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睡,得等到今天的票房出来,我才能睡着啊。”
接到了许鑫的电话,齐雷那边的语气相当轻松。
不过马上就问道:
“饭吃完了?”
他是知道许鑫今天和王诠安去吃饭的。
“嗯。”
许鑫应了一声,然后轻飘飘的来了句:
“我给了王诠安一个体面离开的选择。”
“哦……嗯?……啥!???”
齐雷一懵,瞬间坐不住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奔书房。
“你说什么?!什么体面离开的选择?”
“你先别激动,听我说。”
坐在车里,许鑫深呼吸了一口气,略微整理了一番思绪后,说道:
“我今天和王诠安聊到了《白鹿原》要投资一个亿的事情,他和你说了没?他这个是要和某个村子合作的项目,用来打造个白鹿原景区。”
“说过,不过这种事情咱们没必要参与。从文旅产业方面而言,咱们和他那边不是一个路数。就像是咱们厂一样,有人想搞基建,建设旅游区,发展旅游资源。而咱们则是以文化城市为卖点,划分不同。”
齐雷同样也冷静了下来,给许鑫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后,就听许鑫继续说道:
“然后……齐哥,我当时就在想,以他的资历,这一个亿虽然高,但不至于一分钱都在外面找不到。对不对?”
“那肯定。但他找起来会很困难,因为他是厂里的人。博纳其实是有意投拍《白鹿原》的,但这钱他拿不了,因为版权在咱们这。我不在授权书上签字,他谁的钱都拿不了。”
“如果你签了呢?”
“……”
齐雷那边瞬间没动静了。
而许鑫也知道自己这话有些荒唐,于是继续说道:
“齐哥,咱们换个角度来看。我从今天推测出来了他不是找不来钱,而是找来的钱没法拿后,我就在想一个问题……这种虚假的团结,我们有没有必要继续维持下去。
如果我们继续维持下去,又能怎么样?《白鹿原》要是成功了,那等于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如果不成功,那等于厂里真金白银的损失了好多钱。你说对不对?”
话说到这,齐雷明白了他的意思。
下意识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
“我今天说,《白鹿原》的事情我可以帮忙。不过我给他了一个选择,要不要立项。要立项,厂里就要给他授权,但这一个亿不可能全部都投出来……我的意思最多就是一千万左右意思意思就得。
把项目立起来之后,他拿到了授权,想去找谁投资就去找谁投。我就赌,赌我身为导演的眼光没错,《白鹿原》不管怎么去弄,别管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也不可能装得下它一整部的书!说穿了,我赌的就是这部影片失败!”
“……”
齐雷又一次沉默了。
许鑫知道,他在等自己把计划补全,于是继续说道:
“而他只要拿了京圈的钱,或许厂里的编织还在,但从此以后,厂里就彻底没这一号人了。他以后想混哪里混哪里,和厂里不挨着,大路朝天,大家各走一边。同时还能解决《白鹿原》这个遗留问题,怎么样?”
“……”
片刻,齐雷问道:
“你把话说死了?”
“没,我说我找厂里商量一下。所以我刚才才会问你,这种虚假的团结,我们还要不要。如果不要……那就直接干脆一点……”
“……”
话,许鑫说的干脆。
可到齐雷这,就不怎么干脆了。
这事情……万幸,许鑫没咬死。
当然了,这件事其实谁都不可能咬死。
毕竟是“自断羽翼”的事情。
想了想,齐雷紧皱眉头继续问道:
“那他怎么说的?”
“他答应了。”
“……”
“思考了一会儿,就答应了。并且,我答应他,这件事会办的很体面。”
“……”
齐雷再次沉默了下来。
片刻,他才说道:
“你这件事……做的有些冲动了。”
“嗯,确实。”
许鑫应了一声:
“但气氛到那了,我怕有些话刚才不说,可能以后他就不会说了。更何况,我要不说,也不会知道……他做出了怎样的选择,不是么?”
他的话里透露着一股浓浓的“留不住”的奇特宿命感。
让齐雷一时间竟然不知该怎么办。
想了想,他只能说道:
“这件事,得让田总拿主意。”
“嗯,我知道。什么时候问?”
