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为国捐躯的烈士来说,只有钱的抚恤,是绝对不够的!”

  站在朝堂上的李余,摔着来自前方的情报,振振有词。

  战报大家都已经看过了,无外乎是说朔州损失多么大,百姓多么疾苦,哦,还有一个消息是说已经被贬斥为马前卒的程务挺死得好惨。

  前面的内容大家都知道,自然是要义愤填膺一下的,表示一下对骨笃禄的愤恨的。

  但,程务挺,一个不知进退的军头,也值得大家去思量?

  文臣武将的相爱相杀,从来都是一个永恒的话题。

  国朝初期,内忧外患之下粗鄙武夫能在朝堂上立足,尚且情有可原。如今四海升平万国来朝,虽不至立刻就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但遣三两只猛犬看门守院即可,哪里还能再提高他们的待遇?

  哪家公司是靠保安部完成业绩的?

  最后这句话是李余加的,但前面那一番话却是一个身高腿长面白微须的帅哥说的。

  人帅,说出来的话就可信,大家都表示,这位帅哥是个人物,将来一定会名满天下的。

  李余歪歪头,骆宾王立刻很狗腿地跑过来,主动说道:“宋之问,上元年间进士,跟杨炯一起做过崇文馆学士。那些赞同者,分别是沈佺期、杜审言、阎朝隐、王无竞、尹元凯、富嘉谟等……”

  “跟你齐名的富嘉谟?”

  骆宾王轻笑道:“诗词乃小道,臣已多日不为也!”

  这牛逼吹的没毛病!

  “不是说大话。”骆宾王是个文雅的人,说不来粗话,“若是腹中无粮身上无衣,饥寒交迫间,纵然再多的锦绣文章,也不过是徒添悲伤罢了。”

  李余赞道:“爱卿果然公忠体国,此言甚善。”

  骆宾王回应道:“微臣不敢当监国夸奖,因为有您的珠玉在前,微臣真的不敢再写诗了。”

  李余的“诗集”,骆宾王是有幸拜读过的。

  看完之后,骆宾王就暗暗发誓,这辈子都特么不在李余跟前说自己会写诗!

  如果不是李余不允许,他都想把自己以前的诗作一把火给烧了!

  丢人啊!

  就咱这样的水平,也叫初唐四杰了,李余该是什么?

  只可惜,骆宾王以为的真诚在别人眼里就变成了溜须拍马,毫无底线的谄媚!

  “骆宾王是佞臣!”宋之问大声疾呼,“请诸位同僚一起诛杀此僚!”

  宋之问就是以诗才起家的,焉能不知骆宾王的根底?那可是仅次于自己的大才啊!

  这样一个大才,如此贬低自己抬高监国,究竟是为了什么明眼人一看便知。

  呸!

  此等毫无气节的家伙,简直是有辱斯文,吾辈羞于与之为伍!

  真相只有一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却有很多,而且,大家也确实觉得,骆宾王有些过了。

  监国而已,能不能做长久还很难说,呃不,是一定不能做长久的,虽然知道你骆宾王跟监国属于一条绳上的蚂蚱,监国倒霉了你也落不了好,但文人的风骨何在?圣人的教诲你可还记得否?

  更让人不可饶恕的是,骆宾王那厮看见有人弹劾他,不仅不思悔改反而用怜悯的眼光看着宋之问。

  是可忍孰不可忍,奏他!

  沈佺期奏道:“骆宾王谄颜媚上,当逐出朝廷。”

  富嘉谟奏道:“如此谄媚小人,实不宜长留在监国身边,久则生患。”

  杜审言奏道:“臣附议。”

  面对群情激愤的场面,李余悄悄看看珠帘后的天后的表情。

  哦,没变化呀,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沈佺期、阎朝隐、王无竞、尹元凯、富嘉谟等人肆意攻讦朝廷重臣,妄议国政,不敬为国牺牲的壮士。本应予以严惩,奈何天后和孤都是仁慈之人,故此暂停其官职,发往河东道行军大总管薛讷帐下效力,以观后效。”

  一个文人,发往军前,能效什么力?

  填壕沟还是挡弩箭?

  你这明明就是让他们去死啊!

  还说什么“仁慈”,什么“以观后效”,你是想看他们到底能在漠北活几天吧?

  唉,不对呀,好像少了个谁?

  少了谁呢?

  杜审言,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别跑!

  没想到啊,你居然暗中投靠了监国,真真是可恶至极!更可恶的是,你居然不带着我一起投靠,真真是,彼其娘之!

  骆宾王悄悄问道:“何故独独放过那杜审言?”

  李余匝吧匝吧嘴:“他有个孙子很厉害,我惹不起。”

  “谁?”

  据骆宾王所知,杜审言的长子今年才两岁,何来孙子。

  天后也把目光投过来,李余点点头,天后就没有任何表情了。

  当下,中书省草拟诏令,李余用印,天后用印,门下省审核通过,因为就在朝会上决定的事情,尚书省也不用找人颁旨了,直接交给几个倒霉蛋完事。

  虽然这几个部门都是文官把持,却没有一个人跳出来反对李余的“乾纲独断”。

  天后都不说话,轮得到我们置喙吗?

  而且,通过今天这件事,大家都看出了端倪,如今这个监国,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太宗勇武遗风尚在,武将的好日子恐怕就要来了啊!

  为今之计,就是迅速调整心态,准备和武将搞好关系——即便不能交好,也没有必要得罪,被人当成了人样子来收拾。

  “其实我没那么小心眼!真的,你们怎么不信呢?”李余很郁闷。

  在他的感觉中,华夏历史中最厉害的一类人,就是那些文官。

  刚直廉明的,自然能造福一方,护佑一方百姓安乐;就算是那些庸官、贪官、奸官,也各有各的妙用。蜀南文学

  他们做好事也许不太行,但拉拢腐蚀、中饱私囊、骄奢淫逸、为非作歹起来,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个顶个的能干。

  如此能干的“人才”,岂能为我华夏所独享?

  分出去!

  大胆地分出去!

  让他们知道人生不止眼前的枸杞,还有远方的枸杞!只有远方的枸杞,才足够大足够多,而且任由他们祸祸而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这么好的事情,他们一定会欢欣鼓舞欣然前往的吧?

  放逐几个不听话的官员,天后并不在意,她担心的是,这些官员们会不会叛变,来个为虎作伥,反而帮助突厥人来攻打大唐。

  “您想啊,就宋之问那种货色,在我大唐如过江之鲫不可胜数,他就算是投靠了异族,也只能是对异族的危害更大。”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让这些大唐的“精英”,全力以赴地带领那些蛮夷走上文明的大道吧!

  “骨笃禄不是个蠢货,你这一招不一定好使呀!”

  对乖孙子的突发奇想,天后还是乐见其成的。无关紧要的人,死几个无所谓。这些蠢货,说不定刚到突厥境内就被宰了吃肉了。

  “不过是个实验而已,哪有确保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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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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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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