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石兵俑虽有泥石之名,却是岩石之实,浑身坚硬如铁,刀剑难伤。
饶是袁玉堂拳法精进能击碎泥石刀锋,却无法伤其分毫。
且这鬼东西又力大无穷,每一击都有万钧之力,挨着伤碰着死,宛如战场上的万人敌猛将般势不可挡,袁玉堂被逼得只能游走周旋。
也亏得土缺散人需全副心神遥控五个泥石兵俑无法另施法术,否则袁玉堂早就撑不住了。
尽管拼命周旋,袁玉堂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不单止体力告急,并且之前强行愈合的伤口也开始迸裂,整个人就像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一样。
“嚯!”
一个高大的泥石兵俑挥舞着门板粗细的锋利石刀,迅猛如雷般劈向袁玉堂。
此等重击根本无法硬扛,袁玉堂咬牙纵身往左边跃去。
碰!
石刀落下,地上丛生的锐利石笋顿时炸开,飞石如蝗。
袁玉堂无比心悸,心想这一刀如果落在自己身上,非被劈成肉泥不可。
然而不等他喘口气,身后传来两声凌冽破空声。
暗叫苦不迭,袁玉堂脚下一滑,就像水中灵活的游鱼,踩着横七竖八的石笋灵巧窜出两丈之外。
嘭,嘭!
身后又传来两声巨响,不用猜也知道是石笋惨遭池鱼之祸。
咻咻咻~
飞溅的碎石势能不比原始火铳发射的铅弹差多少,袁玉堂整个后背被刮得血肉模糊。
“哈哈哈,你再逃啊,再躲啊,看你能蹦跶到什么时候!”
远处遥控泥石兵俑的土缺散人桀然大笑,状若疯狂般。
‘验情’青铜门内的考验实在太恐怖了,恐怖到他连回忆都不敢回忆。
也亏得司徒弘懿凉薄没有细问过程。
他之所以能活下来,完全是把魔画书生坑杀垫尸底才苟且偷生。
只不过活下来也并非是好事,那恐怖的经历就像梦魇一般在他心中生根发芽,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如果不尽快把负面情绪发泄出去,他感觉自己就要疯掉!
五个泥石兵俑皆受土缺散人一人控制,故而配合无间,攻势一浪接一浪源源不断,压得袁玉堂苦不堪言。
不知过了多久,袁玉堂刚想躲避一个泥石兵俑横扫千军般劈来的巨大石刀。
身体一动,猛然感到体内一阵空虚。
(糟糕!)
心中一惊,袁玉堂用尽全身的力量,原地来了个铁板桥的后翻动作,惊险万分地躲过这分尸的一刀。
不等他起身,一只硕大的脚板底迅猛踢来。
碰~
下一刻,袁玉堂感觉自己飞上半空,像只鸟儿般欢快腾空,大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才是撕心裂肺的剧痛冲击中枢神经。
“啊~”
袁玉堂痛得长嚎,只见他胸膛凹陷两寸,赫然是胸骨连肋骨尽皆破碎。
炮弹般砸落地上,也亏得他之前疯狂牵着泥石兵俑游斗,导致不少的石笋被横扫一空,否则这样坠落,非把他扎得千疮百孔不可。
然而他的好运也截然而止。
终于重创了比泥鳅还滑溜的袁玉堂,戾气充裕的土缺散人哪里会放过天赐良机,急忙控制五个泥石兵俑一拥而上。
或拳或脚或刀,五个泥石兵俑同时出击。
袁玉堂痛得浑身痉挛,目眦欲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神的镰刀朝自己挥来。
(难道……这次真的要死了吗?)
倏忽之间,一声爆喝把袁玉堂从绝望中惊醒过来。
“袁玉堂,你特娘的又欠老子一笔债!!”
紧接着风声呼啸,一个不明物破空而至,精准地落到袁玉堂张开的手掌上。
袁玉堂惊愕无比地看着手掌突然出现的精致小瓷瓶。
这,这不就是刚才司徒弘懿三人用来摆脱无法天地限制的那个小瓷瓶吗?
还有刚才的那个声音,好像是乃木尔泰的?
来不及多想,身体本能就做出反应。
袁玉堂强忍剧痛,用尽仅剩的力气扒开瓶塞,然后极速往头上倒去。
刺鼻的恶臭迅速弥漫,然而在此时的袁玉堂心中,这股恶臭是那么的迷人。
瓶子里的黑红不明液体快速凝结成块状的蜂窝半透明护罩,隔断了无法天地无处不在的压制。
猛地,袁玉堂感觉空荡已久的丹田内山洪倾斜般传来法力波动。
“哈哈哈!”
在压抑不住的大笑中,空气中的水分受到莫名牵引,快速凝结成雨,紊乱的气流也加剧成风,
凭空出现的风雨像被无形的丝线串联,以某种玄之又玄的特殊轨迹组合,一道符文密布的奇异铠甲出现在袁玉堂身上。
风雨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无声符甲,起!”
嘭嘭嘭嘭嘭!
五个泥石兵俑足以分金裂石的恐怖攻击如期而至,然而除了爆响外毫无建树。
在无声符甲的保护下,袁玉堂安然无恙!
