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兄……”陆连凯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他迫切的想得到一些能让自己坚持下来的力量,要面对陌生而强大的力量,需要的不仅仅是敢于面对的勇气,还有挑战未知的信念——没有人知道,他们做的这一切,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魏然没有回头看他,因为他此时已然是自身难保了。以他现在的道行,能打开虚空之境已数不易,全赖着他心智坚定,施术时心无旁骛才能做到。而能否把遁水兽送入虚空之境,他没有必胜的把握,他只知道,如果他倒下了遁水兽还在,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再坚持最后一下下,最后的收尾,我来做。”魏然说完,双手再次捻诀,将自己体内能感受到的所有灵力都灌输到虚空之境当中。虚空之境被他最大程度的拉开,他能闻到脸上凉凉的血液和山风混合的味道,在狂风骤雨当中,血液随着雨水溅得到处都是,力量逐渐从体内消失,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魏然以指为剑,将遁水兽制造的所有雷霆都引到指尖,在两手之间聚集起一个硕大的光球,用最后的力量将光球掷向遁水兽所在的云层,大吼一声,“破!”
在一旁扶着余祐微的梁源只觉得有一瞬间整个天地都被照耀的除了刺目的白光以外,一无所有,而下一刻,却又陷入了茫茫的黑暗。
雷霆、闪电、疾风、骤雨,这一切都在某一刻戛然而止,好像是世界按下了暂停键,连空气的流动都停滞了,梁源适应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到底是眼前笼罩的浓雾散去了,还是天色渐明了,总之,他看得到眼前的一切了。
魏然和陆连凯二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梁源小心翼翼的将余祐微的头放好,连滚带爬的跑到他们身边,这才发现当一切都结束以后,他们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更狼狈。
魏然全身早已湿透,发丝上还有没来得及凝固的血液混合在上面,从双眼、双耳、鼻子流出的血液染红了身下的土地,脸上更是早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貌,简直像是戴了一副血色面具一般。
而陆连凯也并没有比魏然好到哪里去,虽然加入战斗的时间晚一些,可他的术法本就比魏然弱上许多,他所做的,已经是他能做的一切了。
梁源茫然的瘫坐在原地,他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来登个山,拍个照,怎么就变成四个人上山,三个人都生死未卜呢?他不敢去试探魏然的鼻息,他害怕魏然经过那么激烈的战斗,已经……他不敢想下去,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呆滞的状态。
呆坐了不知道多久,梁源面无表情的去寻找自己遗落的手机,在一堆碎石当中胡乱翻找着,连尖锐的山石划破了手指他都没有任何感觉,仿佛自我的意志已经不在他体内了。
终于,他移开了一块很大的山石,才发现了压在下面的手机,看到手机的那一瞬间,他突然状若癫狂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笑的前仰后合,直到灰尘呛入肺里,不得不停下来咳嗽,他的笑声才止住。
那个手机早已在刚刚的恶战中被碎石压的变了形状,完全不能够使用了。他又快步跑到余祐微身边,不管不顾的摇晃起来,“微微!微微!你快醒来看看啊!怎么就会变成这样了啊?你快看看魏然啊……”余祐微的头在他的剧烈摇晃下,无力的东倒西歪,却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梁源很想怒吼,想哀嚎,可他根本没有那个力气。他知道,没有人会来救他们,而魏然和陆连凯必须马上送到医院,余祐微也必须接受检查,他必须想办法把他们送到山下,带回到车上。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苦笑起来,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绝望在心脏上敲出了一个缝隙,逐渐蔓延到了全身,他向来是个很有斗志,不愿意服输的人,可他现在却无比的绝望,就算他有时间,把他们一个一个的背下山,他们又有时间等吗?将三个人背到车里,就算他不眠不休,也要走上三天,可医院在哪里呢?而且三天啊,魏然和陆连凯真的能坚持三天吗?
