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河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后头还有马车?扶我过去。”
明明腰还有些不舒服,此刻动作那叫个迅速。
乔故心本来是要骂他的,看着沈秋河手脚并用的样子,乔故心忍不住揉着眉心,沈秋河有病,需要好好的治!
今日百官要见证,太子与太子妃大婚。
宫里,地上已经清扫干净,铺上红色的毯子,四周也一样张贴了喜字。
只是,在这庄严肃穆的皇宫,那喜字却是最不鲜艳的。
今日,宫内中门大开,及其盛大。
官员在外,命妇在内,众人按规矩分站两侧。
外头的炮仗声响了起来,乐声也传来。
太子妃的仪仗从中门而入,到了殿外落下,由着宫人搀扶一步步的走到太子跟前。
两个人一步一停,终于站在帝后跟前,“儿臣,给父皇母后叩安。”
随即,两人跪下。
礼乐之声不绝,冲破云霄。
这一刻百官朝贺,东宫正妃有主,天下安定。
“免礼。”皇帝的声音中气十足。
下面便是礼部念贺词,虽说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可太阳还是那么热,朝服又繁重,乔故心只觉得热的昏昏沉沉的,上头的人说的什么都不知道。
等着太子和太子妃入东宫,乔故心的身子都晃了一下。
正礼结束,众人目送太子太子妃离开,而后坐在进内殿赴宴。
太子大婚,帝后同坐首位,下头的人难得不讲究太多,众人分案而坐,夫妻共坐。
乔故心坐在沈秋河跟前,此刻乔故心满心满眼的都是热。
沈秋河许是看了出来,挪了挪冰块不说,又在下头用长衫做扇,为乔故心轻轻的扇动,因为用帘布挡着,旁人也看不出来。
扇了几下后,沈秋河还在那压低声音同乔故心说道,“你往我跟前坐坐,莫要让人家看出来。”
即便是桌帘挡着,沈秋河的动作也不敢太大,动作不大风自有些小,所以需要乔故心挨着近些才能感觉到风。
乔故心一听这话,随即往另一边挪了挪,离着沈秋河更远了。
沈秋河看着乔故心的动作,猛地甩了一下自己的长衫,“不用拉倒,我还求着你不成?”
明明自己在伺候乔故心,乔故心还给自己甩脸子?
只是说完后又侧头看了一眼乔故心,“你也真能忍。”
都这么热了,还不忘端架子。
乔故心白瞪了沈秋河一眼,“我愿意,用得着你管了吗?”
不管是对自己好还是坏,反正自己又没求着他做,就不用在这领着他的人情。
沈秋河暗暗的竖着个大拇指,有骨气!
自己暗搓搓的生气,可是手到底还没忍住,又给乔故心扇了起来。
下头的人还说着恭维的话,皇帝显然对皇后的选的太子妃很满意,满面的笑容。
“这是沈大人吧?经年未见,一切可好?”突然,一个清脆的女子的声音传来。
众人抬头看去,坐在了皇女们跟前,猜测身份肯定不简单。
沈秋河侧头看向乔故心,“这位是励王之女,玉琉郡主。”
沈秋河说完随即沉默了一下,轻声的说了句,“你该也认得。”
认得,乔故心当然认得,玉琉郡主明显是看向沈秋河,可沈秋河却没有吱声,乔故心抬头对着玉琉郡主浅浅一笑。
皇帝看着玉琉郡主先同沈秋河打招呼,忍不住笑了起来,“朕都忘了,你与沈卿幼时相熟。”
说是相熟,不过是玉琉郡主来京城的时候,同沈秋河打过照面而已。
皇帝说完,自从上次驸马出事后一直没怎么露面的思元公主赶紧说了句,“可不是,儿臣也还记得。玉琉怕是不识的吧,旁边那位便是沈夫人。”
一个女子,当众同男子打招呼,且只看着对方一人,难免不让人多想。
思元公主从中提点,万望玉琉郡主注意分寸。
既然被思元公主点名了,乔故心自然要站起来同是玉琉郡主微微的福身,“见过郡主。”
上辈子乔故心还是挺害怕玉琉郡主的,主要是人家地位高,且对沈秋河有意,万一沈秋河改变主意,岂不是要休了自己。
不过,也许是皇家的骄傲,玉琉郡主除了见面后偶尔为难乔故心,便也没有再过分的举动。
再后来,玉琉郡主也就回了封地了,俩人再也没碰过面了。
只是这辈子,她却再也不会,害怕玉琉郡主。
“沈夫人说的是,咱们是见过。”玉琉郡主笑着说道。
一听这话里有话,便是皇后也有些好奇,“哦,这是有什么渊源?”
