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身边的随从立即四散开来。
我犹豫片刻,也让宫人走开。瑞郡主则被哄着先带回了东宫。
我依然站在小姐身后。
太子看我一眼,低声对小姐道:“早些年,父皇母后便有意让我娶你。只是那时候你长得比我还要高,我一个大男人,每次与你说话还得抬头……心里别扭又自卑,死活不肯同意。便故意寻你的错处,好让父皇收回成命。”
我仔细回忆了下,确实,小姐十二岁时,几乎与夫人一样高了。而那时候的太子殿下,却还是个小豆丁,足足比小姐矮了一个头。
“那赵倩大概瞧出了我的心思,故意接近我,说你坏话。那时候年纪小,受不得激,加上自尊心作祟,所以就越发爱针对你了。”
小姐没有吭声。
太子又道:“其实现在想来,赵倩的挑唆手段并不高明,可我当时不知是牛心左性,还是叛逆心作祟,长辈们越是在我面前说你的好,我越是觉得你心计深沉,就越发疏远你,厌恶你。”
小姐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太子不让,紧紧捉着小姐的手,“雯雯,对不住,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妥屈。”
小姐依然没有吭声,只是拼命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太子却死死地捉着小姐的手。
“雯雯,听我把话说完。”
小姐却道:“殿下不用再说了。”
我大惊失色,因为小姐语气带着哭腔。
小姐是多么坚强的人呀,就算受了再多的委屈,也从未在人前哭过。
因为小姐哭到伤心处,总会泪眼鼻涕一起流,实在有碍观瞻。小姐也知道,自己哭不出梨花带雨的美感,为了保持形象,鲜少在人前哭泣。
这回太子居然逼得小姐当场哭泣,我赶紧掏递了手帕过去,并特地挤开太子,道:“娘娘莫要伤心了,肚里的皇孙要紧。”
“雯雯,你哭了。”太子手足无措。
小姐接过我的手帕,拭了眼角的泪水,道:“没事,只是沙子进眼了。”
太子脸上浮现心疼和无奈。
小姐吸了吸鼻子,止住泪意,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冲太子笑了笑:“殿下匆怪,我们女人就是爱伤春悲秋,妾刚才失态了。”
可是,小姐这样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红红的眼眶,擒着湿润润的泪花儿,要掉不掉的模样,看起来确实有几分楚楚动人的凄楚。
太子越发愧疚了,把小姐揽入怀中,正要说话,忽然小姐打了个喷涕,我赶紧给小姐紧了紧身上以的薄披风,道:“天气渐寒,娘娘体弱,千万别着了凉,还是赶紧回宫吧。”
小姐嗔道:“胡说,我身子壮的很呢。”
我故作无奈地道:“是谁半夜里总是睡不着觉,说腰酸腿痛,肚子被顶得难受的?又是谁染了风寒,却因顾忌着胎儿,不敢吃药硬扛的。”
太子大惊失色:“雯雯,你还染了风寒?”
小姐道:“已经好了。”
我赶紧说:“前几日就连咳嗽都只能忍着,实在忍不住了,只能抱着肚子小声咳。”
小姐嗔怒地瞪我:“我不是已经好了嘛,就你话多!”
太子赶紧解下身上的杏黄色遍绘山川河流日月星辰锦绣织金披风披到小姐身上,道:“身子不适,为何不叫太医?”
“只是小病而已,都已经好了。不然也不会去母后宫中请安的,这点分寸妾还是有的。”
太子有些生气了:“自己身子都没好利索,还顾着那些破规矩。平时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这么傻?”
小姐嘟着唇:“殿下凶我!”
太子赶紧投降,哄道:“好好好,不凶你了。外头风大,我们赶紧回宫去。”
走了一段路,小姐便慢了下来,太子问她:“怎么了?”
