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颖挥手让下人出去,只是对岳飞点点头,便向旁边的李助拱手道:“敢问阁下是金剑先生,还是西北幻魔君?”
李助微微一笑,回礼道:“金剑先生正是老道贱号。”
旁边的岳飞见二人都是一副自在模样,不禁问道:“小宗相公知道我们会来?”
宗颖摇头道:“不知,可是你岳鹏举既然去而复返,而且同来的还有一个道家高人,我自然也能猜到一些的。”
伸手示意二人尽管随意。
而李助为人爽直,见宗颖也是干脆不禁开门见山的道:“小宗相公乃聪慧之人,应该也猜到我们所为何来吧?”
宗颖苦笑一声。
“自然是为了这东京城。”
李助闻言起身客气道:“我家圣上一直对贤父子敬重有加,今日特差我等前来,如果相公愿意归顺大周,一切要求皆可提。”
宗颖看了李助,也起身拱手道:“大宋已经民心尽失,我只想让百姓少受磨难。今日大周皇帝既然想取这东京,宗颖自当一力相助。”
李助和岳飞相视一眼皆是大喜,和干脆人说话就是爽利,一点嘴皮子都不用费。
却听宗颖道:“只是我平时不管军务,而这京畿大多都是杜充的人,特别是汴梁城里更有以前跟着他的几个将领领着两万多人马,我暂时还没把握完全指使得动……”
李助闻言微微思量道:“不知那王直的人马?”
“王直将军本是个义军首领,后来投了家父倒是与我有些交情,若是去说降于他应当不怕。”宗颖缓缓说道:“只是有个叫汪正的,乃是大宋宰相汪伯彦的远方族侄,平日里和许多将领嚣张跋扈,却只听杜充的。若是到时候他们在城里,而我手下心腹士兵又不多,怕是压他不住……”
岳飞点头道:“不知可不可以先说服王直,然后让其领军进城?那样这些人应当不会怀疑。”
宗颖有些为难道:“京城这数十万百姓已经受了太多苦难,若是城中这么多兵马混战,最后怕是要让无数百姓遭殃……”
岳飞闻言不禁敬佩道:“宗相公考虑得甚是。”
“既然如此,想办法把他大部分人马调到城外去。”李助建议道。
宗颖是长于内政,对军武之事并非擅长,不禁问道:“敢问如何调动?我虽然现在暂时代管京畿,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若是没个好的理由,那个汪正靠着汪伯彦,只怕不会这般痛快听令。”
李助微微一笑,说道:“前段时间那个杜充不是打算去掘开黄河么,这个汪正既然是他心腹肯定是知道的,不如相公用这个借口派他去。对于他来说一不用去前头作战,二又是原来杜充就已经安排好的,应当不会拒绝……”
宗颖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先去安排。至于王直那,明日一早咱们一道去说服他。”
几人商讨些细节,李助暂时辞别了宗颖出了衙门,匆匆跑去寻到时迁。
“可以直接从东边回应天府么?”
时迁笑道:“沿途虽然有官兵驻守,可却拦不住小弟,您尽管吩咐。”
李助点头道:“那好,速速赶回应天府禀明圣上,京城大事已定,请他派兵去滑州黄河南岸设下埋伏,除掉过去的那支人马……”
时迁闻言连忙领命而去。
……
一支人马偷偷摸摸的沿着黄河一直往东,有个将领一脸不耐烦的对旁边的主将说道:“将军,咱们何苦来受这罪过,呆在京城里清闲不好么?”
旁边另一个偏将也点头赞同道:“就是啊,这再往前走十几里地可就快到广济军的地界了,千万莫要碰见梁山贼兵。”
那主将环顾四周后,叹了口气说道:“你以为老爷想出来啊,虽然我不怕他宗颖,可人马现在怎么也是留守司通判,万一朝廷不派大员过来,他说不定就是这京畿路的留守相公,总也要给几分面子才行……何况这掘开河道也是杜相公为防贼兵西进早就定下的,咱们早些动手,没几天就回去了。”
几个将领见说,也只好微微点头。
人马又往前行了数里,探马没有回报,四处也未见什么蹊跷,胆子也不禁大了起来。
可等他们开始催促快些行军,早些赶到地头的时候,只听南边、东边、北边三个方向忽然传来一阵轰鸣之声。
所有人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只见目光所及之处,乌泱泱的战马扬起遮天蔽日的尘土,那轰鸣声也渐渐清晰,直震得大地颤抖。
北边是丑郡马宣赞、南边是病尉迟孙立,东边是大刀关胜各领数千骑兵,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他们杀来。
“快跑啊。”
一万多赶来挖掘河道的宋兵基本都是步卒,他们本也是来干苦力的,其中还有不少被他们抓来帮忙的百姓,突然被这气势吓得大吼一声,皆是四散而逃。
他们没注意的是,那个主将汪正早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就领着他的亲军调转马头往西逃去。
等三支人马合围过来,关胜见他们那熊样也不想多造杀孽,领着人马放慢马速,让后派人迂回再前逼迫他们放下兵器投降。
“那几个全跑了,还追不追?”宣赞问道。
关胜一捋长须,丹凤眼中散出一丝笑意。
“不用了,咱们收拢溃兵莫让他们逃进村庄祸害百姓就行。”关胜说道:“他们现在就算逃回去了,应当也是个死。”
……
汪正领着亲军一路往西过了东明县还是觉得城池太小不够安全,命当地守军严守城池,自己继续往西逃,现在只有跑到东京城里,他才觉得有一丝安全感。
一路打马急行,终于到了汴梁城下。汪正和一群心腹皆是长松了一口气。
“将军,这宗颖是不是故意害您啊?”一个偏将被这一吓,在旁边煽风点火的道:“他那死了的便宜老子一直和杜相公不对付,如今是不是故意整咱们的。”
汪正本来就有火气,现在听他那么一说也是骂道:“回了汴梁我一定向汪相上书,这汴梁不能绝对不能交到他手里……”
一群人放慢马速,慢慢到了城门口,汪正忽然有些疑惑的问:“这些是咱们的人么?怎么都看着有些眼生呢。”
那心腹仔细一瞧,盯着前头一个将领看了会,忽然想起此人来。
“这好像是王直的人……”
正在此时,城墙两侧忽然散出一队官兵,个个张弓搭箭堵住去路。
“你们干嘛?”汪正吓得一激灵,虽然他已经想到了什么,可心里还是不愿意承认。指着对面的那个王直将领喝道:“你是不认识老子,还是要造反?”