落入平阳的猛虎,终于要重归森林。
“给老子滚开!”
凛然怒喝中,飘零不散的风雨瞬间暴动,猛地往内收缩坍塌,紧接着一个皮球大小的有形气劲轰然炸开。
呼风唤雨——风雨亟!
五个泥石兵俑猝不及防,被炸得人仰马翻。
……
‘掘不通’不可思议地看着一脸轻松笑意的乃木尔泰,饶是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乃木尔泰居然会主动把恢复实力的契机交给生死大敌袁玉堂?
这,这不会是在做梦吧?
看着‘掘不通’目瞪口呆的疑惑表情,乃木尔泰冷冷一笑。ΗtτPS://Www.sndswx.com/
“别瞎想了,以你的狗脑子,怎么会想得到老子的用意?”
尽管表面云淡风轻的样子,实则乃木尔泰也是有些恍然。
之所以他会把费尽心思才偷盗来的小瓷瓶让给袁玉堂这个仇人,原因其实很简单。
那就是利益最大化。
曾经的一部之主,乃木尔泰的思维方式和普通人不一样。
如果换做是普通人遇到他这样的情况,肯定第一时间选择自己使用了小瓷瓶。
但是乃木尔泰习惯性从大局考虑。
首先司徒弘懿三人是术士,他们可以使用小瓷瓶来摆脱九天轮回盘的禁制,不代表身为武人的乃木尔泰也可以。
有之前刚进入秘境时所有术士被禁制了法力而武人却无恙的先例在,乃木尔泰实在不敢把宝贵的机会浪费在自己身上。
其次,现在的他和袁玉堂是一根绳子上的蚱蜢,最大的敌人乃是司徒弘懿三人。
合则生,分则死。
所以不管最后袁玉堂会不会过河拆桥反过头来对付他,为了活下去,他都只能去拼了。
最后还有一个不足为外人知晓的愿意。
那就是乃木尔泰其实非常欣赏袁玉堂。
狼族奉行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狼族里强者就代表一切,也可以收获所有人的尊重。
袁玉堂年纪虽轻,但是强者所具备的坚毅不拔,百折不挠,义薄云天等品质一个不差,哪怕放在强者林立的狼族里,也绝对出类拔萃。
所以打心底里他很欣赏袁玉堂这样的少年豪杰。
但是欣赏归欣赏,该报的仇还是要报。
只要渡过了难关,两人之间还是会爆发生死之战。
枭雄者,拿得起,放得下。
为了利益最大化,乃木尔泰最后还是艰难地做出抉择。
今后发生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当务之急,还是先要对付‘掘不通’,准确来说是对付那个极恶之鬼打生童子。
就算杀不死,也要牢牢牵制住,不能让其去打破袁玉堂那边的战斗平衡。
否则一旦袁玉堂落败,自己也肯定有死无生。
想通问题关键,乃木尔泰主动再度发起进攻。
‘掘不通’感受到乃木尔泰巨大的压力,不敢再分神想那么多,急忙驱使打生童子去应敌。
……
袁玉堂非常畅快,前所未有的畅快。
有些东西只要失去过,才真正体会到难得可贵。
法力在身,他的自信史无前例的高涨。
人是情感类生物,行为受情绪影响,故而衡量一个人的上限是有极大的不确定波动。
就例如高考一样,明明有些人准备得无比充分,但是一进入考场就慌了神,最终名落孙山。
而有些人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关键时刻却敢临危受命,做出世人瞩目的壮举。
袁玉堂现在就处于类似的信心爆棚状态,法力前所未有的汹涌澎湃,呼风唤雨神通一经施展,居然真的有狂风骤雨的天灾迹象,居然直径达到了惊人的两里范围。
狂风暴雨中,袁玉堂被风雨托付悬浮半空,如神如魔。
石柱牢笼边沿的土缺散人早就呆若木鸡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掘不通’这个猪队友居然把宝贵的‘还阳血’让乃木尔泰给偷了。
(还阳血,乃是天地至秽至阴的三十三种生物之血练就的宝贝,三十三种秽阴之血汇聚一起,会产生奇妙的反应,变成可破万法的珍贵道具。)
更想不到乃木尔泰会不自己使用,而是让给了袁玉堂。
最出乎他意料的是,袁玉堂居然能爆发如此恐怖的声势。
这哪里是一个修士境小术士该有的气势啊!
越想越离谱,土缺散人本就心郁难解,焦虑烦躁之下,仿佛脑海中有根绷紧到极致的弦猛然绷断。
“吼~”
凄厉的嚎叫中,土缺散人浑身缠满的彩带轰然绷断,骨骼疯狂暴长,刺破了血肉,挤出了脏腑。
紧接着血迹斑斑的巨大骨骼上奇迹般再生出新的血肉,包裹住血骨。
失去控制的五个泥石兵俑骤然溃散,碎片如磁石般被吸附到那具血肉巨人身上。
很快,土缺散人就变成了一个三丈高,骨肉为里,岩石覆外,头生犄角的恐怖巨人。
土缺散人走火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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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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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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