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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那间小屋子里又是一声吃痛的惨叫响起,伴着什么硬物落地的声音,那么痛苦,那么压抑。
惨叫声喊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接着就是一片死寂。
可这样反而越发让人心头发麻,忍不住去揣测在那间小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甲板上的几个姑娘家更不安了,咽着口水,恨不得把耳朵捂起来。
庾朝云怯怯地往顾云嫆的身侧靠了靠。
顾云嫆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对她安抚地浅浅一笑,又转头去看顾燕飞。
顾燕飞正和安乐头靠头地凑在一块儿,两个人正在嗅安乐手里的一个小桔灯,眉眼弯弯,笑靥如花。
“……”顾云嫆抿了抿唇,心情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复杂。
顾燕飞原来也是一样的。
原以为她不羁似风,颇有些不拘礼节的洒脱,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只是会趁机讨皇帝的开心罢了。
仅仅是为了攀上高枝,好压自己一头,顾燕飞终究摆脱不了“攀比”的那点小心思。
顾云嫆在心里暗叹:但顾燕飞可曾想过,齐大非偶。
今日她与大皇子虽不过初见,可也能窥得一二了,大皇子手段残忍,毫无容人之量,若是上位,也必是个专制无道的暴君。
不似她的楚祐。
想着,顾云嫆柔和深情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康王楚祐,恰好这时,楚祐也朝她看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相接,顾云嫆微微一笑,用缱绻的目光安抚着他。
仿佛含了蜜糖似的,楚祐的心中的狂躁渐渐平静了下来,对着顾云嫆微一颔首,示意她不用担心。
两人的目光柔情蜜意地缠在了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中,就听另一个方向传来楚翊淡淡的声音:
“何烈,太后累了。”
“带太后下去休息。”
楚祐闻言,脸色一变,赶紧抬头。
几丈外,着三品虎补绯袍的何烈昂首阔步地朝袁太后方向逼近,自带一股杀伐之气。
而袁太后身边伺候的几人都已经被四五个身形魁梧的内侍挡住了。
这一刻,楚祐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楚翊他是不是疯了?!
楚祐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就要朝袁太后冲去,却感觉袖口一紧,被袁哲猛地出手拉住了。
不可。袁哲向他摇了摇头,跟着,又指了指岸边的方向,面色沉重。
楚祐顺着袁哲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画舫一侧的湖岸上,出现了数十名身着大红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一层层地将画舫围了起来,堵住了他们下船的路。
这些锦衣卫神情威仪冷漠,全都透着一种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冰冷气息。
呼啸的寒风像是一把把刀子刮在楚祐的脸上。
楚祐瞬间面沉如水,差点觉得楚翊是真疯了!
不,不会的。
随即,楚祐就冷静了一些,理智地告诉自己:从楚翊去岁十月归京后做的种种来看,自己这个侄子绝对不是一个疯子。
再说了,就是楚翊想不到这些,难道皇帝想不到吗?!皇帝会坐视他的独子平白落人话柄吗?!
就是楚翊疯了,皇帝也不会疯。
想着,楚祐的脊背挺得笔直,眸底寒光四溢,掩饰不住其中的戾气,唇角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讥意。
也就是说,楚翊是绝对不敢真对太后出手的!
只是弹指间,楚祐已经是思绪百转,心里有了成算。
他再次与袁哲对视了一眼,无声而又默契地交换着眼神。
表兄弟俩决定先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楚祐就这么凝眸看着何烈径直地走到了袁太后身前。
“太后娘娘,请。”何烈对着袁太后抬臂做请状,看似很客气,却根本不是对堂堂太后的礼仪。
这哪里是在“请”,分明是在“逼”。
“……”楚祐唇角的那抹讥意僵住了,眸色深黑如夜。
何烈用他的言行向所有人表明,楚翊真的敢!
周围其他人也被这一幕所震慑,先是鼓噪,接着周围很快又静了下来。
但此时此刻,这种万籁俱寂的安静反而令人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楚祐的额角冒起根根青筋,心中的烦躁随着沉寂的蔓延一点点扩散。
终于,他再也忍耐不下去了,语声冰冷地质问皇帝道:“皇兄!你这是要纵子行凶吗?!”
“啊?”皇帝正从安乐的手里接过了她刚做好的那盏小桔灯,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楚祐在说什么。
“咳咳……”
皇帝忽然以帕捂嘴,俯首急剧地咳嗽了起来,清瘦的肩膀随之轻轻颤动。
“咳咳咳……”
这一瞬,顾燕飞仿佛看到了某个白衣公子在马车捂着帕子咳嗽的样子,父子俩的身影完美地重叠在了一起。
她忍俊不禁地弯了弯唇。
皇帝咳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面色如常,幽幽叹道:“朕刚刚落了湖,似是风寒了。”
“哎。年纪大了,半点都受不得寒……咳咳。”
皇帝又用帕子捂着嘴,煞有其事地轻咳起来。
“父皇,喝茶。”安乐很乖巧地亲自给皇帝倒了杯温茶,用掌心试了试杯子上的温度,这才放心地递给了皇帝。
等皇帝喝了茶,安乐又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喉糖。
皇帝含着女儿给的糖,只觉得口中又香甜又清凉,对于楚祐的质问充耳不闻。
皇帝这边一片父女深情,而画舫外却是犹如疾风骤雨般。
楚祐目光阴鸷地环视着周围,一队锦衣卫自岸上一溜地登上画舫,其余锦衣卫仍然围在岸上,里三层、外三层地布下一片天罗地网。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十几艘小船急速逼近,荡起层层涟漪,顷刻间就从另一侧把画舫包围了。
每一艘小船上都站着三个高大威武的銮仪卫,人人手里都握着刀鞘与刀柄,一把把长刀已然出鞘了一半,仿佛随时都能上战场似的。
岸上是锦衣卫,湖上是銮仪卫。
两头夹击,这来势汹汹的架式必有所图!
“太后娘娘,请。”何烈又朝袁太后逼近了一步,语气更加森冷,带着雷霆般的力量,掷地有声。
他将腰侧配的那把绣春刀握在了手中,那动作似乎在说,只要太后敢拒绝,他就敢拔刀。
威吓之意溢于言表。
场面一下子僵住了,似有一张看不见的弓弦被拉满,羽箭已经架在了弓上,仿佛随时都要离弦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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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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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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