“明天吧,明天周一,要开例会,例会结束后,我单独找田总一趟,你多留一天?”
“留不了,明天一大早得回去拍毕业照。”
“……行吧,那就这么说,我想想明天这事情怎么聊,给你消息。”
“好,没问题。”
临挂断电话,齐雷忽然又来了一句:
“这又是你一拍脑袋想出来的?”
“……实话?”
“废话,肯定听实话啊。”
“不是。”
“……”
齐雷心说,我信你个鬼。
可又不得不承认……
他这脑袋,拍的真的太可怕了。
其实今天的本质不在于许鑫是否擅自做了决定。
这并不重要。
本身大家的山头就不同。
《白鹿原》肯定是要立项的,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
今天最关键的一点,是许鑫试探出了王诠安对厂里的态度。
虽然王诠安选择了这种虚假团结……但从许鑫试探出来的态度来看,一旦将来有任何机会,他都会选择再次“叛逃”。
这种人,已经没有留下的意义了。
其实从某种层面上来讲,齐雷真的挺不理解的。
明明厂里已经越来越好了,明明真正的好日子还没到……
王诠安到底走什么?
他难道不知道……没了西影厂的保护,他其实不见得会比现在混的更好?
他真的不懂么?
更何况,大家这么多年的同事一场……
想到这时,他心头又有些悲戚。
无奈,只能发出一声长叹:
“唉。”
……
6月6日凌晨12点25分。
《失恋33天》6月5日票房:4902万。
下降了超过一千万。
虽然按照票房涨幅黄金曲线来讲,第四天开始回落属于正常。
但当接到这条消息的齐雷还是心里觉得有些可惜。
就差不到200万,就能破纪录了……
唉。
可转念一想,800万的投资拿到了1.7亿的票房……论投资回报比来看,它可能是近五年的所有国产电影里面,净利润最高的一部。
想到这,心里那块石头又化作了齑粉。
嗯。
时候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明天还有个大事要做呢。
……
6号,高考。
许鑫早上起来去赶飞机的时候,看到路上跑的车不少都在镜子上挂上了绿色的丝带。
想了想,他难得的登陆了微博,发了一条消息:
“祝大家高考顺利。”
话虽然简单,但却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切的祝福。
不过可惜,本来是很好的祝福,可到了网友评论的环节后,画风就开始跑偏了。
“许狗终于想起来了他的微博账号。”
“我去,哥们你谁啊?我啥时候关注你的?”
“许鑫和杨蜜离婚了吗?要是没有,我明天再来问。”
看到这些闲出屁的网友留言,许鑫朝车外面啐了一口唾沫。
呸。
……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散会。”
齐雷收好了笔记本,率先起身走了出去。
看了下时间,10点整。
他加快了脚步,直接走上了楼,来到了田双河的办公室门口。
“咚咚咚。”
“进。”
齐雷直接推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瞧见了田双河正拿着个喷壶,给自己阳台上的几盆绿植在浇水。
“有事?坐。”
“有,还挺重要。”
听到齐雷的话,田双河微微点头,把壶里最后一点水喷完后,直接走到了茶几前落座。
照例,烧水,泡茶。
等水烧上后,他才说道:
“什么事?”
“是这样的……”
他把昨晚从许鑫那听到的事情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
说的很详细,几乎可以说是一字不落。
而从他开始说,田双河就只是点了一颗烟后,静静聆听。
一片平静。
而等齐雷说完后,他才忽然轻笑了一声:
“哈。”
恰好,水也烧开了。
他开始泡茶。
一边泡茶,一边说道:
“你没说他冒失?”
“说了,我说他这件事办的太冲动了。”
“他怎么说的?”
“他说气氛到那了,怕有些话可能过了这股气氛,王诠安就再也不会说了。”
“哈哈~”
不知为何,田双河笑的更开心了。
捏着手里的茶壶,把第一泡水沥干净后,他笑着摇了摇头:
“这股冲劲……真好啊。”
“呃……”
齐雷有些愕然。
而田双河这才说道:
“你信不信,以他的性子……绝对在当时有想捎带上顾常卫的想法。”
“这……不合适吧?”
