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消停了许久的何氏怎么又出来了。
另一边,顾氏接到何氏的帖子,也愣了片刻,不过等着反应过来,赶紧让下去头的人去请。
何氏的进来后,将顾氏给吓了一跳,整个人憔悴的厉害不说,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因为哭的厉害的缘由。
“亲家这是怎么了?”顾氏从门口一路将何氏迎了进来。
何氏的唇有些干裂,虽说这是夏日里,可是夏日里雨多多是潮湿,并不会嘴唇干裂,一般都是在秋日里,秋老虎厉害,干燥缺水大家的唇才会干成样。
何氏手放在顾氏的手背上,声音低沉,“我,我今日过来是,是负荆请罪来了。”
这话说的,让顾氏愣住了,“亲家这说的哪里的话,若是小辈们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咱们做老人的,该怎么教训便怎么教训。”
顾氏自是不会希望何氏教训自己的女儿,不过面上的话总是要说着好听些。
何氏一听顾氏这么好说话,当场便掉了泪,这才将近来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顾氏就觉得乔故心搬出去住没那么简单,现在才明白,原来在国公府发生了那么多事。
何氏还在自顾自的说着,“我知道我这个老的没当好,我现在也满心的后悔,你瞧着我家不成家的,现在只希望小辈们能团团圆圆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只要故心能回去,亲家让我做什么都成。”
何氏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却也没明说。乔故心让人去国公府请了府医,何氏当时其实并没当回事,觉得沈秋河不是宠着乔故心,想来两个人亲亲蜜蜜的肯定出不了大事。
可人啊,总是怕瞎琢磨,这时间一日日的过去了,她从开始寻思无事,到后来却是越来越不安,越琢磨越吓人。
好不容易派人出去打听了,结果打听回来的消息是,沈秋河惹了宫里挨了罚,还受了伤。
何氏这就沉不住气了,这如今天天天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寻思,最后只能想这么个法子。
寻常的夫妻若是闹了矛盾,新妇回娘家住,若是婆家还想要这个儿媳妇,那就是婆家的长辈亲自过来迎人。
何氏这不就眼巴巴的过来了,纵然她还生气沈秋河,纵然她也还在怨乔故心,可是她也是母亲,到底做不到冷眼旁观。
何氏倒是想先去瞧瞧沈秋河,可乔故心的性子她也了解,不定将乔故心惹怒了,直接寻人将她赶出来,万全之策也只能选这一招了。
顾氏端坐在椅子上,脸色越来越冷,“亲家,两口子的事原不该我说话的,可是你这事办的着实让我看不过眼了,怎么,我家姑娘就是草吗?”
“我家是将姑娘嫁到你们国公府了,不是卖到你们国公府当奴才的,让你们连人都不当的对待!”
顾氏越说声音越大,左右的人也没屏退,就在侯府像训孙子一样训何氏。
何氏全程也不吱声,这就像在茶楼那时候一样,顾氏指着鼻子的骂她们。
等着顾氏说完了,何氏这才站起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今个无论亲家想怎么发脾气,我都认。”
何氏说着起身,将外衣解开,里头只穿着白色的粗布麻衣。伸手将头上的簪子取下,只有一根长长的檀木簪子固定发鬓。ΗtτPS://Www.sndswx.com/
何氏招了招手,让下头的人将准备好的荆条背在身上,“我如今知道错了,现在,我给亲家道歉了。”
说着,便要跪下。
顾氏赶紧给锦嬷嬷使眼色,锦嬷嬷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
让人亲家在自己跟前跪下,怎么也不是个事。
顾氏侧了侧身子,“你我都是做母亲的,若是我下毒害秋河,你作何感想?”
何氏的眼泪就跟流不完了一样,一直往下掉,“亲家说的是,如今我知道错了,现下不求你们原谅,但求能让你们消消气。”
看着何氏将态度放这么卑微,顾氏的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将头转到一边,“如此,那我便要瞧瞧国公府的诚意。”
说完,有些烦躁的起身离开。
屋子里头,就剩下何氏了。
陆嬷嬷看着跟前没人盯着了,有些心疼的想要从何氏的身上将荆条取下,却被何氏给躲开了,“我若连这么点苦都受不住,侯府如何看得到我的诚心?”
