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瘪的天后,脸色阴沉的能捏出水来,周围的人也不知从何劝解。
说李余忤逆不孝吧,大家和李余的关系那么好,上官婉儿更是跟他穿一条裤子的交情,说李余的坏话,就等于把自己给填进去了。
损人不利己的事,不能干。
也有自作聪明的人,刚说了句:“太子也太狂妄了……”就被天后两个字解决了:“杖毙!”
天后的人,天后可以打可以骂,别人,不行!
这时,姬无断建议:“是否召怀义大师前来?”
以前,每每天后心情不好的时候,找薛怀义前来立刻就能药到病除。现在,照方抓药应该也可以吧?
天后摆摆手:“朕身体不爽,从太医署找个善于推拿的人来。”
“是。”
须臾,一个三十来岁的帅锅来到:“太医监沈南璆(qiu),拜见陛下。”
不管什么职业,有个好形象,往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位沈南璆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相貌出众,全无那些老太医的酸腐和隐藏在骨子里的傲慢,而且,指甲、手足、头脸都拾掇的干干净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清爽劲儿。
“请陛下褪去鞋袜,在热水中浸泡片刻。”
沈南璆不仅模样端正,业务也很熟练,趁天后泡脚的功夫,一通推拿揉捏下来,天后顿时感到通体康泰,烦闷全消。
再等到按摩足底的时候,沈南璆的技术发挥到了极致,让天后更感到了久违的冲动:“来,伺候朕……”
殿外的上官婉儿,见宫人全被赶出来了,哪里还不明白,不禁恨恨地跺跺脚:“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都这个死样子!”
姬无断“妩媚”地笑了笑,果断地不接话。
咱家无欲无求,从来不考虑这些破事,也就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不知过了多少岁月,仍旧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沈南璆,来到了上官婉儿面前:“下官拜见内舍人。”
知道了沈南璆干的勾当,上官婉儿也就对他没有了一丝好感,冷冷地答道:“阁下客气了!你我并无统属关系,见本官何事?”
“天后适才吩咐,提拔下官为太医丞,请内舍人草拟文书。”
“嗯,本官这就去办!”
既然是公事,而且太医丞也不过是个芝麻粒大小的官职,上官婉儿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推脱。
公事公办就是了,还指望我给你好脸色咋的?
沈南璆倒是很平和,又说道:“天后还吩咐,说太子贵体有恙,命下官明日随舍人一起去治疗。”
说起李余的病,上官婉儿就觉得很无语,很桑心。
多好的郎君啊,怎么就……唉,不可说,不可说啊!
“既然沈太医有良方,救人如救火,如何能等到明日?现在就去!来人,给沈太医备轿!”上官婉儿把前倨后恭,用人脸朝前的职场规则发挥的淋漓尽致。
“当不得,当不得呀!”沈南璆依旧很谦逊。
太医者,只有太医令才可当此称呼,请内舍人亲自安排轿子,更是大大的僭越了。
“只要您能手到病除,安排个轿子不算什么。”上官婉儿还是那么有礼貌。
有句话她没说,但大家都明白:你若治好,便是晴天;你若治不好,夏天的暴雨见过没有?
…………
痴情女子负心汉。
上官婉儿这边火急火燎的,李余那边却是有了新人忘旧人,早就把可怜的婉儿给抛诸脑后了。
真真是“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哟!
世上的男人,尽是那喜新厌旧的渣男!
“老骆,这两句话,是从我诗集里抄来的吧?你这么干,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李余为了不让自己丢失那些宝贵的精神财富,就创(mò)作(xiě)了好几本诗集,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老骆这家伙一见之后就惊为天人,非死缠着要拜读一番。
结果,剧透了。
当然,这些只是玩笑,而且老骆引用的诗句也不准确。
咱们的老熟人,眉月姑娘怎么能算是新人呢?
从原身那里论起,柳眉月才是旧人,很旧很旧的人。
“哎呀,你好讨厌啦!奴家可是很新很新的人,不信你摸摸看,这衣服可新着呢!”柳眉月佯怒道,看似还有点,小娇羞?
至于她来的原因,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说。
为什么要说呢?
如果不说,大家还是朋友,只谈感情便好;一旦点破,那就君臣有别,柳眉月成了趋炎附势,李余成了轻薄无行、不似人君。
就像杨炯那个逆徒,因为想避嫌,没来;狄仁杰因为要避嫌,没来;张柬之,因为……去球,爱来不来!
“来!饮尽!”越想越气闷的李余,只能举杯消愁,邀请老骆和福伯等几个亲厚的人干杯。
骆宾王本想劝解一下,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陪着小酌了一杯。
李余不干了:“老骆,你不实在啊!你,没有饮尽!”
“我有!”
“你没有!”
“你是不是在骂我?我怎么感觉这话,有点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你不实在还不让人说了?”李余一指站在身边的小灯泡如画,“你去监督一下骆长史,看看他饮尽了没有!”
如画对这种梗,早就习以为常了,扭啊扭的过去一看,恍然大悟状:“哎呀,骆长史果然没有饮尽呢!”
“胡说八道!本官岂是那撒谎的人?”
“要不奴婢检查一下?”
“查就查……哎哎哎,你手往里撩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此喜闻乐见的场面,李余笑得是乐不可支、前仰后翻,眼泪都流了出来也还不停止。
只是那笑声愈发的空洞,戛然而止的笑容也让人毛骨悚然。
“公子,您笑起来……真可怕。”柳眉月拍着不小的胸口,很是替担忧,“心里,难受吗?”
李余狰狞着脸:“难受?孤一人,呃,二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怎么会难过呢?孤深得天后喜爱、圣人眷顾,应该是天下最快乐的人,不是吗?”
“是,倒是应该是,可是你……”
柳眉月自小被星主收养,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入职后见的也都是肤浅的笑脸,对这种复杂的情绪,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更不知道怎么开解。
任何人摊上这种局面,应该都很开心的,不是吗?
怎么到你这里就这么,这么矫情呢?
骆宾王也不是很理解,见场面极度尴尬,低声说道:“殿下,这时候应该不会有监视了,您大可真实一些。”
“我一直很真实啊!”李余又是满饮了一杯,“你们看,我现在是不是很开心啊!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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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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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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