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过了是大年,大年初一是头一天。
只是,往年的大年初一,无外乎够资格的人是跑到宫里陪皇帝吃顿饭而已,美其名曰,赐宴。
今年,却是大大的不同,因为新老交替之际,新皇将第一次正式宴请宗亲和群臣,并将颁布新的年号,标志着大唐换了新主人。
当然,背后还有着另一层深意,天后,您是不是该让让了呢?
所以,是否在被邀请之列,座次是否靠前,就大概能说明,这个人在新皇心中的地位如何,将来的发展如何了。
老板年会都不稀得叫你,你还说你受重用,骗鬼呢?
据洞察天机的李余掐指一算,这世上大概分为三类人,一是上面这种,想在“一朝天子一朝臣”中捞点好处的投机派;二是坚定跟着天后走,誓死维护天后也包括自己利益的守旧派;三是谁当老板都无所谓的骑墙派。
投机派自然是要积极响应,新皇的召唤,全身心地投入到为大唐的建设事业添砖加瓦的伟大征途中;守旧派也不能干坐着等死,也一定会配合天后发起反击。
至于骑墙派嘛,大多是前途无亮、即将致仕的老官员,乐得在一旁吃瓜。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无趣,无趣啊!”李余羽扇轻摇,宛如诸葛之亮,胜似孔明之明。
“您属于哪一派?”骆宾王看不惯这种装13的做派,直指人心。
“哈哈,你以为我在第二层,实际上……快撒孜然啊,老骆!”李余瞅准时机,羽扇狂扇,“你到底会不会啊?早就告诉过你,这烧烤就得看准机会撒香料的时间。晚了,不入味,早了,夹生。”
登时,狼烟四起,登时,人仰马翻。
骆宾王这种人,你让他写个诗骂个人啥的还行,打个下手做烧烤就太难为他了。只得恨恨地把撒料的重任交给福伯,开始假装思考大事:“公子这话,似乎大有深意啊?莫非是……”
“莫非什么,别瞎脑补。告诉你啊,谁不参与,待会儿吃的时候谁就没有份!”
“我参与,必须参与!”骆宾王夺过李余的扇子,“治大国如烹小鲜,您只管掌握火候就好,像这种煽风点火的琐事,就由在下代劳了。”
做烧烤不扇风,烟气就会进入羊肉,烟熏火燎的不好吃;不点火,难道吃生的啊?
可这话到了骆宾王嘴里,怎么这么别扭呢?
“我们不是阴谋家,做什么事大可光明磊落。老骆你今天说话老是阴阳怪气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杨炯还好吗?”
骆宾王看看福伯,意思是闲杂人等在,讨论这种大事是否有泄密的隐患。
福伯眼一瞪:“不想说就别说,没人逼着你说!这宅子里,谁是外人心里没点数吗?”
骆宾王吃了个瘪,也不生气,只是神情很是黯淡:“令明的情况很不好……不不不,身体无恙,昨晚回家不久就醒过来了,只是,哀莫大于心死啊!”
可以理解。
自古忠义难两全嘛!
杨炯既想全了为臣者的忠心,又想维护师友之间的义,当他的君和师友尿不到一个壶里的时候,他就两头不是人了。
但杨炯没那么玻璃心,所以……
“老骆,有话快放!”
“呃……公子,咱们都是斯文人,能不能说话别那么粗俗?”
“那你说不说?”
“杨炯想知道,事情确实不可挽回吗?以公子之力也不可挽回?”说到最后,骆宾王直勾勾地盯着李余的眼睛,唯恐错过一点细节。
李余不答反问:“你觉得,我七叔真的是个当明君的材料吗?”
从几个熟人那里有意无意透漏出来的消息,再结合杨炯的境遇,李余确信,史书并没有污蔑李显。
狠毒,轻信,自以为是,却又缺乏主见和城府,一个昏君该有的“良好品质”他几乎都有了。
所以,别说李余没本事救李显,即使有,他也不会救。
更何况,李显还有一个金莲妹妹同款的“贤内助”,那就更不能救了。
李余可以不在乎董事长是谁,只要能带领大家致富奔小康。骆宾王和杨炯这种正统的文人,却始终迈不过去心里这个坎。
女人,也能决定皇位上坐的是谁吗?
这是牝鸡司晨,这是后宫乱政,这是要让我等七尺男儿臣服在一个女人的膝下啊!
“想那么多干嘛?真是的!”
李余“妩媚”地瞪了骆宾王一眼,指着已经烤好的羊肉串:“只要肉好吃,谁掌握火候和时机,重要吗?”
“不重要吗?”
“重要吗?”
“不……”
“你再啰嗦,我就开吃了啊!”
“别啊……我也是出了力的,你不能卸磨……呃,我这瞎操的什么心呐!”
当然了,李余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做。
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李余赶制了被褥数套、衣物数件,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米面油若干,外加猪肉、羊肉半车。hΤTpS://WWω.sndswx.com/
吃牛肉违法不好公开购买,鹿肉稀缺不易购买,那就只有从天后那里打秋风了。
天后也是个实在人,见李余老老实实地准备在家里待着过个肥年,那是可劲了赏赐吃穿用品。
只要你不跳出来搞三搞四,给领导找麻烦,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那是过的不要太舒心了啊!
武三思也很客气,该给的钱一文都不少,大概还多给了些。李余也不和他算细账,一概照单全收。
大不了,请他吃个小烧烤,大金链子就不送他了,武大将军岂是那等兜里有两文钱就要振衣作响的肤浅之人?
武三思也乐意被李余占便宜,因为是天后安排的,更因为天后喜欢看他和李余亲近。说实话,除了掏钱的时候有点心疼,跟李余相处,武三思还是很开心的。
期间,杨炯来过一次,神情还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头。李余也不知道怎么开解,只能劝他既然已经尽力,那就顺其自然吧。
薛怀义那厮,也不知道最近在忙些什么,居然一直没出现。找人问了下,说是最近在潜心钻研佛法,很快就能达到死后烧出舍利子的级别了。
另外,骆宾王也稍微有些不开心,因为他的家小都在长安,想请假回去团聚已是来不及了。在李余好说歹说,保证年后把他全家都接来好生照顾,才“破涕为笑”。
这一年,终于可以吃饱穿暖、其乐融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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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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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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