玉琉郡主扯了扯嘴角,“也不怕皇伯母笑话,玉琉刚入京城就被关入大牢,同沈夫人可脱不了干系。”
不错,玉琉郡主正是那日,女扮男装的锦衣公子。
乔故心似是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原来那人竟是郡主,也怪得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只想着公道。”
话,点到为止。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乔故心可不背以下犯上的锅。
玉琉郡主听后,低头端起自己跟前的杯子,慢慢的走到乔故心和沈秋河的跟前,“所以我今日特意同沈夫人赔罪,这酒是赔罪酒,亦是祝你们新婚的贺酒。”
玉琉郡主都这么说话了,乔故心自是要端起酒杯的。
沈秋河也端了起来,三个杯子砰在一起,彼此都挂着笑容。
只是乔故心和玉琉郡主喝完后,沈秋河却没动。只将酒杯又重新搁置,“郡主恕罪,下官近来身子不适,一直用着药,大夫特意嘱咐,下官一定要,滴酒不沾。”
沈秋河近来都休沐的事,众人都知道。不过都觉得沈秋河这是故意给玉琉郡主难看,你要是不能喝早怎么不说,等着别人都喝完了他才说。
再说了,不能喝酒还不能喝点茶吗?以茶代酒的说法,又不是没有。
玉琉郡主眼神微转,可却没有多言,只是笑了笑,“沈大人的身子重要。”似乎并不在乎,沈秋河喝不喝酒。
待玉琉郡主转身,沈秋河赶紧看向旁边的乔故心。
此刻紧张的手心都是汗了。
玉琉郡主对沈秋河的心思,沈秋河自也知道。
上一世玉琉郡主就曾表明心意,沈秋河当时已经娶妻,只回了玉琉郡主一句,“不知道皇家的人,竟然有做小的嗜好。”
作为皇族,自然受不得这话。
后头沈秋河也听闻玉琉郡主将气撒在了乔故心的身上,因为不过是言语奚落又没什么大事,沈秋河当时觉得,乔故心肯定不会放在心上,也没有过问。
此刻,沈秋河这不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与玉琉郡主撇清关系。
乔故心是能感觉到沈秋河打量的视线,只是却没转头看。
玉琉郡主同沈秋河说完,便站在了殿中央,“今日太子兄长大婚,父王备下贺礼,万望皇伯父笑纳。”说着,便拍了拍手,让下头的人呈上一个锦盒。
打开锦盒,在众人的注视下,拿出来的竟然是一张羊皮卷。
看见这东西,少不得有人觉得失望。
不过是瞬间,又想起励王敬重皇帝,这礼该也没那么简单。
果真,当皇帝打开那羊皮卷后,眉目舒展,面上含笑,“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字,又高兴的让下头的人传阅。
大家没想到,这羊皮卷上画的竟然是一处盐山。
当时先太子跟皇帝之争的时候,励王就力鼎皇帝。等着皇帝大业已成,大家以为励王这下定然是会得丰厚的奖赏,可却没想到,励王功成身退直接请旨回封地。
而且,封地驻军的虎符,直接交给了皇帝。
也就是说,他只是去封地,当一个不愁吃不愁喝的闲散王爷。
这些年了,即便励王不在京城,可京城还有励王的传说。
在皇帝心中,励王自也有颇重的地位。
而这一次,若是励王发现了盐山,占为己有发上一笔横财,山高路远的皇帝也不一定能知道。
可励王却是趁着这个机会,献上盐山。
忠心耿耿,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就是皇帝,此刻也擦拭着眼角,“看见这东西,朕又想到了年幼时候的事情,情难自禁,若非朕现在年岁大了,明日朕便亲自启程看望皇弟。”
“父王也惦念皇伯父的很。”玉琉郡主含笑着说道。
“惦记着不知道来看朕,朕瞧着他就剩下一张哄朕的嘴了。”皇帝虽说抱怨,可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在惦念着兄弟情义。
皇后含笑着冲着玉琉郡主招手,让下头的人重新摆置了案椅,就放在了自己下手的位置,给玉琉郡主的体面甚至高过了一众皇子公主。
“你莫要听你皇伯父的胡言,封地到这山高路远,哪里是想来便能来的。不过呀,难得玉琉回一次京城,可有稀罕的东西,你同皇伯母说说,皇伯母一定为你寻来。”励王献礼有功,帝后自要赏赐的。
玉琉郡主眨眼,“等我想到了,一定同皇伯母开口。”
“什么事,让母后这般高兴?”东宫礼仪已经走完,太子穿着喜服回到宴席。
“本宫看见玉琉便欢喜,不成吗?”皇后肯定不会说,因为盐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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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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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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