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莄新挠了挠头:
“蜜姐要弄娱乐公司?”
“嗯。”
同样拿着笔记本电脑,无声无息看着2080音乐频道沉思的王斯聪回过神来,应了一声:
“对。签人、包装、往外推那种……听老许的意思是,她要当《教父》。”
“……”
说着,王斯聪叼起一根烟,看着林莄新:
“干嘛?感兴趣?”
“嗯。”
林莄新也没隐瞒,直接应了一声:
“明年九月份就大三了,总得考虑考虑嘛。”
“那就跟着大蜜走呗。”
关于表兄弟的去留问题,王斯聪看的倒挺简单的:
“老许和大蜜肯定不会坑你就是了。”
“……已经开始弄了吗?”
“没。大蜜的合同是明年……哦不对,今年5月底到期。结束后,她就要自己开公司了。到时候我要入股。”
“……啊?”
看着惊讶的林莄新,王斯聪耸耸肩:
“一方面是给老许和大蜜保驾护航,强强联合嘛。另一方面……都是好朋友,凑一起弄点事情做比回去上班好多了。我和我爸说了,我就出任董事,但不负责任何公司的管理事务。先去闯几年,等到三十四五岁了,看看到时候在回去。”
“……嗯。”
林莄新应了一声。
虽然二人只是闲聊,但至少有意向了。
但这种事情毕竟事关自己的事业规划,或许不在乎金钱,可有些东西还是要思虑清楚的。
而许鑫那边却在给张一谋打电话。
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可许鑫觉得还是有必要和“师父”说一声,一方面是有着一些参考意见,另一方面则是看看张导有没有什么想法。
至于杨蜜……
旁边看剧本呢。
“电视台对你的事业肯定也是个帮助。我也比较赞同田双河的那句话,以后确确实实电视台是内容为王……陕台这些年确实也被弄的不成样子,天天指望着重播一些电视剧来糊弄,也不像话。不过,陕台也有个自己的好处,那就是大家对于家乡本土文化的认知,还是比较浓的。
这是咱们省份得天独厚的底蕴。
而我觉得你可以花些心思在这方面的主要原因也在这,人不能没有根。你的根,是和你的故土、家乡紧密连接在一起的,就跟到了我这個年纪,你会发觉所谓的思念,大部分其实都是来自家乡。
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么?导演,不能脱离群众。因为你脱离了群众,就代表你已经离开了可以诞生艺术的土壤。小许,曲高不一定要和寡。你能看得见,感受得到那种从乡土与生活中传递而来的各种画面、情绪,那么在这种熏陶下,日久之中无形无质的它就能沁润你的灵魂。
这样你拍出来的东西里面如果有想表达某种思想,那么观众就会看懂。因为你没有脱离生活。但如果你离开了这种土壤,你拍的东西就会开始拔高,而拔高久了,人就落不下来了……当然了,我这么对你说,是因为我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岁数已经大了。
上了年纪,到这个节骨眼,我或多或少的才能真正理解这种话的含义。而我现在也没做到……也永远做不到了。但我认为,这条路是正确的,就像是奥运会时候咱们的坚持那样,我们要让自己国家的老百姓先觉得牛,先看得懂,然后在去考虑别人的感受。
可我现在想拍点东西或者干嘛……其实还是只能回归那些文学当中去找灵感。因为我身边缠绕了很多东西,堵死了我回归到这种土壤里的可能性。我想贴近群众,贴近生活,但我回西安吃个馍都能被人围观……”
“……”
许鑫嘴角一抽,总觉得张导在内涵自己。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聆听。
而杨蜜不知何时已经把剧本放下了,同样聆听着张导的话。
“弄的我现在也是高不成低不就。最多勉强算是脚趾头还能勾到土地里,可大半个身子其实已经飞起来了。但是,如果我要是现在能年轻个二十岁,比如说就你现在这情况,那么我就会选择这样一条路……这和拿不拿奖,或者是赚多少钱没关系。
而我现在对你说的原因,也是因为你天生七情六欲比别人少了一份金钱欲。你有更多的自主权,来选择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往大了说,每一代导演都有自己的思潮。你们这一代的思潮是什么……老实讲莪也不知道。但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我们这一代的思潮其实就是一个对时代变迁的求索。