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能遇到这两个他打心眼里欣赏的朋友,他每每想到都能笑出声来,可现在,他们就这样半死不活的躺在自己面前,他却没有能力去帮助他们。
梁源深吸了几口气,紧握着拳头站起身来,发疯一般的翻找几人上山时背着的背包。翻遍了半个山头,才翻出了自己背包里的登山绳,他伸出布满划痕的双手,扯开了一包压缩饼干,当时陆连凯买这些东西,他还埋怨陆连凯不买些口感好味道好的,陆连凯说,在极端条件下,压缩饼干是最能填饱肚子让人恢复体力的,而现在他需要的正是这些。
梁源大口大口的将压缩饼干塞进嘴里,连咀嚼都顾不上就吞到了肚子里,实在吞咽困难的时候就喝一点水,总之,他用最快的速度将很多难吃却顶饱的食物塞到了肚子里。
匆匆用脏兮兮的袖子抹了抹嘴巴,梁源开始将登山绳绑在了自己腰间,他有一个疯狂的想法,将自己和余祐微,魏然,陆连凯绑在一起,他就算是爬,也要带着他们一起爬到山下,爬回车上去,这是唯一一个速度最快的方法了。
检查过自己身上的登山绳,梁源回身开始思考怎么将这三人串在一起绑到自己身上。在他看来,受伤最深的一定是魏然,他一定不能被压迫到,必须背在最上端。按受伤的程度来看,余祐微应该是被他背到自己背上,再依次摞上陆连凯和魏然,可是清瘦的余祐微背上再压上两个一百多斤的男人,似乎也不大合理。
他原地琢磨了好一会儿,这才将陆连凯背到了背上,一边将自己和陆连凯捆到一起,梁源口中一边念念有词,“陆兄,你可不要怪我,你这一米九的个子,叠到微微身上,她就算是没受什么伤这么走一路也得被你压吐血了,但是你不一样,你看你这一身腱子肉,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扛得住事儿的真汉子……”
就在梁源不停的碎碎念当中,他依次将三个人捆到了自己背后,可是……他还没有勇气试着往前走一走。想也知道,这事儿摆明了是个馊主意,可他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再馊的主意也只能这么着了。
就在他犹豫着到底是该用走的还是用爬的的时候,他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像是一个暴风眼一般,越来越大,他甚至能从漩涡当中看到对面的空间。
梁源觉得要么是自己疯了,要么是这个世界已经在昨晚彻底变了,现在外面一定跑满了怪兽,说不定人类已经灭亡,而他们躲在这个山上,是最后的幸存者。
梁源还在胡思幻想着,漩涡当中一个老道歪着头朝他看来,老道似是被他们这一‘串’人吓到了,将脖子伸出老长,才看清了梁源是如何背着三人的。只见老道瞪大了双眼啧啧称奇,从漩涡中伸出了一只手,梁源几乎没感觉到老道触碰到自己,就被拉入了另一个空间。
再睁开眼,梁源已经带着身后的几个人一起跌倒在了一个大堂中央,身边围了一圈身着道袍的青年道士,道士们见了他们几人先是愣了一下,马上又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似乎很久都没有看到这么喜庆的画面了。
直到一声故作沉重的咳嗽声传来,大堂中的道士们才四散开来,梁源这才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古色古香的……道观里?
他是见过魏然能从机场瞬移到苗疆的,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端倪,这莫非就是魏然所在的那处道观?
梁源激动起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道观在他心里俨然成为了一个无比神圣的存在,现在他已经走到了人生中最窘迫的时刻,而眼前这些刚刚还在嘲笑他的道士们,俨然就是正道的光啊!
梁源迫不及待的想要爬起来去求大堂中央的老道救救他们,可他却忘了自己身后还绑着三个大活人,心里想要站起来,却跌的更狠了,青年道士们也十分配合,再次哄堂大笑起来。
“咳!”老道轻拂胡须,用力咳了一声,制止了弟子们的嬉笑,语气颇为严厉的说道:“你们还不快去解开绳子,难道要让那两个受重伤的摔死不成?”
“是,师父!”一个样貌十分亲和,气质有些憨厚的道士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边应着老道的声,一边手脚麻利的去解梁源背后的绳子,“师父,这大大小小的伤师弟也都受过了,莫非这次格外严重?”
老道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语气不善的道:“你把那傻小子放下,自然就看到他伤势如何了!”
憨厚道士听了老道的话,加快了解绳结的速度,可梁源是打算倚靠登山绳将三人一次性带下山的,绳结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开,憨厚道士越解越急,索性使出一道火符,贴在了梁源腰侧,将登山绳烧断了。
“道长!你这么做不地道啊,怎么专挑我这里下手啊?”梁源的外套被烧出了一个破洞,欲哭无泪的哀嚎着,“你们这里就没有剪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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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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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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