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也睁不开。
“姐姐。”末茜趴在李瑾瑜身上,奶声奶气地喊。
李瑾瑜晃了晃头。
末茜只好再一次上手直接扒眼皮,虽然已经被妖怪警告过好多次下不为例,但每次都有姐姐护着,所以大妖怪的话不足为惧。
眼睛被强制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冲天辫。
可她不记得自己有见过这样的冲天辫。
“姐姐!”末茜探头和李瑾瑜直视,眼睛睁大,亮亮地看着她。
眼前的小孩很熟悉,可她并不认识……
末茜见李瑾瑜只是看着她不说话,以为自己又压着李瑾瑜不舒服,赶紧爬下来,坐在一边。
李瑾瑜这才长呼一口气,坐起来,问:“你是谁?”
末茜怔愣,两只大眼睛呆呆地看李瑾瑜,见她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是真的不认识自己。
忽然倍感委屈,立刻红了眼眶冒出大眼泡:“我是末茜,姐姐不认识我了吗?”说话含着浓重的鼻音,强忍着不哭。
李瑾瑜在医院里最怕的就是小孩哭,赶紧道:“你别哭啊,我认识你吗?”
确定李瑾瑜彻底忘了自己,末茜立刻放开嗓子大哭:“我是末茜。”
李瑾瑜开始手足无措:“别哭别哭,对不起,那什么,末茜,我可能忘记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她能明显感觉自己大脑中有一片区域被浊气蒙住了,但她说不上来。
末茜边哭边喊:“我是末茜哇啊……”
“嗯,”李瑾瑜点头,将她抱在怀里,擦了她脸上的泪,“你是末茜,我记住了,还有呢?”
被抱入怀中,末茜懒懒地倒在李瑾瑜身上,忽然就不哭了,一抽一抽道:“末茜喜欢姐姐。”
李瑾瑜哄着她:“姐姐也喜欢末茜。”
“末茜不喜欢大妖怪。”末茜自己擦干眼泪,继续道。
“大妖怪?”李瑾瑜茫然,大妖怪是谁。
“姐姐也不喜欢大妖怪。”末茜昂头看着李瑾瑜,哭肿的眼睛里冒着小星星。
“嗯……”李瑾瑜迟疑了一会,“大妖怪是谁?”
末茜立刻打开嘴,又要哭。
李瑾瑜马上盖住她的嘴:“姐姐先要记起来大妖怪是谁,再跟你说讨厌他。”
“大妖怪就是会吃人的丑八怪,全身红红的,一点都不好看。”末茜知道自己诱骗失败,嘟着嘴不开心道。
一抹红色掠影在李瑾瑜脑海里浮现,她喃喃道:“大妖怪……叫什么……”
末茜不愿意李瑾瑜记起末重楼,让李瑾瑜转移注意力,继续道:“末茜的娘叫赵婉儿。”
“姐姐更喜欢叫她张墨瑶。”
“张墨瑶?”李瑾瑜的头开始发胀,咽喉传来一阵铁锈味,末茜的冲天辫将李瑾瑜的脖颈挠得极痒,是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李瑾瑜咽下蔓延至喉咙的血,又进一步:“还有呢?还有别人吗?”
末茜歪头,忽而想到了什么,笑得极为开朗:“还有一个好看的人。”
“叫什么?”一个又一个人影在李瑾瑜脑海里互相交错,她无法确切抓住他们的样子。
末茜笑着道:“颜什么。”
李瑾瑜眉头紧皱,急切地问:“颜什么?”血液涌上口中。
末茜疑惑地抬头看李瑾瑜:“姐姐说足够了。”
颜……
他背对着李瑾瑜,一步一步远去。
李瑾瑜想叫他的名字,却不知他是谁:“我不记得了。”
末茜见李瑾瑜很难受的模样,便手放在她的眼睛上,模仿着大妖怪对姐姐做的动作,好奇地看会有什么效果。
李瑾瑜眼皮控制不住颤了颤,一股清流缓缓进入脑海,紧绷的神经被清流安抚:“末茜……”
一个又一个人影逐渐清晰,浊气遮掩的记忆逐渐恢复。
末重楼……
赵婉儿……
她向着那个人跑过去,想要叫住他。
“颜行知!”
末茜被李瑾瑜的叫声吓得一愣,将手收起来:“姐姐?颜行知是谁?”
李瑾瑜笑着对她道:“是好看的人。”
她将末茜紧紧搂在怀里:“谢谢你,末茜。”
下一秒,大门被打开,末重楼愤恨地走进来,冲着末茜怒道:“末茜,这是第几次了!”
李瑾瑜立刻将末茜护在身后,看着他:“是我自己想要记起来,抱歉。”
“你让开。”末重楼冷道,“她已经不止一次破坏我的法术。”
末茜紧紧抱住李瑾瑜的腰不敢松开,身体很怂,但声音还是颇有气势:“是大妖怪实力太菜,所以才会被末茜攻破。”
末重楼并不懂末茜被李瑾瑜教的“太菜”是什么意思,但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继续冷声对李瑾瑜道:“让末茜出来,我不会伤害她。”
李瑾瑜相信末重楼说的不伤害是真的,但她亦不能就这么对末茜让出去:“那你想对她作什么?”
末重楼冷哂,扔出自己这几日做的符:“把这个贴在她身上。”
没等李瑾瑜问,他就解释道:“控制她体内的法力,避免她影响血珠在你体内气化。她影响你一次事小,若是多次重复想你关注她的清气,血珠会直接在你体内破裂,我不会容忍她再干扰你。”
“贴上会痛吗?”李瑾瑜问。
末重楼看着她不说话。
李瑾瑜犹豫着拿过那块黄符。
末重楼见李瑾瑜慢吞吞,不客气道:“要么你贴,要么我将她打晕后贴。”
末茜委屈巴巴地远离李瑾瑜,抓着自己的脚丫子,缩成一团,非常抗拒。
李瑾瑜无奈:“末茜,你自己贴上好吗?”
“可是这样末茜就帮不了姐姐了。”末茜摇摇头,“姐姐也会忘记末茜。”
“你可以让姐姐重新认识你。”李瑾瑜哄道。
“那好看的人呢?”末茜抬头问,“姐姐刚刚告诉我,他叫颜行知。下次姐姐还能记得吗?”
李瑾瑜愣了愣。
“快点。”末重楼不耐烦地催促道。
李瑾瑜递给她:“末茜,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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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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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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