你呢,还需要你自己去找。但在这种找寻的过程中,你就是一只被放飞的风筝。风筝飞的再高,再远,你的腰上始终要有一根线来牵着你,保证你不会迷失方向。而这跟线,就是你与家乡的乡土情结,或者说是培养、塑造、养育你的这片土地。
无时无刻不贴近它们,那你一定就不会迷失。而咱们陕文化、大唐文化、黄土地文化,这些东西是几千年的智慧结晶。耕耘、深挖、你一辈子都挖不完。它对你是一个很重要的塑造过程。值得你去花些心思去弄。
你说的什么综艺、蜜蜜的事业……那些都是其他人的事情。你要做的,是找到自己的艺术道路。这个社会有人赚钱,有人出力,有人偷鸡摸狗,有人深陷泥潭。但总有人要在大家的生活中,思想中,像一根蜡烛那样,举着哪怕微弱的火苗去照亮前路,承接前人,继续后辈。
那不是杨蜜选的路,也不是周杰仑作为电影人选择的路。而是你,不想去和投资方妥协、又不在乎钱、不去思考该怎么帮助别人的事业如何如何,而是纯粹的为自己考虑出来的,以自身、以热爱这份工作、导演这个职业的电影人的你该去考虑的东西。”
“……”
从和张导说完了这件事后,到张导这一番肺腑之言,许鑫都没怎么说话。
他知道,张导这番谆谆教诲,并不是什么好为人师……
开什么玩笑,多少导演给张导打电话,能得到这样一番提点都足够受宠若惊了。
他是在帮自己明确自己的目标。
所以,许鑫听的很认真。
因为张导的意思其实非常明白。
电视台怎么开展工作,有什么目标或者干嘛干嘛的,那都是别人的事。
帮周杰仑也好,帮杨蜜也罢。
那只是帮。
问题是你自己也要从这里面得到最关键的东西。
那就是在把自己深埋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之中,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出属于自己的理念。
其他人爱干嘛干嘛。
那是他们的事。
自己也要去考虑自己该怎么做。
想明白这些,他应了一声:
“您的意思我懂了……不过现阶段说这些是不是还早了一些?”
“那肯定,但预防针我得给你提前打上。《风声》之后,给自己一些沉淀的时间。但提前你要有个准备来面对外界的变化……电影要是失败了,那就不说什么了。可如果成功了,你就会发现……外界的天空都是不一样的色彩。这个圈子会一下子变得光怪陆离起来,你什么样的奇葩景象都会遇到。到时候万欲缠身,一定不能迷失自己。”
“呃……”
“不信?”
“信,但我也不是啥没见识的人吧?”
“……呵。”
张一谋那边一声轻笑:
“以后你就知道了……行,还有别的事没?”
“没。就这些~”
“行啊,那就弄吧。有什么不懂的在来问我,我这段时间也在准备电影……”
“您不打算歇一歇?”
“呼……”
听到许鑫这话,张一谋发出了一声长吁。
“我倒想,但……算了,专心拍你的电影吧。”
“诶,好~”
又聊了几句,电话刚挂断,他就听见杨蜜说道:
“我觉得张导说的也有道理。”
抬眼看起,他就从未婚妻那看到了认真的态度:ΗtτPS://Www.sndswx.com/
“我的事业是我的事业,不是你的事业,你不要太分心……我又不是什么傻子……自己也可以的。”
“两码事。”
许鑫微微摇头:
“张导这番话是站在我个人角度来说的,但作为我自己来讲,以后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拼?在说……两边也不犯什么冲突。人要经历过许多事,才能被岁月酿成一瓮酒。我也有自己的路,而咱们俩还有共同的路,这些都是要俩人一块走的……放心,让我静静……”
“嗯……”
杨蜜也不再多说,继续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剧本之中。
……
第二天,拍摄继续。
钢琴角一晚上就搭接完毕了。
许鑫第二天看完灯光,就给周杰仑选了一套复古西装,梳了个大油头,给了一个大概五秒左右的镜头。
按照周杰仑的话来讲,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好歹咱们也是挚友亲朋。
就特么给了我一段五秒钟的镜头算怎么回事……
哪个王八蛋导演敢这么对待我压轴天王周……哦,阿鑫啊,那没事了。
五秒就五秒吧,阿鑫没丧良心的问我再要个十万八万的客串好处费,我就谢谢他了喔~!
