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夏见木通朝天翻白眼,尴尬的要死,连忙拽着沈锦霖离开,边走边小声道,“爹,不像你想的那样……”
“什么也别说了,爹都懂。”沈锦霖拍拍女儿的手。
老天,他都懂什么呀!沈初夏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与季翀之间的关系了。
沈锦霖不仅被季翀放出大理寺,还官升一级成为御史台巡按,在官场引起轩然大波,高老太师直接砸了几个杯子,“是谁同意的,谁?老夫都不知道的事,它能作数?”
太师府书房站了一堆官员,个个噤若寒蝉。
“忱儿……”
“父亲……”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凌晨把人从牢房里捞出来,巳时初(早上9点)进的摄政王府,整个过程都由文彦君亲自上手。”
“你就一点没发觉?”高老太师责问儿子。
高忱脸色一沉,抬手。
书房内所有官员跟退潮一般瞬间消失在房间。
“父亲,我阻止了,还折损了几名死士。”
高太师眉头皱成一团,“季翀的翅膀越来越硬了,已是我们心头大患。”他在房间内不停的转来转去,嘴里不停的念叨,“再不除掉,以后想除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高忱掀了掀眼皮,没接他老子的话。
高老太师顿住脚步,像是想到了什么,“能把他引进京城吗?”
“父亲想借刀杀人?”
“有何不可。”老太师眯眼。
耿启儒急匆匆的进了父亲书房,小心关上门,“父亲,季翀竟把沈锦霖放了出来,这是何意,难道他……”
耿太傅双眼凌厉,“不要乱慌。”
“是,父亲。”耿大人被父亲训了一顿,安静了很多,“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耿太傅淡定如山,“只要大魏朝还姓季,我们就永远是季姓臣子。”
“父亲……”耿大人惊讶呼声。
沈锦霖以为女儿带他去摄政王府厨房吃饭,没想到竟出了王府,“你能自由出入王府?”一个侍妾可以这样随意?
老父亲这是什么眼神?
沈初夏无奈道,“爹,我都跟你说了,我只是摄政王府的编外门客,当然是自由的。”
编外?意思听得懂,沈锦霖却是头一次听说,总觉得这词新鲜,不过他心思不在这上面,仍旧疑或,“真的?”
“是啊。”沈初夏道,“要不然刚才那些阍人怎么不拦我。”
季翀居然能别具一格用女门客,这可是前无古人啊,沈锦霖思路终于跳到他温吞柔弱的女儿什么时候像男人一样成为门客了。
心中很是吃惊,面上不显,跟在女儿身后,去了一家中等酒楼吃午饭。
中等酒楼,就算他曾是从五品礼部员外郎时也难得进几回,女儿带他过来吃饭,竟随意平常的很,沈家的条件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吃到八成饱,沈锦霖忍不住问出声,“三天后,我就要去南方上任,你……”
“我跟爷爷、娘亲回云北镇。”
竟真跟季翀没关系?
“刚才在王府里你说……”
“我已经让茴香去北护城河俞老板那里,他会请人带信让爷爷他们过来。”
“你爷爷他们怎么会住在……”
“云北……”
沈初夏把沈元两家如何从彭城战乱逃出,又如何来京城找他,及到京城后所遇的一切给他讲了个大概,当然,当中尽量缩小她所做的事,尽量说沈爷爷、沈大伯这两位男主人在颠沛流离中所发挥的精神力量。
听到最后,沈锦霖感觉奇怪,“既然不是你的原因,那摄政王为何会放了我?”
“这……这个……”沈初夏嘻嘻一笑,“他缺人手呗。”
沈锦霖望了眼女儿,“虽然我出来才小半天,可在摄政王府等待的时间里,我听到了幕僚门客们的议论,科考恢复,有近二百名进士需要安排,怎么会缺人?”
“也许……虽然进士很多,可像爹、像储大人这样有经验的官员不多嘛,殿下大概没时间培养新人,干脆用你们这些有经验的官员。”
事情绝对没有女儿说的这么简单,沈锦霖摇摇头,男人们之间勾心斗角之事,他不想让女儿知道,他的女儿就该简单幸福的生活在后院,家中的一切风雨该由父辈及兄弟们解决。
低头,他吃完碗中饭,又把汤喝完,桌上点的菜基本都清了,他要去付账,一摸袖袋,他这个从牢里刚出来的人一文没有。
老父亲脸色一红。
沈初夏忍不住笑了,“爹,我去。”有时候,大男人主义也挺可爱的。
出了酒楼,沈安夏带沈锦霖去北护城河客栈。
俞老板看到她,连忙说:“已经快马加鞭去云北了,估计明天一早消息就能到你爷爷哪里,他们两天后下午就能到。”
“这么快?”
