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恬儿极少对人绝情,她会如此,证明是真的介意了。如果萧何氏做人能善良一点,她也不会如此绝情。
这人,不值得对她好半分。
萧苛无奈,他觉得以现在他与林恬儿的关系,义妹怕是不可能给他面子了。
他拉起哭闹不休的老娘,声音里满是疲惫。
“娘,下船后,我带你去药馆看看吧,您别在这里闹了。”
萧何氏不依不饶,“她不是神医吗?她不是有治病救人的药吗,为啥不给我看!”
萧何氏觉得坐在地上说话缺少气势,干脆爬起来,她质问林恬儿,“你在我家吃喝六年,就算对我没有感情,我于你也该有恩情,就算没有恩情,你不是有菩萨心肠吗,你为啥不给我药。”
林恬儿见她明知故犯,心底明镜着那药为啥不给她给,还来闹,越发厌恶。
“我愿意。”
便伸手关上房门,任由她在外面鬼叫,只做置之不理。
葡萄早醒了,坐在床上眨巴着大眼睛,眼角眉梢全是狡黠。hτTΡδ://WωW.sndswx.com/
“娘亲,那个老太婆受伤了?”
林恬儿蹙眉,“小孩子不可以没礼貌。”
嘴上训斥着,嘴角却勾了起来,“她啊,鼻子上肿起两个毒泡,像个龙王一样,滑稽又好笑。”
葡萄跐溜下床,叫嚷着,“我也要看看。”
林恬儿一把抓住他,“小孩子不可以看长辈的笑话,会被人家说没有家教。”
不过,她那样子是真的好好笑啊!
外面萧何氏还没有走,又哭又嚷又是拍他们的房门。
葡萄凶巴巴地哼了一声,“放一条没毒的小蛇,真是便宜他了。”
林恬儿耳尖,葡萄小声嘀咕听得清清楚楚。
“你说什么?”
葡萄趿拉上小鞋子,叫喊着跑开,“啊,娘亲,我什么也没说。”
林恬儿扶额,教育孩子的事情,任重而道远,真的难了。
外面,萧苛劝不走他娘,颓丧道,“那你闹吧,随便你闹,国公爷就住在隔壁,他一个心烦,我这将军就不用做了,正好咱们回萧家村,我去接任我爹的职务。”
萧何氏听到回村,立即收了哭声,起身向回走。
“那说好了,我们下船,你要立即给娘找个大夫,我不想死在路上。”
萧苛觉得身心疲惫,哪里有大将军才有的意气风发。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空了一般。
颓丧、萎靡。
“好,娘就算不说,我也是要带你看大夫的,收拾行李吧!”
早膳,林恬儿没有看到萧苛,葡萄还有些失望。
“娘亲,一会大船就靠岸了吗?我还想看看她变成什么样了呢!”
林恬儿捏了捏他的小脸,“以后不许这样淘气了,否则我连疾风一块罚。”
葡萄立即摇头,“不是疾风帮我抓的。”
他回头,“我没有出卖你。”
林恬儿坏笑,果然是疾风。
疾风:“……”少爷把我出卖了。
行船在辰时到了罕阳渡口,萧苛搀扶萧何氏下船,白执事带人顺便在渡口补给。
守渡口的巡查走上来,对白执事抱拳。
“你是那艘官船的管事?”
白执事正在挑梨子,见这人穿着一身巡查官服,身边跟着一众衙役,于是点点头。
“是,官爷什么事?”
那人笑了一下,“你是管事就好办了,前方渡口因为春旱,河道淤堵,你们这样的官船怕是会搁浅,建议下船。”
白执事惊讶,“搁浅?河道既然有淤泥为啥不清?”
那人赔笑道,“您说得容易,这请人清理不得花钱么?咱荆州地界财政一直亏空,春天水寒,不出大价钱,徭役都征收不来。”
白执事没时间和他理论荆州的事情,忙跑回了船上。
萧何氏干掉一碗馄饨,在桌下踢了儿子一脚。
“看啥呢,馄饨你要是不吃,娘吃了。”
萧苛将碗推给娘,目光一瞬不瞬地追寻那位巡查差使,他心中腹诽。
“这人好生眼熟,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萧何氏又踹了他一脚,“想啥呢,吃完了,付钱啊!”
萧苛这才回过神,掏出一钱银子放在桌上,向来已经租好了马车。
“娘,上车吧,咱们还要赶路。”
萧何氏伸手把一钱银子收回来,掏出十个铜板。
“不会过日子,咋能给那么多钱。”她看了一眼不算新的马车,嫌弃地直撇嘴。
“才吃完就要赶路,你是不想我身体好了。”
萧苛没多少精神地应着,“那您在车上歇着,半个时辰后我们再赶路。”
萧何氏见儿子还算将她放心上,这才满意。
坐上车,她冷哼,“谁说我一个庄稼婆子坐不起马车,将来我儿子还能给我准备更好的车。”
她挑开帘子,一眼看到林恬儿牵着孩子下船,身后跟着她的一应奴仆,各自还带着行李。
“怎么回事,她怎么也不坐船?”想到又要与林恬儿同行,她忙拍了马车壁。
“我消化好了,出发,快出发。”
可是已经晚了,萧苛已经看到了,正阔步迎上去。
“义妹,你们怎么也下船了。”
林恬儿不想他误会,便解释了一句,“国公爷传令,河道堵塞,官船过不去。”
萧苛喜形于色,立即接下杜鹃手上的行李,“我们刚好租了马车,向来知道在哪里,我叫他再去租。”
林恬儿点头,“谢谢义兄了。”
萧苛欢喜,人似也恢复了精神,“能同行总是好的,路上义兄会多照顾你。”
林恬儿瞥了一眼马车,萧何氏气恼地落了窗帘。
向他客气有礼地点头,“如果可行,我更希望咱们能分道而行,毕竟我喜欢清静。”
萧苛愣怔在原处,片刻后他追上去,“为什么这样对我,之前萧家那样亏欠你,你都能原谅,为什么现在与我这般划清界限?”
从恬儿侧眸看他,“从前是不了解,现在才晓得你奢杀成性,屡次不改,不想与你这种杀人魔王沾染上半点关系。”
萧苛不解,语气里带着愤怒,“那是战场,是你死我活的地方,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来杀我。”
林恬儿不听,将身子背转过去。
“至于你说我屠杀降兵,那件事……”他才要解释,发现刚刚和白执事交谈的那名巡查使正在暗处偷窥他们。
他总觉得这人有古怪,抬步追了上去。
林恬儿失望地摇头,拉着葡萄,“咱们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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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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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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