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想笑又不敢笑,心想这顾氏也太?狭了,太能报复人了。因为纸上画了一只似猫似虎的动物,意境形态皆无,一看就是初画者。这样的画,分文不值。偏让顾氏拿出来郑重其事当成雅物送给小七。而小七还不能不接受,否则就是不敬公主。
这么一张不伦不类的画,小七脸都胀红了,忍不住道:“画的这么丑,我才……”
“小七!”小七的父亲,楚勇厉喝一声,“你嫂嫂给的见面礼,既是心意,又是情份,还不赶紧收下,并谢过你嫂子。”
小七气得不行,但父亲那不容质疑的逼迫眸光,也知道此时不任性的时候,只得不甘不愿地收下画。
“还不谢过你嫂子?”楚勇又一声厉喝。
小七不甘不愿地向顾拂云道谢,“多谢嫂嫂。”
“不客气,现在我知道了,妹妹是个雅致人,今后再准备礼物时,我会注意的。”又对一群半大的萝卜头笑道,“不过你们的嫂子我,却是个俗人,就爱金银器件类的俗物。”
不会说话的弟妹们只能赔笑着说俗物好,他们也是喜欢的。
会说话的则表示:“嫂嫂,我就尤爱这些俗物呢。还巴不得嫂嫂多送我些俗物。”
顾拂云莞尔一笑,又对质疑见面礼太轻的少女:“这见面礼确实轻了,拿镯子还回来,我另外给妹妹准备个贵重的。”
有了小七的前车之鉴,这少女的父母立即表示:“大郎媳妇千万别这么说,这见面礼本就是情份,是礼节,情分不分贵重。小八这小孩子,是个不懂事的,也要怪我们,没有把闺女教好,大郎媳千万别往心里去。”
小八赶紧表示:“嫂嫂,是我说错话了,还请嫂嫂原谅,嫂嫂送的礼物我很喜欢。”
有了小七的前车之鉴,大家都明白过来,新妇可不好惹,再也不敢轻瞧了。
见过长辈后,又还去了楚家祠堂,叩拜楚氏先祖。
楚家阔大,祠堂设在西北角,还需走上一大段路,楚锐怕累着她,特地叫来肩辇。
看着前后一串串奴仆,顾拂云却是不好意思坐上去,毕竟是新人,可不想进门第一天就被安上恃宠而骄的名声。
“坐吧,这是祖母安排的。知道你昨晚受累了,特地让人给准备的。”楚锐不由分说,扶着她坐上肩辇。
顾拂云有些不好意思,但她确实有些累,既然老太太发话了,也就不再顾忌。想着刚才在厅堂的表现,低声问楚锐:“那个勇婶母女是哪个房头的?”楚氏宗亲人太多了,刚才她也只记住了几个重要人物。
“是七房九叔公的孙女,九叔公曾任甘陕总兵,现已故去。小七的父亲是九叔公的嫡长子,我们都叫他勇叔父。勇叔父是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佥事,有两子两女,两位从兄都已娶妻,也各有不俗的差使。嫡长女是裕郡王妃。小七是嫡次女。”
甘陕总兵,正二品实权高位,虽已故去,但故旧门生肯定不会少。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佥事也是正四品官位,长姐还是郡王妃,这小七确实有横的底气。
“小七是受人指使吗?”顾拂云有些不解。小七大概十四五岁的年纪,古人成熟的早,按理不该有这种当众打脸的行为才是。
“应该是为了替她母亲报仇吧。”楚锐笑了笑道,“你当场给了勇婶没脸,身为闺女的哪坐得住。不过你反击的很好。”新妇进门,代表的是他的脸面。勇婶母女也太会挑时间了,媳妇不反击,他也得收拾他们。
顾拂云也笑了笑,虽然新婚头一天让这对母女当面难堪,但她并不后悔给予的反击。勇婶这样的人,要是一次性不收拾过来,今后还会蹭鼻子上脸。
于是顾拂云便诚恳地对男人道:“我的底气都来自于你。刚才你一直站我身边,我……我很高兴。”
楚锐神色柔和下来,道:“你是我千辛万苦才娶进门的媳妇,我怎能不维护你呢?夫妻齐心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想着刚才媳妇的还击,确实痛快。但还是有些生气,对她保证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不用顾忌,直接骂回去。”hΤTpS://WWω.sndswx.com/
“换成是你,又将如何?”顾拂云问。
“自然是把东西收回来,难不成我还向她赔罪?看她把能的。”楚锐气哼哼道,“不过勇婶肯定会记恨你的,她素来娇惯儿女。不过你也不用怕,她除了对咱们阴阳怪气外,也没别的本事了。”
大户人家就是这点不好,家庭关系复杂,人员重多,不但要应付各房长辈,还得应付妯娌小姑子。特别是这些婶娘们,仗着长辈身份,总会对新妇指手画脚,比公婆还要难缠。好在,这些人全都分了家,不至于成天处在一块。也就是逢年过节打一两回交道。
其实楚家嫡支这一脉,也够省事了,楚锐父母早已仙去,也省了服侍婆婆这个重大项目。没有妯娌,只有小姑子,还都是庶出的,就更不足为虑了。
整体而言,顾拂云对目前的婆家,还是较满意的。
去祠堂拜见了祖先,把新人的名字刻入祖谱,顾拂云正式成为楚家妇。
返回向晖堂,大家已坐到院子里听戏去了。楚锐大婚,楚家办了三日流水席,除了头一日大宴宾客外,剩下的两日全是本族人的狂欢。此时向晖堂内外,有登台唱戏的,也有说唱的,还有耍杂技,舞龙狮的。
楚锐不可能一天到晚陪着媳妇,还得去招呼宗房长辈,以及叔伯辈的长辈们。顾拂云则回了内院。虽然没有婆母服侍,好歹得在楚老夫人跟前刷下存在感。
楚老夫人正与几个老妯娌打牌,见到顾拂云进来,便笑道:“回来了?会打牌吗?”