小姐摸着肚子,嘟着唇,“我不想走了,腿酸。”
我赶紧让人把肩舆抬了过来。
小姐却不肯坐轿,说:“浅墨抱我回去好了,我恐高。”
我眼都不眨一下就对太子解释:“娘娘以前走路累了也会坐肩舆的,只是接连两次发生意外,娘娘就不爱坐肩舆了。”
太子又心疼起来,道:“不坐就不坐吧,来,我抱你。”
小姐拒绝,说:“我很重的,还是浅墨抱我回去吧,浅墨力气……”
太子已经不由分说,打横抱起了小姐。
小姐赶紧双手环着太子的脖子,惊呼道:“没想到殿下力气也这么大。”
太子笑道:“以后走不动路了,我来抱你。”
“多谢殿下。”小姐甜甜一笑,那笑容如包裹在棉絮里的小松鼠,又甜又萌。
太子看小姐的目光,温柔的似要化出水来。
接下来,太子一直歇在秋梧宫,对小姐体贴入微,关怀倍至。就算小姐劝他一切以国事为重,更要雨露均沾,太子也不肯离开小姐半步。
太子也见证了小姐孕后期的种种艰辛,不时自责道:“我一直以为女人生孩子是容易的。原来雯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居然受了这么多的苦。”又埋怨小姐,平时总是表现得过份坚强,差点就让他以为怀孕生孩子还真是件轻松事。
小姐却依然轻描淡写地道:“殿下别听浅墨这丫头胡说,她总是喜欢夸大其辞。哪有她说的那么严重。”
太子破天荒生气了:“要不是浅墨实话实说,还真让你给骗了过去。受了这么多罪,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是说,我就是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小姐沉默了下,这才道:“我在进宫之前,娘就告诫我,殿下不可能是我一个人的丈夫,要我学会坚强,别动不动就诉苦。更何况,怀孕确实有诸多不适,但我都能忍受的,真没有浅墨说的那般严重的。”
我仔细回忆,小姐入宫前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寸步不离小姐左右,夫人几时对小姐说过这句话呀?
但小姐这话应该说到了太子心坎了,他把小姐揽入怀中,怜惜道:“真是个傻丫头,楚夫人的话也不尽全对。以后别听她的。今后,我就是你一个人的丈夫,谁也抢不走。”
小姐似有心动,怯生生地看着太子,希翼与挣扎浮现在脸上。
太子亲了亲小姐的眼角和额头,喃喃道:“雯雯,你可以试着信任我。纵然我曾做过许多混账事,但我爱你的一颗心,从未变过。”
小姐似有触动,眼眶又红了起来,哽咽道:“可当初你还处处嫌我。”
太子赶紧道:“以前确实是我混账,后来我却用整整六年的时间来后悔。以后再也不会了。”
小姐又道:“你还说我居心叵测,心计深沉。”
“是我不好,当时我鬼迷心窍,胡言乱语,当不得真的。”
“你还害我挨了板子。”小姐气呼呼地道,“我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挨板子,面子里子什么都没了。”
我赶紧朝小姐使眼色,夫人不是说过吗?不要向男人翻旧账的啊。
太子又一个劲地自责,并忏悔:“那顿板子,打在你身上,却疼在我心。也就在那时候,我才明白,我心中一直是有你的。只是自那以后,你一直不肯给我弥补的机会,那三年里,你不知道我过的有多闹心。”
小姐应该是看了我的眼色,没有继续翻旧账。
正当太子与小姐冰释前娘时,皇帝的圣旨来了。
不出意外,这是册封小姐为太子妃的圣旨。
小姐喜兹兹地看着圣旨,说:“以后我一个月就能领八百两银子了,嘻嘻。”
太子又好气又好笑地道:“区区八百两银子就迷了你的眼,你就这么点出息?”
