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说到这里时，厉童雪一双眼已经全部都红了。
她哽咽说道：“墨寒，少涵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他的话，在你面前的我早已经是一具死尸了，所以我不能够眼睁睁看着少涵余生人不人，鬼不鬼了！”
“何况就算有我的照顾，他也已经很惨了，他曾经是北国的大校，他曾经是我哥哥最得力的助手，可现在，他无法对北国对我哥再做出任何贡献。”
“少涵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他肯定不甘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的，所以他已经很痛苦了，而我照顾他，也许能够减轻他一点痛苦，让他余生悲惨的命运能够好那么一点点。”
“墨寒，这是我必须要做的，否则我愧对自己的良心，否则我余生不安。”
“而我知道我做这样的选择你有多么的痛苦，但是墨寒，我余生照顾少涵还是我死了，你要选哪样？如果当初不是少涵救我，我可能现在也见到你了。”
“请你想想，这两样对你而言，哪样能够让你更加接受？”
本来这样残忍的对比，厉童雪是不想说的。
但她知道，乔墨寒不愿意接受她余生照顾何少涵。
所以她只能够这样比喻。
希望借此能够打开乔墨寒的心结，让乔墨寒好过些。
而听了厉童雪这句话，乔墨寒一震。
厉童雪余生照顾何少涵，和厉童雪死了，哪个能够让他接受？
几乎不用想，乔墨寒就有了答案。
前者。
哪怕厉童雪余生都要照顾何少涵，那也比死亡更让他能够接受。
半响后，乔墨寒黑眸浮出了苦涩。
浓浓的苦涩。
这一刻，乔墨寒忽然想通了。
都想通了。
他低低说道：“抱歉，童雪，我不应该和你置气，不应该和你冷战。”
到现在乔墨寒才发现自己错了。
而且是大错特错了。
本来做出这样的选择，厉童雪就已经够痛苦了。
他实在不应该还将自己的情绪加注在厉童雪的身上，实在不应该还和厉童雪冷战，让厉童雪雪上加霜。
厉童雪其实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她没有第二条路了。
她只有这么一个选择。
而何少涵的状况他也很清楚了。
他已经将全球能够找到的最好的医生找到了，医生也都束手无策。
何少涵这辈子就是这样了。
所以一件丝毫没有转圜余地的事，他任由情绪控制做什么？
这样有用吗？
没有丝毫用！
就如同他今日被情绪控制来找何少涵一样。
他问何少涵要一个答案。
他让何少涵将厉童雪还给他。
可就算何少涵说愿意，那又如何？
何少涵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就算他说愿意，厉童雪还是会来照顾何少涵。
他这一趟来，只是添加了事端而已。
甚至刚刚何少涵的战后应激症再次发作，可能也和他到访有关。
他这是何必！
又是何苦！
听到乔墨寒的抱歉，厉童雪的眼泪几乎要落了下来。
她的心已经太苦太苦，得不到乔墨寒的理解，那更苦了。
而现在乔墨寒一声抱歉，让她知道，乔墨寒终于是理解她了。
这对她而言真得很重要。
在悲苦至极的时候，能够得到爱的人理解和支持，太重要了。
这比什么都重要。
“墨寒，谢谢你能够理解我了。”厉童雪的眼泪一下掉落下来。
看到厉童雪落泪了，乔墨寒心瞬间就疼了。
他当即去替厉童雪擦眼泪：“童雪，你别哭，求你别哭，你这一哭就像是刀子一般扎在了我的心上。”
厉童雪用力吸了吸鼻子。
她尽全身的力量冲着乔墨寒浮出了一个笑容：“好，我不哭，墨寒我不哭了。”
脸上的眼泪被乔墨寒擦干后，乔墨寒对厉童雪说道：“虽然你要一直照顾何大校，但至少童雪你还活着，这就比什么都强。”
“至少你还活着，我还能够见到你，还能够感受到你的气息，甚至还能够和你聊聊天，和你吃一顿饭，这已经足矣了，我不应该那么贪心。”
他之前想要得太多了。
他想要和厉童雪朝夕相处，想要和厉童雪朝朝暮暮，想要和厉童雪一起同眠共枕。
他想要在早晨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厉童雪的脸，想要一早就拥吻厉童雪。
可如果厉童雪要照顾何少涵，那么一切都成不了。
可就算成不了，也比厉童雪死亡好。
也比再也见不到厉童雪好。
厉童雪这条命是何少涵救回来的，所以如今何少涵需要照顾，而且只有厉童雪照顾的时候才会应激症发作次数减少，厉童雪又怎么能够推辞？
她推辞不了。
而作为厉童雪的男人，他明知道厉童雪的难处却还不断给厉童雪施加压力，他愧对厉童雪，他不配成为厉童雪的丈夫！
乔墨寒的眼中，划过了愧疚。
随后他忽然抬起了厉童雪的下巴，注视着厉童雪，语气很低沉很认真：“童雪，我现在想通了，全部都想通了，我不会再和你冷战，不会和你冷言，更不会给你施加任何压力了。”
“从今天起，我乔墨寒支持你做的任何决定，无论这个决定在世人眼中看起来是对是错，我都会支持。”
“你想要余生照顾何大校，那就照顾吧，至少，”
停顿一下，乔墨寒笑了笑。
尽管这笑容带着几分苦涩带着几分落寞。
“至少我还能够看到你，还能够和你说说话聊聊天，甚至还能够抱抱你亲亲你，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上天已经是厚待我了。”
听到乔墨寒这样说，厉童雪只觉得收回的眼泪又要掉了下来。
乔墨寒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厉童雪知道，这有多么难！
太难太难了！
乔墨寒真是爱她爱到了极致！
那是怎么样刻骨的爱，怎么样无私的爱，才会让乔墨寒说出这样的话来！
万千情绪，瞬间涌了上来。
下一秒，厉童雪一下扑进了乔墨寒的怀里，她哽咽说道：“墨寒，谢谢你的理解，谢谢你，我知道这对你有多么不公平，其实我全部都知道。”
“我现在不知道如何对你说了，千言万语我也只有三个字，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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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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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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