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柳很诚实地点了点头道:“对,不好奇。”
但是伙计还是想告诉她,否则的话,他这一趟岂不是白跑了?
伙计厚着脸皮道:“我听说啊,他身上被人划了很多刀,死的时候,两只眼珠子没有了。”
一听,时柳不由来了兴致:“堂堂西域太子,怎会死得如此惨?”
被杀也就算了,还被挖了眼睛?
“嗐,还有更惨的呢,听说他还缺了一条胳膊,腿也瘸了。”
伙计滔滔不绝地说着:“也不知是是得罪了谁,落得如此惨的下场。”
“听人说,看见他的时候,脸色发黑,血肉模糊,像个泥人一样,惨,真是惨!”
简直是面目全非。
时柳简直不能相信堂堂西域太子竟死得如此难堪,她不由发出灵魂拷问:“既然如此,如何断定他就是太子?”
脸色发黑,血肉模糊,泥人,就应该辨别不出他的面目才是。
见成功地引起了时柳的好奇,伙计脸上有得意之色:“您不是不感兴趣吗?”
时柳给他一记白眼,没好气道:“说不说?”
伙计忙应声道:“我说,我说。”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吧?发现他的人,竟是当朝丞相!”
“那人腰间有一枚太子才配戴的玉佩。”
“就是这枚玉佩引起了丞相的注意,然后丞相仔细辨认了一番,认出死者竟然是太子。”
时柳不由好奇道:“那丞相为何跑鸣仙山?更何况,一国太子惨死乃极其不体面之事,哪怕西域亡国,丞相也不会将此事传出来吧?”
伙计不由低低地叹了口气,心想,你掌柜果然是你掌柜,听个故事还要讲究逻辑的严谨性。
好在伙计把消息了解得一清二楚,时柳问的,他都能答得上。
不然的话,时柳该觉得他是胡编乱造的了。
伙计的脸上依旧有得意之色:“嗐!丞相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去,他自然是不会说,可他身边的人会说啊。”
这世上就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更何况,太子惨死鸣仙山之事,本就很让国人震惊好吗?
不是每个人的心都能装得下这么大的秘密的。
刚开始,跟着丞相一同去鸣仙山的人,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也因为震惊,没敢往外说。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大魏军已经几乎将整个西域控制起来,他知道西域彻底完蛋了,丞相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丞相了。
于是便将这事说了出来。
一传十,十传百。
传着传着就传到这里来了。
据时柳所知,明泽跟圣人是一伙的,明泽出事的时候,圣人没在明泽身边吗?
圣人不护着明泽吗?
时柳疑惑重重地道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见伙计还站在这里,没有要下去的意思,时柳不由好奇问道:“还有事?”
伙计挠了挠头道:“没有了。”
于是心领意会地消失在时柳眼前。んτΤΡS://Www.sndswx.com/
这个消息,时柳该告诉萧权,让萧权高兴高兴。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院子里。
但看见萧权和玄鱼还在打坐,她不由犹豫了,心想,还是晚点再来吧。
然而她还没转过身,便传来萧权淡淡的声音:“时柳姑娘可是有事?”
打坐归打坐,萧权其实知道时柳已经来过几次,她没有开口说话,萧权便知道没有什么重要之事,便装作不知道,没有睁开眼睛说话罢了。
时柳眸光淡淡地看了萧权一眼,道:“老板,刚得到消息,听说明泽死在鸣仙山上。”
闻言,萧权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竟然有人发现了?
还有人认出明泽的身份来了?
鸣仙山山下附近一带的居民,早就被圣人的故弄玄虚吓得不敢靠近鸣仙山半步。
会是谁发现了明泽的尸体?
并且能认定那就是明泽的尸体?
萧权不由有点好奇了。
时柳解惑道:“听说是丞相。”
是丞相啊,萧权便不觉得意外了。
想必丞相上鸣仙山,是为了找圣人的麻烦。
结果圣人没有找到,看到明泽的尸体。
萧权淡淡道:“好,我知道了。”
在时柳眼里,萧权很聪明,所以时柳也想萧权为她解一个疑惑。
时柳还没开口,萧权便抬起眼皮子看了时柳一眼,淡淡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是谁杀了他?”
闻言,时柳明显愣了一下,然后道:“是,不知老板可知道?”
萧权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道:“自然是知道的。”
人就是萧权杀的。
不,严格来说圣人杀的,毕竟圣人对明泽下的毒是无解的。
就算没有萧权那些刀伤,明泽也是要死的。
萧权往明泽身上划刀,不过是想让他多承受些折磨。
“那他的眼珠子被挖,也是您下的手?”时柳真正关心的重点,其实是在这里。
以她对萧权的了解,觉得萧权不应该干得出来挖明泽眼珠子这样的事情来。
要说断了明泽的手臂,和打残明泽的腿,时柳觉得还是有可能的。
然而,萧权也果然没有让时柳失望,他淡淡道:“不是,只有手臂是我砍的。”
砍他手臂,还是以前的事。
说到这里,萧权补充了一句:“他的眼珠子被挖,腿瘸,也是以前的事。”
闻言,时柳若有所思地道:“原来他得罪这么多人啊。”
还得罪得如此深。
可不是,若非深仇大恨,人家不会做出挖他眼珠子这么残忍之事。
毕竟,他屠了萧府满门,此仇不共戴天,萧权都没有挖他眼珠子。
可见,明泽与挖他眼珠子之人的仇,比起与萧权之仇,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权淡淡反驳道:“你这么说,可以说是对的,也可以说是错的。”
这话可就让时柳听懵了。
什么叫可对可错?
萧权继续解释道:“挖他眼珠子之人,其实跟他没有仇恨,不过是他的眼珠子有用罢了。出于正义感挖的。”
“而伤他腿的人,确实跟他有很大的仇恨。”
不是同一个人干的?
时柳懂了。
但萧权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说是谁干的。
时柳能把莲香楼经营得风生水起,除了能力,还要靠眼力劲。
这很明显,萧权是不想透露是谁挖了明泽的眼珠子,也不想透露是谁弄瘸明泽的腿。
时柳也很识趣地没再追问。
但是,时柳并没有出去,而是将目光移向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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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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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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