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后面只有正搬着行李往青竹小筑来的下人,他方松了一口气,神色放松了些,让骆雨先跟他进去。
外头雨大,进去再说。
骆雨虽是不明所以,也没着急问这事。
反倒是在跟着叶时往小筑去往的路上,将她想提却被中途打断的青州李刺史的事情言了出来。
“本来我是想着等去了书院就找你道个谢的,哪曾想正巧赶上你家那边有事,休沐了。”
听她提起这事,叶时收伞的动作顿了顿,抿唇扭头去看她:“我要同你说的话,就与此事有关。
李刺史的事情,我的确有想过打点一下他,让他帮一帮忙。
但还未来得及敲定,就收到他的消息说,已经有人先我一步替你打点好了。”
骆雨将手里收起的伞靠在门外拐角的地方,见叶时已经脱了鞋穿上木屐往里走,脚下步子也加快了些跟了上去,发懵追问他:“不是你?”
可不是叶时的话,又能是谁?
在盛京的,权利大到能够驱使官吏的,她认识的,也就叶家。
至于她爹娘那边,她因为怕惹得他们担心,便没有说,也就和骆风说了这事。
因而也不可能是她爹娘。
而骆风本身在听完她说的事情后,也一直保持着密切关注,还问过需不需要他帮忙,她说不用,也被排除掉了。
都不是的话,那还能是谁?
兀地,骆雨脑内突然浮现出一个极为不可能的人选。
真说皇宫里的,现今还有点权势的,《新帝》这款游戏里的秦厌,还真的能算是一个。
叶时见骆雨似是陷入思索中,蹙眉过后,试探性问她:“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知晓是谁帮的你?
能有权利安排指挥官吏的,除却盛京这边的世家,便只剩下皇宫里的人了。
若是前者还好,但若是后者,你便得小心些了。
毕竟皇宫里的关系交错复杂,一着不慎被牵连到,届时你,包括整个骆家,都会受到无妄之灾。”
骆雨听完他所说,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一般摆手否认道:“没有没有,皇宫的人,别说我了,便是我爹娘和兄长也没有认识的。
估摸着,可能是前者吧?
就是不知晓到底是谁,做了好事还要不留名。”
见骆雨自己都不知道是谁帮了她,叶时暂且压下心下的好奇后,余光瞥见她脖颈间绑着的白色绷带,神色瞬间又从放松变为了紧张,右手下意识想要往她脖颈处触去:“你受伤了?何时的事?”
骆雨不习惯被旁的男子靠的太近,眼看着他右手就要伸过来,稍稍一个闪避躲了过去。
“没太久,也就是去官府那次,有个几日了,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骆雨说着,低头去解她脖颈间缠绕着的绷带,露出内里已经掉了痂变成嫩粉色的疤痕。
完全没注意到,她方才躲避开之后,叶时眸色落寞了一瞬,右手微僵了下后便慢慢收回。
见她脖颈处的伤势的确是恢复的不错了,碧蓝衣衫的少年心口升起的担忧方减了些。
转而有些自责地言道:“若是我当日也在便好了。
我在的话,定然不会让你有受伤的机会。”
骆雨只当叶时是出于友人的角度关心她,没有细想他说出这话的深意在哪儿,敷衍“嗯”了声后看了下外头已经渐渐小下来的雨势,又问他道:“你可知晓盛京这里,都有什么较为出名的清倌楼?”
叶时还没从她受伤的事情反应过来,就兀地听她问了这一句。
愣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重复了句:“清倌楼?你是......是想去逛吗?
但你我如今已经定下婚.......”
“哎,等等。”骆雨侧眸看了下秦淳月那边,见她还在指挥下人没有注意到这边,这才压低声音提醒他道:“原先你我都约定好了,若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不可随意提及定下的假婚约一事。
你怎的忘了?”
叶时当然没忘,只是在这事之前,他从未想过他能真的对她生出倾慕之意。
便下意识真的将他自己放在她未婚夫的位置上,甚至还想以此控制她的行事。
“我没忘,但你是女子,莫说现今是未出阁的状态,便是你之后出阁了,也不该步足于这种地方,有损你的名誉。”
骆雨拿起桌上被她拆掉的白纱布,站起了身子。
“那我问你,你可去过花楼?”
“自是去过。”
“嗯,你去了后名誉可受损了?”
“当然并未。”叶时皱眉,思忖了片刻便明白她为何要这么问了。
“你是想说,我去的得的地方,你为何不能去?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你因为此事受到一些非议。
有时候一些风言风语说的极为难听,我当年便因眸色的事情被人议论了许久,知晓那种滋味不好受,这才想着提醒一下你。”
骆雨一开始的确是以为叶时大男子主义犯了,但等听完他接下来所说,知晓她是误解了他,原先还有些冲的语气很快缓和了些。
“原来如此,那这事你不必担忧的。
我戴个帷帽去就行了,不露出面的话,应当便没事。”
叶时这些日子下来对骆雨的了解也算是深,知晓她不是那种较为贪恋美色之人,不若之前在青州的时候,也不会未见过她去这种地方。
便在说了几家他知晓的,较为出名的清倌楼后,问她。
“不过你去这种地方是做什么?
难不成只是去听听曲子,看看舞?”
骆雨用小册子记下叶时说的几个清倌楼名,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曲子和舞这两样,既是去了当然也要享受一下。
但最主要的,还是看看里面的清倌质量如何。
若是不错的话,我打算买下几个带回青州,用于之后要开的清倌楼。
我现今手头因为一些原因较为缺钱,只开一个食坊怕是不太够。”
叶时不是第一天认识骆雨,对于她点子较多,较喜欢行这种惊世骇俗之事的性子也理解些,便没有多问。
......
半柱香后,在盛京食坊二层等着的秦厌听下属说,骆雨没有按照他所料先来食坊,而是去了盛京最大的清倌楼——空宇轩,当即拧眉起身,出了食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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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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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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