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怖看着挂在自己腿上的小八爪鱼,眉头深深皱起。
“下来。”他冷声道。
小虎果断摇头:“小斧不要!”
街上还是有些喧闹的,加上二人又在街对面,人贩子听不清一大一了啥,但对方人高马大,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样子,一时间不敢再过去。
鬼怖冷冰冰地说道:“我讨厌小孩子。”
小虎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三岁了!我系大孩叽!”
两个人贩子没走远,在巷子里守着呢,主要是这么漂亮的孩子不多见了,有点儿舍不得收手。
“你再不下去,我不客气了。”
小虎发挥自己的灵魂演技,抱住他的大腿哇的一声哭了,没有眼泪的那种。
“爹呀——爹呀——你不要不要小斧呀——”
路人纷纷朝二人看了过来,忍不住指指点点了起来。
“这人怎么回事?连自己儿子也不要?”
“那么可爱的孩子,不要我要!”
“就是!”
“有人想生还没有,他竟然不要!”
死士对生命没有敬畏心,也不会同情与怜悯,在旁人眼中,再可爱再漂亮的孩子,对死士而言也不过是一个小萝卜墩子。
鬼怖冷漠地看着小虎:“小家伙,我不是好人,那两个人只想卖了你,我却可能会杀了伱。”
小虎眨眨眼,停止了干嚎:“啊,你也看见他们了呀。”
说自己是好人的,其实是坏人。
那说自己是坏人的,应该就是好人咯。
小虎想了想:“你送我回家,我就下来!”
鬼怖道:“不送。”
小虎指着人群道:“你不送,他们会报官的!说你遗弃小孩几!”
娘亲是介么说的,大人不可以遗弃小孩几!
鬼怖的目光自人群中扫过,确实有不少人面露不满,还指指点点。
他有任务在身,不便横生枝节。
“你住哪里?”
他问道。
小虎当然不能说卫家,被抓回去要打屁屁哒,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说道:“富(护)国公府。”
鬼怖在心里判断了一下,这个地方可以去。
“小斧九不动。”
鬼怖可不会惯着他,把他扒拉下来,转身就往前走了。
小虎拾起地上的小包袱,抱进怀里委屈巴巴地跟上。
护国公府倒也没太远。
……对鬼怖来说不远。
小虎就惨了,他走不动啊。
他耷拉着小脑袋,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像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提线小木偶。
鬼怖停下脚步,不耐地看向小团子:“你还走不走了?再走慢点儿天都亮了。”
小虎委屈,哇的一声哭了:“人家九不动嘛……你还凶人家……呜哇——呜哇——”
街上的行人再一次狐疑地朝二人看了过来。
鬼怖捏了捏拳头,用一只手抓住两根糖葫芦,另一手将小虎提溜了起来。
小虎立马不哭了。
鬼怖没在意,走了一段路忽然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他低头一瞧,就见小虎正伸长小脖子,吸溜吸溜地舔着他手里的糖葫芦……
鬼怖:“……”
……
却说苏小小与卫廷、卫六郎得知小虎不见之后,立马满府找人,最后还是从大虎、二虎那儿听说府里有个狗洞。
几人去勘测了现场,找到了小虎钻过去的痕迹。
“应该是去找我爹了。”苏小。
与几个小家伙相处这么久,他们心里想什么,她还是能猜出一二的。
“他记得正确的路吗?”卫六郎问。
苏小小道:“应该是不记得,平日里出门是往右拐,他爬出去,肯定也是这么拐。”
知子莫若母。
卫六郎赶忙道:“我顺着右边这条路去找小虎,你们去一趟护国公府,看小虎回来了没有。”
鬼怖比二人到得早。
他打算把小家伙放下就走的,刚巧碰上秦沧阑从马场归来。
他骑在高头骏马上,通身都是威武霸气的气场。
他一眼看见站在门口的小虎,忙翻身下马:“小虎?”
这回倒是没认错。
小虎抱着小包袱激动喊人:“太爷爷!”
秦沧阑牵着马儿朝他走来:“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你爹娘送你来的?”
小虎心虚地眨眨眼。
“不是?”秦沧阑眉头一皱,严肃地看向小虎,“你不会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吧?”
“没有。”小虎矢口否认,“我、我是被人牙几抓来的。”
秦沧阑古怪地问道:“什么人牙子?”
原本站在鬼怖身边的小虎默默往一旁挪了挪,弱弱地看了鬼怖一眼。
一秒就从野爹沦为人牙子的鬼怖:“……”
秦沧阑方才还当这是个卫家新来的护卫,原来是人牙子?!
秦沧阑当机立断,抬起拳头朝着鬼怖招呼了过去。
第一招,鬼怖躲开了。
第二招,鬼怖接下了。
秦沧阑很意外:“你……是死士?”