而原本以为自己的客串已经结束了。
可当下午的时候,《娱乐乐翻天》的记者们赶来时,周杰仑刚刚来到摄影棚里,亲耳就听到了一句:
“嗯,对,杰仑要……诶,那不么,他来了。”
周杰仑看着这些长枪短炮,脑子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然后就听到了一句很超时空魔幻校园爱情的话语:
“他一会儿要在电影里面客串一下……杰仑,去换衣服了,造型师,快,把那套西装给杰仑让他试试,咱们的客串镜头马上就要拍了。”
“????”
看着面露惊讶的记者和主持人,周杰仑一懵。
下意识的就以为自己回到了旧琴房。
我……这是穿越了吗?
上午我不是拍完了吗?
还拍???
“……我要拍哪段?”
他傻乎乎的问了一句。
就见许鑫装模作样的拿着手机的分镜头本子看了看:
“嗯,酒吧钢琴师的片段,你就弹一段钢琴就行。”
“……”
哇。
这个人……
超离谱的!
……
记者们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剧组的进度。
许鑫已经和演员们沟通完了,结束戏的人去采访就好,没结束的为了不影响状态,暂时不接受。
而这场戏,是顾小梦的受刑戏。
此时此刻的她穿的破破烂烂,正在刑房里,摸着那根绳子似乎在感受情绪。
这时,许鑫和王治文一起走了过来。
这场戏,顾小梦要接受王田香的审问,并且展示出来几个刑罚的残酷。
而听到了脚步声,看到了走过来的许鑫和王治文后,俩人还没开口,杨蜜的第一句话就是:
“王老师,一会儿你就真抓。”
“……”
许鑫脚步一顿。
而王治文听到这话后,说道:
“行,你一会儿只要腿能使上劲,其实不算疼的。我抓的面积会大一些,这种。”
他上前了一步,右手完全张开,尽可能的笼罩到了杨蜜那散乱的头发上面。
并且,抓握的位置都是天灵盖的地方,不是头发两边。
疼痛感会弱很多。
“我稍微使下劲你试试。”
“嗯嗯。”
俩人沟通完,王治文的手才收紧,抓着杨蜜的头发微微摆动了两下:
“怎么样?”
“再大一点也没关系,您要薅,把我薅起来。”
“……这样?”
王治文稍微增大了一些力气。
杨蜜的眼角有些抽搐,但她还是点点头:
“嗯……行吗?”
她看向了许鑫。
“……嗯。”
虽然明知道她是为了戏在拼,但许鑫还是不可避免的心头有些抽抽。
勉强压下了那股心疼,他开始给俩人讲戏。
这段其实主要是王田香的戏,以及顾小梦的受刑画面。
接着引入武田和顾小梦的对话。
就全剧而言,在顾小梦死的时候,就算是结局了。
许鑫把俩人带到了那根炮烙柱前:
“王老师,您抓着头发把她薅起来,然后发生了剧本里的对话后,见顾小梦还是油盐不进,您这边就这样……”
他坐着一个用力抓握的动作,一手扣住顾小梦的下巴,一手拽着她的头发的模拟动作:
“你抽的是骆驼,被窝里掖的三炮台,你做的太明显了!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完,顾小梦还是在狡辩,说那不是她的烟后,您要表现出来耐心耗尽的模样,那句“上!”要有爆发力一些。然后,你们两个三个人把她往绳子上面架……”
说到这,他扭头看向了杨蜜:
“防护穿了几层?这麻绳是真的,不是闹着玩的。”
杨蜜竖起了两根手指。
“一层软塑料,一层硅胶。”
“……好。”
许鑫这才松了口气:
“那准备一下吧,准备开拍。拟音,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导演。”
一会儿要现场模拟音效的拟音师应了一声,指着自己面前剔除了排骨的小半扇猪肉。
绳刑的音效会用这猪肉来完成。
“好。”
……
于是,几分钟后,在同样兴趣十足的记者们面前,王治文一把薅起了杨蜜的头发……
看起来用劲是真不小,而从杨蜜那痛苦挣扎的模样,他们立刻就有一种感同身受一般的痛楚。
而当看到王治文一手薅着杨蜜,一手扣着杨蜜的下巴,脑袋“重重”的往后砸了一下时,现场响起的那种空心钢管碰撞的动静……
他们知道,这一下绝对不轻。
甚至不需要收音话筒,他们都听到了杨蜜那股倒抽气的声音。
而如果这时候还品评不出来杨蜜的戏到底是好还是坏的话……接下来的一段绳刑,看的这些记者无论男女,同时胯下一凉……
这……
这特么太……
太不是东西了!