“会一点点。”
“那去打牌吧。”
顾拂云温柔地道:“祖母这儿不能没有人服侍。我就在这儿看祖母打牌好了。”
“难得你有这番孝心,就坐我旁边吧。”
打牌的人也没什么好服侍的,也就是偶尔续下茶水,端点瓜果点心,这些自有丫鬟做,自己也就做做样子。
但身为新妇,这点自觉性还是要有的,乖乖呆在长辈身边,也好杜绝这些人在背后议论她。
小七的母亲李氏,也在别桌打牌,对顾拂云自然是有怨气的。但与人家又隔得远,也不方便说话,便故意放下茶盏,大声道:“丫鬟都哪去了?都不来续茶水。”还特地看了顾拂云一眼。
“是不是我家小七得罪了你们的新主子,就故意怠慢我,好讨好你们的少夫人?”
看这话说得,直接就让人下不来台了。
李氏这话确实没法接,因为根本接不住。
于是顾拂云只能改守为攻,笑吟吟地问道:“勇婶,我送给七妹妹的那副画,务必要好生保管哦。”
李氏脸色骤然就难看起来。
顾拂云又道:“虽然这画不值钱,可到底是件雅物不是?好歹也是我这个嫂子的一份心意。”
李氏:“……”一想到顾氏给女儿的难堪,李氏就恨不得喷她一头一脸。
其他人赶紧打圆场。
楚老夫人自然要为自己的孙媳说话了:“阿勇家的,今儿你们母女怎么回事?可是我这孙媳妇得罪了你们母女不成?”
李氏赶紧道:“婶婶,没有的事。一切都是小七的错。小七平时被我宠坏了,所以没个轻重。”
“既然是小七的错,那就回去好生教养闺女。而不是逮着新妇欺负。”楚老夫人对李氏没怎么客气。
李氏有些不服气,不情不愿地道:“小七我会好生教训的。但是婶婶,您这孙媳可了不得呢,进门第一天,对自己的小姑子就这么的得理不饶人,也不怕伤了姑嫂间的和气。”
楚老夫人悠悠地道:“大郎媳妇不止是小七的嫂子,还是你峰叔这一脉的嫡长媳,护国公府的少夫人,楚氏嫡支主母。阿勇家的,你几时见过堂堂一家主母,让一个隔了房头又还分了家的小姑子给弄得下不来台的?”
顾拂云笑着接过话:“听祖母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刚才在厅堂,那么多叫我嫂子的妹妹们,到底哪个才是我嫡亲的小姑子呀?”
楚老夫人笑道:“你那已故的婆婆是个没福份的,没有给大郎添个妹妹。你三婶四婶也没个福份,不过庶出的小姑子倒是有几个。等得了闲,再让她们给你问安便是。不过其他房头的姑娘却是不少的。”
顾拂云一脸惋惜道:“咱们这房才三个妹妹呀,唉,以后想找人打牌都凑不齐。”
楚老夫人笑了笑说:“咱们这房确实人丁单薄,想要开枝散叶,就得看你和大郎了。”
顾拂云故作羞涩道:“祖母,人家才进门第一天呢。”
众人应景地大笑,又转头说起了别的事,李氏刚才起的话头便不了了之。
------题外话------
我个人认为,女子嫁人后,在婆家人面前,绝不能示弱,更不能为了贤惠名声,就忍气吞生。善良必须要有锋茫,贤惠同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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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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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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