小姐笑道:“我已经是太子妃了,已经够出息了。”忽然脸色一变,“择日行册封礼?这择日是多久呀?我现在肚子都这么大了……我可不想做史上最丑的太子妃。”
太子赶紧道:“等你生了孩子,坐完月子,就给你行册封礼,一定让你成为史上最美丽最端庄的太子妃。”
小姐这才高兴起来:“这还差不多。”
“其实,册封圣旨早就拟好了,只是父皇一直未曾公布,就是想拭探下朝中那帮官员,究竟还能找出多少个端方贤惠的名门闺秀来。礼部还想一切从简的,是我坚持要大办。我说过,你才是我心中的妻子。当初一步错,步步错,没能给你完美的婚礼,这回定要补上。”
小姐偎入太子怀中,笑道:“多谢殿下。”
……
在太子的坚持下,小姐从冷僻的秋梧宫搬了出来,重新住进了康瑞宫。太子妃居住的正殿安庆宫住过赵倩,小姐嫌不吉利,不肯住进去。
太子也由着小姐住进了康瑞宫,但还是让人把安庆宫里里外外都重新收拾了一遍,换上新的家具摆件。
太子也一直歇在小姐屋中,并未去别的妃嫔那,就算李良娣周良媛借口皇孙想念父亲,太子也是听从小姐的建意,派人把皇孙抱到康瑞宫来,让两位皇孙与瑞郡主一块玩,三个孩子同吃同睡,感情反而比以前更加亲热。
李良娣和周良媛还认为小姐想抢她们的孩子,还特地趁太子上早朝后,朝小姐发难。
小姐掀了掀眼皮,对她们道:“能在后宫生存下来的女子,都是聪明的。怎么你们两个,就是块榆木疙瘩呢?殿下最近一直呆在康瑞宫,孩子们长住康瑞宫,与殿下便有了更多的相处时间,对孩子来说不好吗?”
“还是你们做母亲的,生怕自己的孩子不得父王欢心?”
二人一时无言。
小姐又道:“还是说,怕我抢了你们的孩子?呵,我有自已的孩子,抢别人的孩子做什么?”
李良娣道:“娘娘也说了,您有自己的孩子,照顾自己的孩子都来不及了,哪来闲功夫照顾我等妃妾的孩子。”
小姐道:“康瑞宫多的是照顾孩子的宫人。你们若是放心不下,就把孩子接回去吧。”
二人自然不愿错过皇孙与太子相处的宝贵时间,但又怕小姐居心叵测,一时间难以决择。
到底是母子连心,李良娣经过一番挣扎后,还是把皇长孙领回去了。
小姐也由着她,又问周良媛。
周良媛比李良娣聪明多了,拍了小姐一通马屁,还借口留了下来。
小姐又把离康瑞宫最近的吕才人王才人也给叫了来,刚好凑成一桌推牌九。
赌博能使人心情愉悦,忘掉一切烦恼,更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打了一下午的牌后,三个妃嫔心情大好。
小姐把赢来的钱还给了输的最惨的吕才人,对妃嫔们道:“后宫日子无聊寂寞的很,以后无事都可以来康瑞宫陪我打牌解闷儿。”
……
这日清晨,在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里,小姐发动了。
小姐被有条不紊地送入产房。
得了消息的太子也火速了过来。
我依然谨记小姐的嘱托,不让太子踏入产房半步。
小姐这是第二胎,生产一切顺利,没多久便平安涎小小皇孙。
小皇孙响亮的哭声,如同美妙的乐符,外头的冰霜风雪都变得得温暖起来。hΤTpS://WWω.sndswx.com/
小姐这一胎,意义重大,不但是太子唯一的嫡长子,也是小姐立足东宫的重要法砝。
尽管小姐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帝后也亲自莅临东宫,看望小皇孙。
看着红通通的小婴儿,帝王赐名萧承,封号为定,称定郡王。
嫡长子出世,普天同庆。洗三和满月酒办得格外隆重。皇亲国戚,文武百官送来的贺礼,堆满了康瑞宫库房。负责抄录的宫女,连续抄了三天,手都要抄断了。
夫人也进宫来看望小姐和定郡王。
夫人抱着睡得香甜的小婴儿,满面慈爱,对小姐道:“刚才在永巷见到了太子,太子居然称我为岳母,可把我吓得够呛。”然后问小姐,“我听说,你孕期太子也歇在你宫中?”
小姐回答:“嗯,赶都赶不走。”
夫人又问:“没让太子进产房吧?”
“没。女人生产时是最狼狈最没尊严的,我可不想让他瞧到。”
夫人又笑道:“就目前来说,太子对你还是有几分真心。你也别端着,更别倔着,顺其自然就好。”夫人又郑重交代,“当然,还得时时刻刻保持清醒。千万别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就干出侍宠生骄的蠢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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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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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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