得多疼啊!
看着杨蜜被上刑,发出了剧痛难忍的呻吟。
看着她被来回走了几圈后,被重重的丢到了地上……
看着她蜷缩起了身体,夹紧双腿,白色睡裙之上弥漫的殷红血迹……
这些第一次接触风声剧组的人彻底皱起了眉头。
是……真的假的?
血包吧?
肯定是假的。
咋可能用真的呢。
虽然明知道都是这个道理,可看着躺在地上抽搐身体的杨蜜,谁也猜不出来到底是真是假。
一直到这场戏拍完,杨蜜重新活蹦乱跳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问“怎么样怎么样”的时候,大家才恍惚中悄悄松了一口气。
幸亏是假的。
要是真的得多疼啊~
……
“杨蜜你好,我们是娱乐乐翻天的娱乐记者,很高兴你能接受我们采访。”
这调戏拍完,记者们终于得到了采访杨蜜的机会。
而刚才还在镜头前抽搐的她此时此刻虽然妆容未卸,看起来还是“破破烂烂”,但身上披着那件棉袄却显得有些违和,也冲淡了不少“顾小梦”的氛围。
“你们好。”
坐在以忙碌的剧组为背景下,杨蜜笑着应了一声。
“刚才这一条戏的感觉怎么样?”
“唔……”
杨蜜想了想,给出了答案:
“挺痛苦的。”
“……?”
记者一愣:
“痛苦?……可我看你刚才一拍完就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这个是不冲突的。”
杨蜜微微摇头:
“我开心是因为我终于卸掉了顾小梦在这场刑讯戏里的负担,为了这场戏,其实最近几天我的心态上一直处于很痛苦的状态。为了贴近角色……你们看。”
她张开了手。
这时,记者才注意到,她的手心里还有这一条条密密麻麻的血痕。
不算严重,最多是划破。
但很多……
“这是……”
“绳刑上的那些麻丝。它是用钢刷把麻绳都刷出来那种很韧很硬的麻丝,然后对下体产生摩擦的一种很残酷的刑罚。为了呈现这种痛苦,我其实一直有在很直观的来感受。然后把这种痛苦转化成表演上的一种形式。所以,这种状态很痛苦,要与表演搭配,会更痛苦。但表演完了,就有一种得到宣泄的感觉,像是大病初愈,就会觉得特别开心。”
“……”
记者就这么沉默着,看着她搓了搓后又把手放下的动作……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那句话……
这得多疼啊。
谁手上扎了个毛刺,都难受的不行。
你却还真去摸了?
“这……是剧组同意的么?”
下意识的记者问道。
可杨蜜马上竖起了手指:
“嘘。”
她还故意左右看了看后,确定没人,才俏皮的眨了眨眼,低声说道:
“这是蜜蜜的秘密~”
“……”
“……”
“……”
记者、摄影师、收音……所有人都知道她在卖萌。
可偏偏,这个回答搭配这种狼狈的妆容,以及那真实的伤口,让大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敬业?
拼命?
努力?
还是什么……
真不好概括。
所以记者只能收敛心神,继续问道:
“能聊聊这部戏你的感受么?和梁冰凝的合作感觉怎么样?”
“冰冰姐给我的启发很大……”
瞬间无缝切换成了恭维模式的她开始大夸特夸。
期间问了能有大概七八个问题。
采访到这就差不多了。
不过……就在最后杨蜜要走的时候,记者忽然说道:
“最后一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呀。”
杨蜜裹紧了衣服,点点头。
这会儿天黑了,有点冷。
“这个问题是比较私人的……昨天,我们看到了你和许导他们出去聚餐的照片……我想问一下,你和许导是在恋爱吗?”
杨蜜眼里并没有任何意外。
从这记者说的“私人问题”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
所以她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道:
“这个问题还是比较私人的……不然你换个?”
