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虽然差不多年纪,但阿尔云朵举止投足间表现得十分洒脱不羁,徐柠看上去就稳重成熟得多。
见她似乎没打算开口,两人一时间无言以对,阿尔云朵只得先开口说道:“你都不问问我这里做什么?”
“我与云妃娘娘从没有过私交,娘娘也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除了受人所托,我再想不到让您深夜前来探望的其他理由。”徐柠并不看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那几盏烛火。
烛影摇红,照在到她的脸上,形单影只,显得无比凄凉。
这时门外响起一串仓促的脚步声,阿尔云朵好奇地回头往外看,只见兰玲手里端着个玉碗匆匆往这边跑来,她将伞放在门外转身走了进来。
“太子妃殿下,药已经熬好了,您一定要趁热喝啊......”她进到里屋时嘴里还哈着热气,见阿尔云朵坐在屋里,愣了片刻之后立即弯腰行礼说道,“奴婢不知云妃娘娘在此,惊扰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没事,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们殿下状态如何,你忙你的。”阿尔云朵随意地捋了捋鬓角落下的几丝头发。
兰玲上前两步,双手将汤药递上。不过徐柠只是淡淡看了那黑乎乎的汤药一眼,无精打采地挥挥手,说道:“你下去吧,本宫待会儿再喝。”
兰玲却充耳不闻,保持着双手抬起的姿势一动不动。
“怎么?本宫的话都不听了?”徐柠微微有些恼意,话音落,捂着胸口轻轻咳嗽了几声。
闻言,兰玲举着玉碗扑通一声跪下,哽咽地劝道:“殿下......您这样不吃不喝怎么能行呢?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您也要快些好起来啊!”她似乎准备拼死相劝。
阿尔云朵挑眉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她们二人,起身从兰玲手中接过碗来,笑着说道:“不想你家太子妃动气伤身,就先下去吧,我们还有话要说。”
“......是......”兰玲本还想说什么,抬头却看到阿尔云朵的眼神,点点头乖乖退了下去。
伊人远去,韶华已逝,分离聚合皆前定。
徐柠痴痴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没有动弹。宫里的宫女都穿着相同的宫服,头发也梳成相同的云髻的模样,只看背影,她们之间并无太大的区别。不过在徐柠心中,往后再多再好的婢女都比不了冰兰。
她既无法宽恕冰兰犯下的过错,也不能接受冰兰以死谢罪的事实。思来想去间,忽然觉得喉咙一阵难受起来,止不住轻咳起来。
见她咳嗽不止,阿尔云朵将玉碗递给她并且好心劝道:“喝了吧,再怎么说也是你自己的身子,你自己不爱惜还有谁来爱惜?”
“多谢云妃娘娘操心,我现在不想喝……”徐柠摇摇头将她婉拒,淡淡问道,“娘娘不喜欢多管闲事,那特地跑这一趟来究竟为了何事?”
随着一股寒风吹进,浓郁的汤药味扑鼻而来,令阿尔云朵忍不住皱了皱眉。她随手把玉碗搁置到桌上,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确实不喜欢自找麻烦,不过四王妃担心你,所以特地在离宫前托人给我带话让我来这一趟......”阿尔云朵慢悠悠说道,“不过我不想惹人口舌,才选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过来。”
太后担心静妃的真实身份一旦泄露之后,会影响先皇威严和皇室的颜面,急急忙忙和傅德佑商议后将此事压了下来,知情者大多已被处死。对外宣称,冰兰才是所有事情的主谋。
而如今,冰兰谋害太子、行刺皇上之事在整个朝野上下已经传遍,最后傅德佑为了平息此事,以谋反之罪将她当众鞭尸。不过此举,一下就将徐府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四王妃让我跟你带话,明日定有无数人来弹劾你以及你的父亲,眼下徐府正处于风雨飘渺之中,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调养好身子,顺利将腹中的皇孙生下来,方可有一丝转机。”阿尔云朵看她神色未改,强调道,“这也是太子唯一的血脉。”
听到这一句,徐柠的表情才有丝丝变化。
“我对不起父亲,对不起太子殿下,对不起父皇母后......”她呜咽了两声,低下头掩面而泣,“她为何,为何从未跟我提起过......”
