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文氏也不注地在顾拂云头上,身上,脸上来回打着转。

  顾拂云头上的珠饰,红宝石耳环,脖子上的赤金项圈垂着的羊脂玉吊坠,以及雪白皓腕上各一对圆润饱满的硕大东珠串珠,已经让文氏乍舌不已了。下午她戴的是价值连城的碧玉手镯,已让她羡慕妒忌,没想到晚上又换了更为名贵的东珠手串。

  这顾家果然富贵啊。

  这个五丫头当真是奢侈。

  文氏心头落空空的。

  隔了一个屏风的外间,爷们正在那高谈阔伦,顾远航顾远山两兄弟正在与江彦讨论制艺。顾家两位成年男丁也不过秀才功名,让文氏颇为自得。因为她的彦哥儿当年十六岁便中了秀才。今年下场参加秋闱,要是中了,那便是举人了。十八岁的举人老爷,放眼大盛朝,都是数一数二的。

  文氏已沉浸在将来儿子光宗耀祖,给她挣诰命的荣光中……看顾拂云的目光,越发挑衅了。

  今儿除了文氏母子外,还有老伯爷的妹子,钱顾氏,以及钱顾氏带来的十岁大的孙儿,叫玉哥儿。

  顾拂云与这钱顾氏也只见了一回,得了个不轻不重的银锞子赏赐。一起吃饭时,大家也还其乐融融,就是文氏,再也不敢指责顾拂云浪费奢侈什么的,全程都不怎么说话了。显然被顾家姐妹奢侈的行头把身上的优越感给击得粉碎。

  顾拂云也很满意,总算可以吃顿安静饭了。

  吃完饭,爷们就去了别处说话喝茶,女眷们则在寿安堂陪老太太说话。

  顾钱氏的小孙子玉哥儿,因才十岁,便也坐在顾钱氏身边。

  顾拂云则握着大嫂蒋氏的手,仔细研究她手上的羊脂玉钏环,这枚羊指玉莹白温润,美不胜收,戴在蒋氏略显麦色的肌肤上,反而有种晶莹之美。

  蒋氏见顾拂云摸着她的手就不松手,心中不豫,但嘴里却说:“五妹妹喜欢我这镯子吗?那我送五妹妹好了。”说着便把镯子撸下来。

  顾拂云茫然了一会,这才后知后觉地把镯子重新戴回蒋氏手上,说:“这是大嫂的心爱之物,我只是欣赏下而已,大嫂千万别误会。”

  蒋氏松了口气。

  其实顾拂云只是借着欣赏她的镯子,给她把脉而已。

  蒋氏嫁到顾家已有三载,之前落过一胎,这一胎就越发金贵了。如今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但肚子有些大,顾拂云生怕怀的是双胎,这才借着看镯子的由头,给她把脉。

  只是她的把脉水平有限,摸了半天,也没能摸出什么来。

  大家喝了消食茶,说了会子话,便各自走人。在下台阶时,顾拂云忽然想到什么,便停下等待乔氏,就瞧到有双手朝蒋氏推去。

  蒋氏不防会有人从背后推她,一声尖叫,身子就往前扑去。搀扶她的丫鬟也不料有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推蒋氏,也被蒋氏带着往前扑去。

  众人也是惊得尖叫起来,但因隔得较远,只能睁眼眼看着蒋氏跌倒,就是虚扶着蒋氏的丫鬟,也来不及反应。尖叫声彼此起伏地响来。

  顾拂云也吓得心脏骤停,赶紧扑了过去,死死地抱住蒋氏,但蒋氏跌出去的力道实在太大,她被蒋氏冲击得往后倒去,她则抱着蒋氏,用她柔软的躯体承受了对方的重量。

  顾拂云后背跌在地上,身上又有蒋氏的重量,把她压得几乎岔了气。

  等她喘过气来,蒋氏已被人七手八脚扶了起来,顾拂云也被人七手八脚扶了起来,耳边尽是大家关切的询问之声。

  顾拂云没来得及顾及自己,一边揉着胸口一边问道:“大嫂没事吧?”

  蒋氏被周氏和丫鬟各自扶着,身子却是发软,半点力气都提不上来,面色发白,她摇了摇头,感激地说:“我没事,多谢五妹妹。”

  老太太也得了消息赶了出来,便见到面无人色的蒋氏和脸色同样不好看的顾拂云,以及被钱顾氏打骂的玉哥儿。

  老太太过问了蒋氏,让人请大夫,又问顾拂云是否有受伤。

  蒋氏说:“我没事,只是有些惊吓过度。”就是这个时候一颗心都还在怦怦作跳。

  顾拂云也摇头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刚才大嫂扑在我身上时,手压到了我的……”刚好压在她正在发育的胸部上,可没把她痛岔气,其他地方的硌伤都算不得什么了。

  老太太沉着脸说:“五丫头,你是个好的,也亏得有你。你和蒋氏先进屋去,一会儿大夫来了给你们瞧瞧。”

  这儿都是女眷,顾拂云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胸部,咬牙切齿地瞪着玉哥儿:“这个混蛋小子,不能放过他。”

  钱顾氏一边作势打玉哥儿,一边对老太太歉然地道:“玉哥儿被我宠坏了,回去我一定狠狠责罚他。”

  老太太紧抿着唇,盯着玉哥儿,冷声道:“玉哥儿,你可知错?”

  “舅婆,我知错了。”玉哥儿倒是认错得快。

  周氏松开扶着蒋氏的手,对顾拂云说:“五丫头,刚才真是多谢你了。”又阴沉沉瞪着玉哥儿,冷笑,“这么大的孩子,就如此心狠手辣,倒是不多见。”

  钱顾氏说:“玉哥儿已经知道错了,我也打了他了,以后保证不会再犯。”

  周氏冷笑:“一句知错就万事大吉吗?”

  钱顾氏有些不高兴了,便说:“玉哥儿确实鲁莽,只是他年纪小,不懂事,蒋氏不是也没事吗?”

  乔氏忍不住开口道:“玉哥儿,你为何要你推表嫂?难道你不知道你表嫂怀有身孕吗?”

  玉哥儿抿唇不语。

  老太太也盯着玉哥儿,说:“玉哥儿,你告诉舅婆,为何要推你表嫂?你可知你这么做,会害得你表嫂滑胎甚至有性命之忧吗?”

  钱顾氏也赶紧问玉哥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玉哥儿说:“我不喜欢这个表嫂。”

  被安置在老太太罗汉床上的蒋氏听到这话,气得脸色铁青。

  乔氏怒道:“不喜欢就要害人?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怎的就这么恶毒?”んτΤΡS://Www.sndswx.com/

  玉哥儿却理所当然地道:“我就是不喜欢这个表嫂。我家里的三嫂,我也不喜欢她,看她不顺眼,我也推了她一把。也没见长辈们这么疾言厉色啊?祖母,舅婆一家子好凶啊,我不要呆了,我要回去了。”

  钱顾氏赶紧说:“玉哥儿年纪小不懂事,回去后我一定好生教训他。”

  “推都推了,反正也没怎样嘛,没必要对我这么凶啊?”

  众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胸口已经痛过了的顾拂云赶紧安慰蒋氏,说:“大嫂别气,我去收拾他替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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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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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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