潜台词是不想回答。
但记者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她。
想了想,问道:
“那对恋爱方面,你有什么人生信条……或者是坚持么?”
“人生信条?坚持?”
杨蜜一愣。
“理念也可以,就是……毕竟身处娱乐圈嘛,分分合合很常见,我们想知道你对恋爱、爱情坚持的理念是什么。”
“唔……”
要是别的问题,杨蜜可能就敷衍一番了。
但这个问题还真让她思考了大概几秒钟。
几秒钟后,说道:
“我觉得我稍微引用、改动诗人苏轼《浣溪沙》里的一句诗文,应该很恰当。”
“……”
“……”
“……”
记者显然是有些疑惑。
虽然都知道杨蜜是个“文学少女”,喜欢诗歌,喜欢古体诗……
毕竟从《黄金甲》的采访,到戛纳的发言,都能看出来,她并不是什么草包。
但这种“人生信条”还能用诗来定义?
正纳闷是什么的时候,就听杨蜜说道:
“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但我觉得清淡的欢愉并不是有味,而是至味才对。所以,如果你要问我对爱情的信条是什么……我会说,我的信条是:人间至味是清欢。”
说出这句话时,她眼里浮现的是背后那个布置剧组的身影。
所以,眼里的认真简直溢出了拍摄屏幕。
……
“师兄,石老师,这里我要一个很突兀的转折。”
武田办公室的布景间里,并不知道采访内容的许鑫对着饰演张司令的石朝奇与黄小明,指着王治文说着:
“石老师,您吩咐完了王田香,说您和武田有事情要谈后,王老师,您点头称是,要转身的时候,我要看到一种紧张、担忧的情绪变化。这时候的王田香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却没法反驳。然后,在转身之后,您的表情要开始变得隐喻,给人一种已经明悟了俩人的意思,并且准备着手反击的样子。然后……啪。”
点着自己的眉心,许鑫说道:
“枪响,你的眉心处多了一颗子弹……王田香很突兀的就这么倒地死亡。”
王治文先是点头,接着却问了一句:
“这样会不会太突兀了一些?”
“要的就是这种突兀。”
许鑫微微摇头:
“不然,按照剧本的编排,您和瘸了腿的张司令在那打斗……这戏其实并不精彩,也显得王田香的格调掉的厉害。其实这也是那个时代的隐喻,野心家遍地都是,但最终,还是谁有枪杆子,谁就有话语权。而拍完你的镜头,还会给到武田一个很平静的特写,他会说出一句:可惜了,他是一条很听话的狗……”
“讽刺汉奸?”
“不错,而张司令的眼神也会出现一些变化……”
“……好,我明白了。”
王治文点点头。
虽然剧本里的设计不是这样。
但凭心而论,在听到了许导的拍摄思路后,他觉得这样更好。
那种突然死亡的气氛很适合王田香这种机关算尽,结果只是一条可怜虫的人物特质。
也更合理。
于是……
“啪!”
镜头内,伴随着王治文那双眼猛然从阴骘变得睁大,从不可置信,到失去神采向前扑倒的动作,硝烟还未散尽的镜头中,出现的是对于张司令的突然开枪,一点都没感觉到意外的武田特写。
特写镜头内,他重新拿起了那块手帕,捂住了鼻子挡住了硝烟的味道。
沉闷的声音响起:
“可惜了,他是一条很听话的狗……”
举着枪的张司令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ok!过!!”
随着许鑫的声音,王治文从地上站了起来。
接着……
掌声响起:
“哗啦啦啦啦……”
“王田香”的戏份,正式杀青。
“张司令”的戏份,正式杀青。
剧组的人把掌声送给了眼前的两位演员。
而王治文和石朝奇也在大家的掌声中,礼貌鞠躬致谢。
“谢谢,谢谢大家。”
接着,短暂的杀青庆祝之后,剧组还要赶着拍顾小梦和武田的最后一场。
所以时间很赶。
而王治文和石朝奇也很配合的坐到了采访椅上。
记者的第一个问题就是:
“我想问一下,二位老师对《风声》这部电影,以及许鑫导演是如何评价的呢?”
石朝奇和王治文对视了一眼。
这个问题,王治文给出了回答:
“一部很另类,但拍的大家都很满意的电影。而对于许导的评价……”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后,才缓缓给出了答案:
“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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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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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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