笑,你换了七次心脏,仍然活在惶恐之中,你想要拿到‘荆棘王冠’,想要免疫被死亡威胁的恐惧,你所追求的一切,都是尼布甲尼撒弃之如敝履的玩意,所以他才是真正的神,而你空有力量,却和其他你视为蝼蚁般的凡人一样,不过同为欲望的奴隶!”

  大卫·洛克菲勒第一次被激怒了,他的神情不再高高在上,动作也不再威严庄重充满神性,但他的实力仍旧恐怖,他举起闪电长矛,那金色长矛重新变成了指针,指引着占据了半片天空的“欲望之墙”加速旋转,整个世界都在颤抖,被冰封的海洋快速解冻,冰原在爆裂中翻起狂潮,那些半空被冻成冰块的物品抖落冰雪,向着欲望之墙疾驰。从海洋到天空,再次进入大卫·洛克菲勒的领域控制,“一个死掉的弱者凭什么和我比?我不仅掌控所有人的命运,我还掌控欲望!”

  “是嘛?”成默冷笑,他对大卫·洛克菲勒的反击无动于衷,只是稍稍扬起头,像是在做一次宣判,又像是在做一场伟大的演讲,他一字一句的说,“现在......终于.......轮到我......给你们这些热衷出题的混蛋们出题了。此时正有六百枚核弹在太空轨道上以高超音速飞行,其中一百枚,瞄准的是月球背面的天选者系统服务器,其中五百枚,瞄准了你的帝国....你知道的,反导系统无效,唯有你可以拦截它们。那么问题来了,救天选者服务器,你的帝国就会爆炸,救你的帝国,你自己就会爆炸。”他站在狂躁的风中,投掷出了直刺大卫·洛克菲勒心脏的标枪,“大卫·洛克菲勒,掌控欲望?还是被欲望掌控?给出你的答案吧!”

  “你在说什么?”大卫·洛克菲勒不可置信的凝视着成默,他放下了高举的闪电长矛,发出了恐怖的咆哮,天空中的物品开始爆炸,一个又一个,仿佛礼花,“你清楚这么做的后果吗?”

  “当然知道。”成默点头,“可你不是想知道爱能做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爱能让一个人变得疯狂,让他疯狂到无论做多伟大,又或者多恐怖的事情,都觉得理所当然!”

  “你这个疯子!我现在就会和你们圆佬会的联络,你这样的人,是全世界的敌人,没有人会允许发生这种事情,也没有人会允许你活下去!”

  “真糟糕,洛克菲勒先生,圆佬会的人,全被我杀完了。真抱歉,没有人能和你媾和。”成默嘲讽道,“难道你就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尼采说:当你凝视深渊时候,其实深渊也在凝望着你。你们这么多年来行走在黑暗之中,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放火照亮你们?”

  “你以为你这样做能改变什么?你什么也改变不了,我会实施更为可怕的报复。”大卫·洛克菲勒彻底放弃了和成默沟通,他歇斯底里的咆哮在天际如风般回荡,“你不仅救不了你的组国,你还会把他们推向毁灭,你不止是是全人类的罪人,你还会被全人类唾弃,就连你的家乡,你的朋友,你的亲人都无法原谅你,你将成为彻头彻尾的魔鬼,比黒忒仂还要耻辱的被钉在历史之上!”

  “你应该比我更明白,人们总在说需要能拯救他们的圣人,但实际上他们需要的是恶魔,当你们带着军队来到这里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因为你们将要面对的是我......”成默也发出了他的怒吼,他扇动羽翼,举起“七罪宗”,金色铭文如冲天的火焰在夜空燃烧,照亮了无数颗自高空划过的群星,“我就是燃烧殆尽的太阳,坠落在人间,将其变成地狱,我就是黄昏,是你无法逃避的末日,我就是审判,这是你掀起的战争,你,和你的子民将付出代价,星门,将血流成河.......”

  (还有最后一章,大家放心已写了大半了,预计明天晚上十二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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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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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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