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让袁玉堂无尽唏嘘。
虽然他在东北总督府养过两个来月的伤,但是与那位意志笼罩全道的无冕之王并无任何交道。
但是他对那个位列世间最显赫的一小撮人之一的老人却观感复杂。
每个人都有多面性。
或许对于东北道,甚至全大夏的老百姓来说,司徒墨可能是万家灯佛般的存在,因为他的强硬,因为他的顽强,也因为他的宏才伟略,将兵峰天下无双的狼族抵挡在国境线外足足十八年,也让大夏多了十八年的苟延残喘。
虽然这些牺牲对于病入膏肓的大夏朝廷来说意义不大,但是单纯的老百姓还是会发自内心地去感激那个孤身镇国门的伟大老人。
但是这么一位英雄,对家人对子女,却冷酷至毫无人性的地步。
或者世间最凄惨的事情之一,就是投胎做了他的子女。
为了筹集军资,他甚至不惜屈尊降贵,将两个从小视若掌上明珠的宝贝女儿下嫁给岭南的巨贾。
也因为这件事,他在官场上多了一个‘卖女总督’的蔑称,沦为诸多勋贵的笑柄。
但是他从不在乎,一心只和狼族死磕到底。
比起两个女儿,他的三个儿子就更凄惨了。
虽名为父子,实则如养蛊,没有半点温情可言。
长子司徒弘懿被故意骄纵得目中无人,嚣张跋扈,最终惨死在天门阁楼。
二儿子蛰伏二十多年,一朝得势便勾结外人弑父。
三儿子自小骨肉分离,从未尝过家的温暖。
要说其中没有司徒墨的故意纵容,是断然不可能的。
这样一个既让人发指又让人殷佩的人物,或许只有千百年后才能真正看清其是非功过。
只是没想到,燕赤霞居然与司徒墨也有交集。
似乎看出袁玉堂的疑惑,燕赤霞略微显得落寂地苦笑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当年我的性格过于锋芒毕露,入职六扇门之后是办成了不少大案,但也得罪了无数人……
一次疏忽被对头抓住了纰漏,差点就要身败名裂。
是素未谋面的司徒老总督力排众议保下我的……”
“救命之恩重如山,虽然明知道他的死有蹊跷,但是考虑到他老人家的高瞻远瞩和他家里那些狗屁倒灶的龌龊矛盾,我就算想介入,也无从入手……”
说着多此一举地抹了下眼角,燕赤霞低垂眼帘说道,“扯得有些远了,话归正题……”
“我知道那柄凶刀的来历!”
袁玉堂蓦地眼神锐利起来。
燕赤霞坦然与之对视,平静说道,“我确实是对你有所隐秘,但是情非得已,如果你有怨言,就尽管冲为兄来!”
袁玉堂凝视良久,才幽幽一叹,“所以你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
“是!”燕赤霞坦然承认。
“那凶刀与那三人有关?”袁玉堂又问。
燕赤霞迟疑片刻,还是点头道,“是……”
碰!
袁玉堂猛地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道,“你我相识于微末,彼此兴趣相投才结为兄弟,兄弟贵在交心!我不怪你有事瞒我,毕竟是人都有不足与外人道的秘密,但是我很不爽被人利用!
如果今天你不能给我一个交代,咱们就此割袍断义!”
不怪他反应这么剧烈,那凶刀来历蹊跷,与那个三头异兽相斗的噩梦脱不了干系,再联系到兰溪最近无法恢复人身的异常,其中必定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燕赤霞明知道他这些天为兰溪忧心不已且知而不言,还顺势利用他,把他当傻子耍,现在他怎么能不发飙?
“贤弟……”
燕赤霞怔了怔,没想到袁玉堂会说出割袍断义这种决绝的话语,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房间里陷入窒息的凝重中,两人久久无言,气氛压抑至极。
半响后,燕赤霞苦笑着起身,朝袁玉堂郑重其事地作揖,诚恳道,“这次是我老燕做事不地道,且容为兄向贤弟告罪,若是等下的解释不能让贤弟满意,无论贤弟做出什么决定,为兄都会全盘接受。”
袁玉堂只是紧紧地盯着他不说话。
叹了口气,燕赤霞突兀问了个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贤弟,你相信这个世界有未卜先知的可能吗?”
袁玉堂神色一动,却不说话。
开了头,燕赤霞苦藏良久的秘密就很自然地展开道出。
“天机虚无缥缈,未来瞬息万变,未卜先知一直存在在传说中,具体到底是否存在,没人能说得清,很多人都以为若想提前洞察天机,怕得要地仙或者飞升之后的境界方有一丝可能涉及吧……”
燕赤霞极其严肃地说道,“但是!为兄可以清楚地告诉你,能洞察天机,未卜先知的神人,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来因上师,便是那超凡入圣的神人!”