“送消息快,两天路程只要一天,主要是人多行车慢。”
也是,沈初夏连忙谢过他,“父亲,这是俞老板,我们在京一年多时间多亏他照应。”
沈锦霖连忙行大礼,“多谢俞老板,日后如若有机会沈某一定当涌泉相报。”
“这……这……沈大人言重了……”俞老板刚要说是沾了他女儿的光,被沈初夏眼神制止了,眼睁睁的看着五品大员给他行了大礼。
他双手不知朝哪里放。
沈初夏避免俞老板尴尬,连忙安排沈锦霖休息,“爹,你先生睡一觉,等醒来,我让郎中给你把把脉,再开些药治治冻伤。”
尽管在摄政王府收拾的很干净,穿得也很好,可女儿到底是小棉袄,还是看到了他手、脖处的冻伤,内心又是一软。
有女儿就是好啊。
刚出大狱的沈大人放下一切杂事,先睡了一觉,所有一切都等醒来再说。
沈大人是放下一切好好睡一觉了,沈初夏心情沉重的根本没办法坐稳,趁老爹睡着,她去找了老憨佗。
“佗叔,有没有能力卓越的被贬官员介绍两个。”
“你有能力起复他们?”
沈初夏撇嘴,“没有。”
“那你问这些做什么?”
“想给我爹找个厉害的师爷。”
为了救出沈锦霖,沈初夏可没少打听他,总体上来说,他是个文人墨客,能爬到礼部员外郎一职,除了文采,运气也是其中一部分。
论在官场中的能力,她觉得勉强及格。
季翀派他去衡南与储大人一道解决水患后的腐败之事,不是她小看沈、储二人,以他们二人根本解决不了。
“别忘了,沈储二人不过是季翀放在明面上的官员,实际上真正的执行人是封世子封珵……”
“封珵是谁?”
“……”老憨佗满眼你开什么玩笑的样子。
“难道是封少鄞?”
老憨佗嗤笑,“名跟字你分不清,还是搞不懂?”
“我……”她本来就分不清嘛,沈初夏糗大了。
原来封世子叫封珵,字少鄞。竟跟前世她暗恋之人同名同姓。
诶!
“叹什么气。”老憨佗嗤鼻,“封世子此人绝不像你们看到的那么温润如玉。”
“明白。”能在天潢贵胄中混得风声水起的公子哥能简单嘛。
“那你还要找吗?”
沈初夏点点头,“至少给他找个会打的护卫。”
“这个没问题。”老憨佗答应给她爹找个好护卫。
张斐然听说沈小娘子的父亲出狱,特意带了一份礼物过来看望。
“张大哥,你太客气了。”沈初夏很不好意,为了避开张姝然,她已经很久没去张家找他了。
张公子言谈举止温文尔雅,如谦谦君子润润如玉,沈锦霖很是欣赏,邀请他坐下,不知不觉就聊起来,颇为投缘。
“以前就曾听说沈大人文采斐然,今日一见,果然非凡,不知以后能否叨扰一二。”
“怕是不能。”见年轻人失落,沈锦霖温和一笑,“至少最近不行。”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却是为何?”
沈初夏替他爹回道,“要去南方出差。”
“原来如此。”
两个文人一来一去,沈初夏受不了这个酸味,越来越对季翀派他去衡南表示疑惑,难道季翀以这种方式干掉他爹?
摄政王府偏厢里,碳火正旺,里面温暖如春。
季翀与封世子二人对坐而饮。
“为何选储良俊与沈锦霖?”封世子笑问,“难道是给我做掩护?”
季翀嘴角微扯,“不办了南方之事,你就不要回来过年。”
“这么狠?”封少鄞笑问,“前段时间,我还觉得你不急,怎么突然又急起来?”
季翀垂眼,“该慢就慢,该快就快。”
封世子莞尔一笑。
苏觉松从袖管里掏出一份名单,“这是给你补充官员的名单,九层是今年的进士,还有一层是培养几年之久的储官,终于到可以用他们的时候了。”
“我就说嘛。”封世子接过名单塞进袖子,“那我明天就出发。”
季翀抬手喝了半杯,放下酒杯,好像很随意道,“等两天。”
封珵抬眉,“你的意思是让我等沈锦霖?”
云北镇沈家现在乱套了,哭的哭,收拾的收拾,整个院子兵慌马乱。
沈明熙坐在高高的走廊上,等众人收拾一起进京。
沈小秋七岁,她对爹一点记忆都没有,只能问沈明熙,“我爹有胡子吗?跟大伯长的一样吗?”
沈明熙一脸不屑,“还是让你娘不要哭了,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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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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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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