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回手拿着文书,眉头紧锁。
儿子晏清和师爷吕子明站于桌前。
晏回抬眸,问道:“子明啊,这件事你怎么看?”
吕子明是跟随了晏回多年的幕僚,他捻着胡须,眉头蹙了又蹙,恭敬道:“大人,此事我们不宜轻举妄动,如今,京都形势不明,但这位昌州刺史陆通怕是已经站队了。”
吕子明此话说得含蓄,但这屋内的三人都心知肚明。
晏回点点头,手指在书桌上轻点了几下,看向儿子,问道:“清儿,有何想法?”
“启禀父亲,公事公办。”晏清躬身回道。
晏回点点头,他这个儿子,本就早慧,心有七窍,少年老成。
他从小就将儿子带在身边,从京都到盛州,无论大事小情,幕僚商议之时,都会让儿子晏清在一旁听着。
从一开始的小小孩童,从一开始听着听着便睡着了,到如今,不知不觉,已长成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一开始,晏回也不需要儿子发表什么意见,说出什么高深的见解,只需他在一旁听着便好。
他知道,他这儿子什么都懂,什么都看得明白,什么都藏在心里。
渐渐地,晏回便让晏清参与幕僚间的讨论。
晏清一般不开口,若是开口,定是一针见血,直指利弊,且深谋远虑,高瞻远瞩,将那群自傲的幕僚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晏回看着他这年少的儿子,尽管面上还是懵懂少年郎的模样,但其实心思缜密,足智多谋,外柔内刚。
虽然谈不上老谋深算,但心境、智谋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同龄人。
儿子这般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他家夫人总是责怪他过早地剥夺了孩子应有的快乐。
是啊,一个人若是看穿了世间的人情世故、阴谋诡计,心中城府高筑之后,又怎会快乐呢?
也许,世间有些人可能生来便是此命,慧极必伤,高处不胜寒。
要生存,要立世,要变强,要谋得高位,要建功立业,那就必须有舍有得,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也。
晏回这一生起起伏伏,他深刻地知道,清楚地过活,主动出击,总好过糊涂一世,莫名丧命。
晏回看向晏清,又问:“清儿今日为何如此失态,这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
今日,晏清行色匆匆地赶回刺史府,要了刺史令牌,又亲率官兵冲进了茶楼,如此失常的举动,倒令晏回有些讶异。
“启禀父亲,儿子今日只是担心会出什么意外,才亲自去查看一番,毕竟,盛阳街上从未出现如此暴行,儿子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晏清恭敬回禀,面不改色。
晏回点点头,挥手示意儿子先行退下。
晏清向父亲和吕先生恭敬行礼后,退了出去。
晏清走后,吕子明轻笑着摇摇头,半开玩笑地说刺史大人莫不是年老糊涂,连儿子的这点心事都看不透。
晏回凝眸,依旧疑惑不解。
吕子明故作高深:“你当真不知道曲家小姐当时正在茶楼看戏吗?”
晏回敛眸,复又看向吕子明,心中仍旧存疑。
天幕沉沉,月儿弯弯。
晏清在长长的走廊里缓缓而行,月光清浅,斜照进庭院,透过枝叶,落下斑驳的树影,微风轻拂,暗影浮动,疏影横斜。
这晃动的暗影,恰似晏清此刻那颗怦然跳动的心,来来回回,起起伏伏。
晏清突然站住脚,凝望天幕。
他刚刚说谎了,他不是担心盛阳有什么意外,他其实是担心花家小姐有什么意外。
中午,在南盛楼用完午膳后,曲家小姐派小厮来邀请他和妹妹晏熙去茶楼看戏。
晏熙因为被花家小姐给气着了,便带着人先行回府了。
晏清在南盛楼坐了好久,拖了好久才起身前往茶楼。
路上,侍卫连方跟他说,他送小姐回府时,路过茶楼,好像看见花家的马车了,花家小姐估计也在茶楼里看戏。
此言一出,一向温文尔雅的晏大才子眉间竟有了怒色,责怪丛文怎么不早些同他说。
侍卫连方一头雾水,他也不明白这事有什么好说的。
正当晏清急匆匆赶往茶楼时,正好看见了一大群官兵冲进了茶楼,瞬间便将茶楼团团围住,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晏清心中暗道不妙,心脏生平第一次猛地揪起,脑中又浮现出花千陌那泪眼朦胧,喊她哥哥的可怜模样。
他立即上马,朝着刺史府狂奔而出。
晏清凝望着弯弯的月儿,眸色深深。
刚刚,父亲可能是被他下午急匆匆赶回来的样子惊到了。
其实,他自己也有些讶异。
他好像,好久都没有这般心慌,这般意乱,这般惊慌失措了。
夜风静谧,自少年身后轻轻拂过,撩动那月影一样缥缈的青丝、衣袂,撩动起少年那颗火热的红心。
花家,听雨楼。
花千陌闭着眼,安逸地泡在木桶里,卸去一身的疲惫。
刚刚踏月而归,远远便看见花有寿扶着腰,焦急地站在花家大门口张望着,时不时地还怒吼几声,复又哀嚎几声。
怒吼是撒气,是担心女儿的安危。
哀嚎是因为腰伤,花有寿看着一旁,瞪着无辜大眼的余小强更是来气,这怒吼也几乎都是冲他一个人吼的。
终于,花千陌到家了。hΤTpS://WWω.sndswx.com/
花有寿拉着女儿问长问短,又责备了管家几句,便急急地让花千陌回屋休息。
花千陌头靠着木桶,突然睁开双眼,湿润的水汽氤氲到双眸里,迷迷蒙蒙,看不真切。
刚刚,茶楼里,慌乱中,有个人塞给她一个账本,那身形极快,只一闪,又混入了人群中,消失不见。
花千陌其实看见了,那人就是茶楼的说书人,刚刚戏台上的说书先生。
花千陌没有告诉司明他们,只是将账本偷偷地藏在身上,她倒不是想多管闲事,只是莫名地觉得这其中定有什么隐情。
后来,若不是刺史府的官兵及时赶到,花千陌其实也能脱身,她倒不信,那些官兵真就如此胆大包天,敢搜女宾的身。
大不了,就让司明杀出去,又或者将那群人全部毒晕。
她好久没用她自制的迷药了,手倒有些痒痒。
尤其对于仗势欺人的人她更加痛恨,刚刚就应该给那个带头大哥下点毒的,真是目无王法,猖狂至极。
花千陌想到这,不禁有些懊恼,她直起身子,双手使劲地拍了拍水面。
“小姐,是冷了吗?要添水吗?”木桃站在外间,听着里面的动静,以为小姐是要添水了。
“哦,好吧,那在添些吧。”
花千陌说着,又舒服地躺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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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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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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