鬼怖原本收敛了气息的,但一运功,死士的内力便藏不住了。
鬼怖无心恋战,但秦沧阑怎么可能放他走呢?
若换作别的高手倒还罢了,可这是秦沧阑,是大周第一神将,他的武学境界早已难逢敌手。
就算一时半会儿杀不了鬼怖,鬼怖也无法脱身。
二人在大门口过了数十招。
一直到……苏小小与卫廷赶到。
苏小小咦了一声:“那个和我祖父交手的人……”
卫廷蹙眉:“是个死士。”
苏小小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他的招式和剑气……他是我在驿馆遇到的那个铁铃的主人!你不是说他被你打晕了吗?那眼下是怎么一回事?”
卫廷古怪地说道:“我打晕的那个死士不是他。”
二人的招式与武功路数不一样,兵器也不同。
此时,二人同时意识到了什么,再一次朝着对方深深地望去。
卫廷眉心一跳:“他才是!我与六哥遇到的……是另外一个!是假的!”
苏小小恍然大悟:“这就说的过去了,我白日里看到的铁铃是刻了字的,你们晚上找到的却是没有字的,因为,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秦沧阑一招拍向鬼怖的心口。
苏小小赶忙开口:“祖父!别杀他!自己人!”
秦沧阑的动作一顿,鬼怖趁机一跃而起,施展轻功飞檐走壁地离开了。
卫廷去追。
苏小小策马来到门口,看着背过身子躲在角落里不敢见她的小家伙,严肃地说道:“过来。”
小虎倒走着朝她走来。
苏小小一下子给气笑了:“你还没脸见我是不是了?”
小虎抱着小包袱不说话。
苏小小把人转过来,上下检查了一番:“有没有摔跤?”
听到娘亲第一句话不是骂自己,而是关心自己摔没摔,小虎的鼻子突然就酸酸的,眼眶也一下子红了。
他委屈地说道:“没有摔跤,碰向(上)了两个人牙几。”
秦沧阑迷了:“怎么又是两个?另一个呢?哦,不对,刚刚你娘说是自己人……到底咋回事儿?我怎么有点儿不明白了?”
小虎将离府之后的事老老实实交代了。
秦沧阑倒抽一口凉气,手心一阵发痒啊。
人家不仅不是人牙子,还是个大好人,自己却险些把人给揍了。
这孩子,咋就这么皮呢?
“回、回、回头让你爹收拾你!”
他只揍自己儿子,不揍孙子和重孙子。
他深呼吸,压下担忧与火气,转头看向宝贝孙女:“小小,你方才说他是自己人——”hΤTpS://WWω.sndswx.com/
苏小小顿了顿,说道:“他,可能是卫廷的一个兄长。”
卫廷一路追着鬼怖,深切地感受到了鬼怖的实力。
西晋皇女说的没错,如果鬼怖真的想杀自己,自己怕是活不下来的。
“哥哥!”
他望着鬼怖的背影叫道。
鬼怖的身形没有丝毫停顿,起起落落消失在了夜色中。
“小七!”
卫六郎在地面上仰头叫住卫廷。
卫廷一跃而下。
卫六郎问道:“你在叫谁?”
卫廷正色道:“今天我们遇到的是替身,我在追的那个才是真鬼怖!不过,让他逃了!”
卫六郎的眼底闪过震惊,很快,他便冷静了下来:“分头去追!”
鬼怖今晚的运气似乎不大好,先是遇上小虎,被小虎连坑两把,好不容易离开了,又让卫廷撞上了,还牵扯进来一个卫六郎。
二人追得紧。
鬼怖拐进了一条幽静的长街。
“小虎究竟哪儿去了?大半夜的,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五弟妹,你别太悲观了,小虎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
“有人!”陈氏说。
蒋氏与蓝氏的声音戛然而止。
陈氏大步流星地朝着墙角杀了过去,她一个转步,一拳朝对方砸去!
鬼怖及时闪避。
陈氏的拳头落在了墙壁上,当场轰出一个大窟窿来。
鬼怖的眉头一皱。
“三嫂!我来助你!”
蒋氏抽出了鞭子。
蓝氏哼道:“你省省吧!你那鞭子,一会儿又把自己捆了!我来!”
蓝氏施展轻功,一鞭子朝着鬼怖打去。
谁料鬼怖一个闪身,不见了!
蓝氏一怔:“咦?人呢?”
鬼怖跃进了院墙。
他是情急之下进来的,一时间也不知这是哪里。
陈氏穷追不舍。
鬼怖眉头一皱。
卫家的小祠堂里,卫老太君正在里头给丈夫、儿子和几个孙儿上香。
“七月鬼门关大开,你们几个,也回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吧。”
她刚说完,鬼怖推门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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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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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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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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