袁玉堂对此并无反驳。
因为诸葛天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都死了三百多年,依旧还在影响着他的一举一动。
燕赤霞斟酌一会,才凝重道,“来因上师功参造化,佛法高深,被天下玄门公认为世上最接近佛陀的第一人,但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世人想见其一面难如登天,当年就是他托付司徒老总督从大牢里把我捞出来的。”
顿了顿,燕赤霞意味深长地说道,“当年在司徒老总督将我救出大牢的前一夜,我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袁玉堂眉头蹙起,忍不住问道,“什么梦?”
似乎至今回忆起那个梦境还心有余悸,燕赤霞咬牙道,“那是一个关于末世的噩梦!”
“末世?”
“没错,梦里野火燎原,尸骸遍野,众生哀嚎,那是一个血与祸构成的残酷末日,起因是两个难以观察,难以形容,难以描述的可怕强者所造成的!”
说着燕赤霞下意识地瞟了眼摆放在袁玉堂面前的那个特制铁匣子,略显心惊肉跳地说道,“其中一人,他似乎就是手持那柄凶刀,举手抬足皆有毁天灭地之能,境界之高至今我都无法理解……就是那两个可怕的强者激战,将天地人三界几乎都打烂了!!!”
“梦境到此就戛然而止,最终结果如何我到现在都想象不到……当我醒来时司徒老总督已经亲自来大牢里接我,同时还传递一句来因上师的禅机箴言……”
深深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袁玉堂一眼,燕赤霞才继续道:
“梦非梦,花非花,梦若成真,花满玉堂!!”
听到这里,袁玉堂瞳仁骤然一缩,内心极其震惊。
玉堂?
凶刀?
那个关于末世的噩梦,与我有关??
“……然后司徒老总督就交给我一个莫名其妙的任务,让我前来川陕道缉拿老狗子三人,缉而不杀,务必让其改邪归正……”
燕赤霞苦涩地笑了笑,拿起烟盒点了根烟,疲惫地说道,“好了,这便是我苦守了十年的秘密,已经全盘告知于你,为兄心里有愧,贤弟如何处之,都算是我咎由自取。”
袁玉堂沉吟良久,声线略颠地问道,“那……老狗子三人又与你梦到的末世有何关联?为何来因上师和司徒老总督会特意嘱咐你去感化他们,我实在想不通?”
燕赤霞听到袁玉堂已有揭过的意思,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略显轻松地说道,“这点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解答……”
“这十年来我无时无刻都生怕忘记了那个可怕的末世噩梦,所以闲暇之际都会时不时地去回忆,试图从中找到对应现实的线索,直到后来某一天,我突然福至心灵,回忆起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
“在梦里有一个片段,老狗子他们三人似乎联合操持着一件佛家神兵,试图偷袭那个手持凶刀的强者……”
语毕,屋里再次陷入难以的压抑。
不知过了多久,心事重重的袁玉堂突然问道,“我还有两个疑问!”
燕赤霞似乎早有预料地笑道,“但说无妨。”
“第一,凶刀的来历你还没说出!”
“第二,你处心积虑把我引来和老狗子三人见面,到底有何用意?”
燕赤霞轻笑道,“贤弟果然聪颖过人,这么快就从嘈杂繁琐的乱线里找到重点。其实你的两个疑问可以用同一个答案来解答,且容为兄解惑。”
“佛家有三业十罪,违者不得超生,永坠阿鼻。
三业十罪分部是:身业三罪——杀生,偷盗,淫邪;口业四罪——妄语,两舌,恶口,绮语;意业三罪——贪婪,嗔怒,愚痴。
《阿难普渡众生解要》有曰,破三业十罪者,将获无上智慧,自渡彼岸,立证菩提。”
“故而,佛门至高佛宝有三,化孽、破罪、普渡……”
燕赤霞突然高深莫测地笑道,“贤弟福运鸿天,佛宝自动来投,铁匣内所装的便是至高佛宝之一的破罪戒刀!”
蓦地,袁玉堂心跳猛地快一拍,仿佛热血沸腾起来。
燕赤霞继续自顾自地解说:
“破罪戒刀天生地成,具有无上神能,非人力可铸,乃是天道对佛门认可的象征之一,顾名思义,可破尽世间万罪!”
“老狗子三人虽然洗心革面多年,但是以前所造的罪孽还是时刻折磨他们的心灵。”
“为兄斗胆,恳请贤弟出刀,斩去他们心中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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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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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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