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拂云眼睑微掀,脸上带着轻淡的笑意。
这话要是说给十来岁的小姑娘听,保证干柴遇烈火,立即发酵燃烧,然后爱得死去活来。
可惜的是,她是于佳惠,一个活了三十多年在社会摸爬滚打阅历足够丰富的大龄剩女。
男人那一张嘴,从来都是骗人的鬼。
楚锐见她似乎不信,沮丧地道:“你不信我?”
顾拂云抬眸,淡道:“信不信也没什么打紧的。反正木已成舟,估且信了吧。”
看来她还是不信。
楚锐无奈,也是,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每一件每一桩,虽不置人于死地,却也够阴毒,她又是个极有主见的姑娘,自然不会轻易就相信的。
换作是他本人,也不会轻信去相信一个数度算计自己的人。
长叹一口气,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楚锐还是感到万分庆幸。
庆幸的是经过运作,并及时下手,总算重新得到了她。
感谢老天,他也是被“幸运”眷顾的人。
他双手揽着她的肩膀,不顾她的挣扎,盯着她漂亮的杏眸,一字一句道:“阿拂,我知道,无论我现在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我今后会以行动来证明,我对你的心悦,是认真的,发自肺腑的。”
顾拂眉毛掀了掀,最终还是忍不住发问:“不是因为我的医术?”
顾家门弟在国公府面前,又要退一射之地,而她的美貌在这些高门子弟面前也不值一提。除了她的医术外,实在找不着别的理由了。
如果她嫁给了苏六,他要是再发病,于情于理,也不可能再请她给他治病。所以她前脚与苏六退了婚,他后脚就跑来求娶,也就说得通了。
楚锐道:“这是一心娶你的动力。”
“哦?”
“主要是因为心悦你。但因你与苏六已经定婚,我也只能任由悔恨吞噬自己,却又无能为力。直到得知你不顾闺誉救过我,又看光了我的身子。才令我痛下决心,要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娶你为妻。”
顾拂云歪着头:“不是怕我嫁人后,不好再找我看病?”
楚锐低下头来:“也有那么一点点……”
总算所有的顾虑和担忧,在这么一句虚弱的话语中,得到了支撑。
顾拂云笑了起来,“楚世子……”
以往顾拂云都是这样称呼他,可这个时候楚锐只觉得刺耳。
“叫我衡山,可好?”
顾拂云转头从桌上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水,恢复了平时冷静模样,把茶盏随手放下,淡淡道:“不大合适。”
“我们已经定婚了。”此刻的楚锐有一千个一万个庆幸。
庆幸他动作够快,及时定下了婚约。
也庆幸自己,没有给自己再留遗憾。
“定婚又不是成婚,还是可以退婚的。”顾指云淡淡地道。
“阿拂……”楚锐无言地望着她,一双好看的单凤眼眯了眯,有一种与他拽上天的气质极不相符的……可怜。
顾拂云以为自己眼花,堂堂的护国公世子,心狠手辣,杀伐果决的人,却出现这样的神情,仿佛她才是冷酷无情的人。
正这么想着,男人忽然气忿地道:“你都看光还摸光了我的身子,你不对我负责怎么成?”
顾拂云气极,忍不住道:“你到底还要脸不要?我是为了救你好不好?”
楚锐又挠了挠头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也只能以身相许了。”
顾拂云:“……”忽然有种这男人正在走自己的路,让自己无路可走的感觉。
良久,她才组织语言道:“用不着以身相许……”正要说反正我也收了酬金,但男人却抢先一步道,“你都看光我了,摸也摸了,难道还不肯对我负责?你怎么可以这样?”
满脸的控诉,仿佛她顾拂云才是始终乱弃之人。
顾拂云瞠目结舌。
楚锐又道:“我不管,反正你必须对我负责。难道你忍心我打一辈子光棍?”
一脸的无赖。
这男人已经把无耻用得淋漓尽致,顾拂云反而无话可说,谁叫她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呢?
“阿拂……”楚锐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怎么与原先预计的不符呢?朱乾不是说过,女人不都是口是心非么?尤其在心爱的男人面前,都会使些小性子的。
而她却是如此冷静,唯一的解释已不用宣之于口。
顾拂云也感受到他的情绪,似乎很沮丧,心头也有些不自在,她是不是要求过高了?
还是过份冷静了,打击到了他的满腔热情?
骤然想到,有时候男人也需要哄一下,给些甜头,于是顾拂云道:“到底要不要上药?”
“啊?”
楚锐一脸懵逼,很快就反应过来:“要,当然要上药。”
罢了罢了,对人家做了那么多混账事,怎么可能对他没怨气。他会慢慢让她感受到他对她的好的,来日方长。
这么一想,楚锐又收拾了心情,三两下脱了上衣,露出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上半身。
整个后背,全是青紫色的棍印,看起来触目惊心。
不过顾拂云倒是毫不心疼,想着因他所遭受的罪,还觉得打轻了。
顾拂云叫来书晴,让她端水拿药。
拿着药水开始给他的后背上药,才一碰触,楚锐便叫道:“痛,轻点。”
顾拂云道:“轻不了,那还是让丫鬟来给你上药吧。”她还懒得侍候他呢。
“不不,还是你来吧。”楚锐赶紧道。
顾拂云动作并不温柔,拿着毛巾蘸了热水,毫不怜惜地擦试着,再拿着软毛刷蘸了药水,轻一下重一下地抹药,楚锐苦笑,这丫头分明就是故意的。
后背上了药,脸和脖子上的指甲印也得上药。
楚锐端坐炕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子,抬头便能看到她如扇子般的睫毛下那双如黑葡萄般的眼珠子,以及粉嫩毫无瑕疵的脸蛋儿,如玉般温润可人,那不点而朱的红唇,微微抿着,如黑暗的冬夜里那一簇唯一的火花,情不自禁地吸引着他的目光,恨不得咬上一口,品尝一下其中的甜美。
低头,便刚好瞧到微微隆起的某个地方,和时不时沁入鼻间的馨香。
楚锐深深吸了口气,贪婪地把这份馨香吸入鼻间,只觉魂儿都要飞了。
梦寐以求的人儿就在咫尺间,楚锐却不敢有分毫动作,忍得可辛苦了。
手背又传来钻心的疼痛,白将军不知何时进来,一口啄在他的手背上。
楚锐气得一脚踢了过去,白将军被踹,更是怒不可歇,羽毛直竖,张着翅膀,一路猛叫,气势如虹地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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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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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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