她若是跟你说她跟在你身边做你的贴身丫鬟,就是为了谋杀太子、刺杀皇上,你还能无所顾惮地把她留在身边吗?阿尔云朵看着她情绪失控,撇了撇嘴还是忍住没有说出口。hτTΡδ://WωW.sndswx.com/
“明明太子殿下所有的药都是冰兰经手的,我却从未怀疑过她......是我错了......我害死了殿下......”徐柠无法抑制地失声痛哭起来。
她隐忍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发泄口,应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消停下来。阿尔云朵无奈地站起身来,也不管她此时听不听得进,自顾自说道:“反正现在皇室都自顾不暇了,也没人管你的生死,你自己看着办吧……话已带到,我就走了。”
说完后,阿尔云朵静默了片刻,听见她的哭声渐渐停止,这才安心地转身离开。
王妃姐姐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开导一下徐柠,若不是听说之前她被皇后责罚时徐柠还替她求过情,她才不过三更半夜专门跑来这里听她哭哭啼啼的呢!阿尔云朵揉了揉耳朵,忽然心绪有些烦躁。
她一语成谶,太子突然就死了,还牵扯出了这么多人,包括四王爷。若是她当初将万解丹拿出来试试,太子是不是会活得长一些?今天的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阿尔云朵愁眉深思,却迎面碰上了正在巡视的佟卓。
主谋虽除,可担忧宫中仍有余党,佟卓一丝都不敢怠慢。
“我刚刚去看了眼太子妃,怕她郁结……”阿尔云朵说完后才后知后觉地闭上了嘴,不由得有些懊悔,为何自己会先一步作出解释?明明他也没问。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阿尔云朵一眼,转头对身后的禁卫军说道:“宫中不太平,我先护送云妃娘娘回去。”
那些禁卫军并不多问,行礼后便各自散去。
阿尔云朵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似乎是故意闷声不吭。
“云妃娘娘近日还是不要乱走动了,属下担心宫中仍有谢家余孽。”佟卓侧身让她先走,自己跟在身后沉声说道,“他们手段狠毒,娘娘还是小心点为好。”
阿尔云朵深叹一口气,目光望向远处黑夜,语气中带着些惋惜:“就算是再小心,还不是一样没命……”
“娘娘——”青釉轻呼一声,还未做反应,就听见佟卓惊讶出声。
“云妃娘娘!”佟卓箭步一跃将她拦住,低声提醒道,“这是在宫里,望娘娘谨言慎行!”
阿尔云朵见他清晰可见的黑眸,还有紧张时抿起的唇,沉闷心情也一扫而空,嘴角轻轻上扬起浅浅的弧度,笑着点点头。
见她应下,佟卓脸上的表情也不那么僵硬了。他悄悄舒出一口气,问道:“娘娘是受四王妃所托才去探望太子妃殿下吗?”
阿尔云朵轻轻嗯了一声,故意放慢脚步等他并肩。见她放慢脚步,佟卓也暗自拖延,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终于佟卓服了软。
自她回到百香宫,他们二人再也没有这样肩并肩散着步了。那事发生之后,为了避嫌,佟卓往往在离得很远的地方看见了她便则道而行,若实在不可避免,除了行礼问候,也从未多说过一句话。
人言可畏,大金比东厥更甚。
“四王妃怕太子妃想不开,所以让我去开导开导,不过她倒不像我想的那般脆弱,”阿尔云朵肯定似的点点头,“至少眼下看来是,徐府、皇后,还有大金的未来都寄予她身上,她想……”她快速地抬眼看了看佟卓的脸色,改口说道,“就算她想那什么也不行。”
青釉在身后发出一声轻笑,佟卓也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唇角,似乎对她这份严谨很是满意。
“佟卓,我想问你。”阿尔云朵思虑再三,转身对佟卓认真说道,“如果我有解药或许可以延长太子的寿命,也可以为他争取更多的时间寻找解药,你……你会让我交出来吗?还是说,你可以理解我的自私?”
她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佟卓,一双大大的眼睛中充满了不安和期盼,就如同一个等待着答案的小孩,而她始终她相信佟卓会给她一个想要的答案。
佟卓黝黑的眼眸缓缓转向她,平静地说道:“属下早就知道娘娘身上有‘万解丹’,但娘娘若因此而陷入自责当中,就大可不必。”
他竟然知道?!阿尔云朵惊愕不已,又很快接受了这个令她震惊的消息。他是禁卫军首领,手段自然不同于平常人,这些事情稍加打听便知晓了,也不奇怪。
佟卓见她目光灼灼,不自然地将目光移向远处,沉声说道:“太子殿下中毒并不是偶然,谢家的目的很明确,就算是娘娘交出了万解丹救了殿下一时,也防不住一世。”
阿尔云朵自然知道他此话的意思,他们的目的明确,万解丹给了佟卓他们寻找解药的时间,也恰恰给了谢家再次下毒的机会。
凭着徐柠对冰兰的信任,这毒完全可以下得神不知鬼不觉,就算将皇宫翻个底朝天恐怕都难找到那个下毒之人,所以太子仍是死路一条,和她拿不拿出万解丹来丝毫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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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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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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