“但他会做。”
递给了齐雷一杯茶后,田双河自己捏着茶杯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
感受着口腔里的苦涩与回甘,带着几分笑意的继续说道:
“他眼里能揉下沙子,但只要有机会,绝对不会让沙子在眼里待太久。不过……无论是小许,还是王诠安,其实都动不了顾常卫。毕竟小蒋还站在这呢。”
“……那这事咱们该怎么做?”
“能怎么做?”
田双河瞥了他一眼,反问道:
“心都不在这了,那也就没必要强留了。这也是你的缺陷,总想着以大局出发,想着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但是,小齐啊,你别忘了,咱们是靠小许续上了命。这孩子的天分什么的不提了,大家现在已经拧成了一股绳,劲儿往一处使。你比他经验多,比他稳重。但,你不够狠。”
“……”
“他够。”
“……”
看着沉默的齐雷,忽然,田双河指了指阳台上的那几盆植物:
“你看我那盆吊兰,长的怎么样?”
随着田双河的话,齐雷看了过去。
在那几盆花的最右边,有一盆乍一看跟杂草一样的植物。
生长的繁密、茂盛。
不过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它的绿叶尖部很齐整,就像是被剪刀剪过一样。
齐雷一愣。
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这是春天剪的那盆吊兰?”
“嗯。”
田双河点点头。
春天的时候,有一次齐雷来找他,他当着齐雷的面,把整颗吊篮用剪刀给剪成了秃子。
就像是割韭菜一样。
可这才过了几个月,整盆吊兰已经生长的如此繁盛了。
接着他又一指放在角落里的那盆玉树。
“这盆玉树也被修了好多次。你要是不修它,它的躯干就长不直。倒时候弄的歪七扭八的,想修都来不及修了。倒时候这盆玉树就毁了,明白了么?”
话说到这,齐雷要是再不懂,那可就真的成草包了。
于是,他点点头:
“好,那我就批准他把《白鹿原》立项。”
“嗯。”
田双河重新端起了杯子,一边吹气,一边说道:
“对嘛,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也留不住。咱们现在还没到需要左右打太极,搞平衡的时候。厂里的盘子就这么大,那么多吃饭的嘴,总要让自己人先吃饱,再说其他。而这时候能少一张嘴,更何况不是自己家人的嘴,总是一件好事。”
说到这,他忽然抬头问道:
“小许人呢?”
“回去拍毕业照去了。”
“……?”
听到齐雷的话,田双河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一种疑惑:んτΤΡS://Www.sndswx.com/
“毕业照?”
“对,北影07级的。”
“……他不是05……噢~~~”
忽然想起来了许鑫因为奥运会耽误了两年后,田双河露出了一种古怪的表情,嘟囔了一句:
“明明还是个小孩啊……啧。”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来。
明明只是个小孩。
可这心,这手腕……是真够狠的。
……
“你心咋那么狠呢!啊!?我问你!你咋那么狠呢!”
“你可拉倒吧。”
北影门口,许鑫翻了个大白眼,手忙脚乱的给自己把学士服披上后,单手拿着学士帽说道:
“我都说了,昨晚我和王诠安吃饭,有事!真回不来。”
说着,他蹲了下来,亲了同样穿着两件MINI版学士服的闺女和儿子一人一口,站起身来后,对杨蜜说道:
“我先不和你说了,拍毕业照去了啊,要迟到了。你看好孩子,别走丢了!”
“去吧。”
杨蜜点点头。
但马上想起来了什么,赶紧嘱咐了一句:
“别人丢学士帽,你赶紧躲开啊,这东西砸人一下老疼了!”
“知道啦。”
许鑫应了一声,迈步匆匆进入了校园。
虽然已经是研究生了,但毕业照这种事情,他还是不想错过。
讲道理,他应该跟05级的人拍的,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讲大家才是一届。
奈何中途辍学。
所以只能和07级的人来拍。
重要的不是和谁拍,而是给自己的大学本科生涯留下一个印记,彻底画下句点。
拍了毕业照。
从今往后,他就彻彻底底告别学士生涯了。
穿着学士服,奔跑在熟悉又陌生的学校道路上,他忽然叹了口气:
“唉……”
此刻,我在朝阳下奔跑。
明天,这就是我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再见,本科毕业生许鑫。
“你毕业了。”
许鑫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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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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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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