陆嬷嬷吸了吸鼻子,尽量不让自己往下掉泪。
本该到了享福的年纪了,现在却做着年轻时候都没做过的事。
人家都是娶了儿媳妇便该享清福了,现在好了,倒是迎了两个祖宗进门。
何氏低着头,“你莫要心疼我。”只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
为了自己的儿子,她其实也能放低身段的。
乔故心过来的时候,顾氏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母亲。”乔故心不解的喊了一声,也不知道家里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顾氏白了乔故心一眼,手却不由自主的拉住了乔故心,“你说说你这孩子,什么事都往下里头压,这么大的事,当娘家的人都死了吗?”
乔故心听闻何氏过来,就已经做好让顾氏知道真相的准备了,看着顾氏生气,乔故心摇着顾氏的胳膊,“母亲莫要生气,女儿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若是真的被人欺负了,女儿怎么也得跑回家,求得母亲为女儿做主!”
顾氏抬手点在乔故心的额头上,“你呀,你这是不知道轻重,万一让那毒妇得逞了怎么办?咱们女人家后头不都活个孩子?”
姑娘家跟男子不一样,男子还能上朝堂,可姑娘家只能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待着。
年轻时候还多少有点心气,可等着年纪大了后,最大的盼望便是子孙安然。
乔故心吐了一下舌头,笑着由着顾氏发怒。
没有孩子的滋味,乔故心又不是没受过,也不过如此。
顾氏念叨了乔故心几句,又心疼的将乔故心揽在怀里,“你这般,让我如何放心?”
声音有些颤,越想越觉得后怕。
娘俩说了一阵话后,顾氏就将乔故心领到院子里,让她瞧着何氏现在穿着中衣背着荆条在屋里站着的样子。
“这种事,母亲还是想问问你,你如何想的?”女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顾氏总得听听乔故心的意思。
乔故心眼神微闪,她着实没想到,何氏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看乔故心久久不说话,顾氏叹了一口气,“罢了,去瞧瞧文芷去。”
乔故心回头看了一眼何氏,“母亲,她。”
“愿意站着便站着,怎么,伤了我的对女儿说句对不住便可以了?”顾氏领着乔故心,那自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长辈又如何,长辈做了错事,只要回头旁人就得原谅了?
何氏不是要表现吗?那就给她机会让她好生的表现。
看顾氏心里有数,乔故心笑着点头,“好,都依母亲。”
乔故心来到乔文芷这,乔文芷已经能起身了,她也是个闲不住,此刻拿着针线又再做活。
“你瞧瞧你,怎么,一日不做活浑身难受?”乔故心笑着打趣了句。
一听乔故心的声音,乔文芷高兴的抬头,将手中的笸箩随手扔在一旁,“大姐姐回来了?”不过是打个招呼,却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乔故心揉着乔文芷的头,“小丫头片子,你这是做什么?”
乔文芷突然抱住了乔故心,“大姐姐,你对我这么好,我这辈子该如何报答你?”
乔故心没防备,因为乔文芷抱的用力,身子跟着都晃了一下,“咱们是一家人,说报答不就见外了?”
手,不由的扶住了旁边的墙,准得有点安全感。
乔文芷抱了好半响才不舍的将乔故心放开,“是,咱们是一家人。”
“瞧瞧你,倒成了一只小兔子了。”乔故心打趣了句,视线却是放在了旁边的针线笸箩上。身子顺势坐了下来,拿在手中仔细的瞧着,“这是为妹婿绣的吧?”瞧瞧这挺拔的竹子,当配冯兆安的君子之风。
提起冯兆安,乔文芷还跟从前一样红了脸颊,“我想着,前些日子为他做的秋衣不一定够。”
“照你这么做下去,妹婿一天换一身衣裳都换不完。”说着,刮了一下乔文芷的鼻尖,“有你这么贤惠的夫人,我若是男子,都想着迎娶你这样的姑娘。”
“大姐姐就会说笑。”乔文芷被乔故心说的,脸是越来越红。
姊妹俩密语,时间过的也快,不知不觉都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用了午膳顾氏便安顿着让乔故心回到宅里去了,至于何氏如何,顾氏没说乔故心也就没问。
如今天长,从侯府回来,天还热着。
乔故心领着人直接去了前头沈秋河住的院子,看着里里外外进出的大理寺的人,沉默不语。
等着终于忙完了,王四出来透气瞧见乔故心在院子里站着,连忙小跑着过来,“少夫人过来,您怎么不进去?”
“我也没什么事。”乔故心随口应了句,视线环顾四周,“我这院子到底小了,你瞧着有什么东西用不着,拿一些搬回国公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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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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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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