那将领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右手高高举起,眼神中透出一股狠辣。
“放!”
话音一落,弓弩之声骤响,只听一阵惊呼和噗噗的入肉之声,那离弦之箭已经把对面的王直和一众心腹射成了马蜂窝。
有些反应快的还想调头逃窜,可那城门之上早就防着他们逃跑的士卒,也早已经松了弓弦。
那王直将领领着人走向前去,见那汪正还有一口气在,不禁蹲下身子调笑道:“哎呦,这不是宰相的侄子么,怎么现在成死狗了?”
旁边的很多士卒似乎也曾受过此人的四,闻听此言个个狂笑不止,直觉解气。
……
柴进领着护卫军离开了王直的大营,就在刚才李助已经派人来报,东京城杜充的所有心腹将领皆被收拾干净,其余普通士卒自然也翻不起什么浪来了。
“王将军,咱们两可是本家,往后可是要多亲近亲近啊。”王进和刚刚归顺的王直在后面闲聊。
王直知道他是大周元老,更是皇帝柴进当年的结义兄弟,不敢托大。连忙在马上客气行礼道:“将军抬爱小弟感激不已,往后若是有何不对之处,还望多多指正照顾……”
而王进自然是受了柴进嘱托的,虽然信任王直的为人,可是这支人马实在太多,而其中更是老弱病残良莠不齐,柴进有心让其整编,老的送回家乡,青壮留下。所以得先让王进来和他打个招呼,不然到时候难免让王直心里担忧是故意防备着他。
二人一路走一路聊,都是武人自然多了几分亲切。
“圣上差我问问将军,是想留在东京驻守,还是将来想随军杀过黄河?”
王直本就是见金人南下,组织乡友投奔的宗泽,那心里肯定是想去干仗立功的。
立马回道:“末将一切听从圣上旨意行事……不过若是让我自己选,肯定还是想去杀金贼,给父老乡亲报仇……”
“好。”王进赞赏几句,然后开口道:“可兄弟你这支兵马人数虽多,可其中多有老幼。”
指着身后自己的士卒道:“若是要去杀金贼,可能还需再精简磨砺一番方好。”
王直也不是憨傻的,一下就听明白了王进的意思。
点头道:“圣上的意思末将明白了,将军尽管放心。”
王进点点头说道:“虽然说兵马越多越好,可是这土地还是得留下人操持的,圣上的意思是让将军把一些老弱遣回乡里,自会每人发一份钱粮带回家中。”
王直有些为难的问道:“不瞒将军,小弟军中还有汪正那些人马中多有河东之人,他们现在怕是无家可归……”
“无妨。”王进安慰道:“各州百姓受战乱之苦多有无主之地,只需将军和兄弟们早些处置,朝廷自会给个合理的安排……”
“兄长……”
一声呼唤打断了二人的交谈,王进连忙加快马速跑到柴进身侧。
“圣上,您往后可不能这般称呼……末将……”
“哈哈哈哈。”柴进无奈的笑道:“还记得曾经咱们说的话吗?”
王进闻言有些不解,不知道他指的是哪句话,不禁微微摇头。
柴进伸手往前一指那巍峨的汴梁城,忽然神色一正。
“咱们说过,这东京要不就不来,来了就不走了。”
说完狠甩马鞭,飞奔而去。
王进等人闻言皆是豪气顿生,他们这辈子每天想的,期盼的,不就是这一天吗?下意识的看了眼那远处的城池,连忙打马跟上。
……
汴梁城最正中的门叫南熏门,此门进去到内城朱雀门,便是一条宽约数十丈的大街。
等柴进的照夜玉狮子出现在南熏门外,早就在此等候的一众开封府官吏,在宗颖的带领下各个跪下行礼。
“罪臣叩见大周皇帝陛下……”
柴进并未见过宗颖,可从他的身材仪态中却完全能看到他父亲宗泽的影子,只是他的眼神里没有那么多的悲苦和愤恨,反而多了很多淡然与洒脱。
“诸位请起。”
柴进一跃下马,先扶起宗颖后再对那些跪倒的官员领军,还有无数百姓沉声道:“赵匡胤将我柴家先祖被赶出汴梁,而我柴进当年斩杀高衙内后,也再未踏足此地。今日能回来,皆托我山东梁山兄弟的不离不弃,还有诸位的深明大义,也望今后同心同德,为天下百姓谋福,不负此生……”
不管是山东将领诸如李助、吴用也好,还是东京城里的官员百姓,都没想到柴进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这样的话。可所有人看他神情坚定,皆是心中感动非常。
轰的一声,除柴进一人以外,附近的所有人尽皆跪倒于地,而那城墙上,南熏门内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百姓也跟着跪倒两边……
无数军民大臣尽皆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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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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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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