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许敬宗知道以后可能会失去江南士族的信任和支持,但他不得不如此。
本来就是想通过构陷杨帆抄袭,毁了他的名声,让李二陛下打消向江南伸手的想法。
可如今不仅没能把抄袭这顶帽子扣到杨帆头上,反而被杨帆一通操作,把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刚刚黄贲不知收敛的一番话,显然已经惹恼了皇帝。
要知道黄贲一行人可不仅仅是代表自己,他们齐齐出现在长安,就是代表着江南士族的前头哨。
说起来,徐敬宗作为江南士族在朝廷的代表之一。
今天若是能够让杨帆抄袭一事坐实。
那江南士族便可用此理由表明抵触皇帝染指江南士族利益的决心!
在他们看来,只要把李二陛下打算派去江南的杨帆摁下去,那江南就永远是他们这些土皇帝的地盘。
可一切被黄贲玩崩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江南士族就乖乖听话,不敢抵触和违抗皇帝的命令。
要知道,江南士族在江南经营了几百上千年,势力根深蒂固枝繁叶茂,早已渗透到了各个角落。
可以说,即便是朝廷的政令,若没有江南士族的配合,根本就不可能顺利的推行。
但江南士族即使想反抗,他们也要找一个理由来隐晦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若真的能够构陷杨帆成功,即使皇帝也拿他们无可奈何。
如今没有了理由,他们当然不敢将这份抵触放在了明面上来。
毕竟,如果再没脸没皮的继续纠缠,那就是质疑皇帝的无上权威!
刚刚杨帆被逼着连写两首诗词来证明自己的才华,来驳斥抄袭的指控,而黄贲却毫不作为。
两相一比较,高下立判。
若他们再不知好歹,继续胡搅蛮缠,定然会惹得李二陛下痛下杀手。
毕竟,如果没有理由还想抵抗朝迋,不免让皇帝多想。
江南士族这是要干嘛,眼里还有他这个皇帝么,想造反不成?
李二陛下这边,自从听了杨帆的建议,打算在江南设置统一的海贸衙门。
原本也只是想让国库变得更加充裕,并不想惹得江南动荡生灵涂炭。
当然,这不代表着皇权可以遭到质疑!
当帝王的权力一而再再而三遭到挑衅,李二必然要采取铁血的手段予以镇压,否则何以令天下人臣服。
因此,最终的结果是看江南士族怎么做!
不过,即使许敬宗表达了服软的意愿,但黄贲却脸色煞白,吓得汗如雨下,浑身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此时他心里后悔不已,早已将许敬宗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
特么出的什么馊主意,不是说万无一失么?
如今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这岂不是害人?….黄贲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他不想死啊。
二十几岁的年纪,正属于人生最辉煌的阶段,还没享受够呢!
更何况,现在已经不是他一个人死不死的问题,而是能不能不连累到整个家族,甚至所有的江南士族。
为了小命着想,看来真要表达自己的态度才行。
想到这儿,黄贲赶紧说道:“陛下,草民罪该万死,一时出言无状,还请陛下宽宏大量!”
“不过,正如许侍郎所言,此词的归属问题难以辩别,某以后将不再深究。”
“当然,不管如何,草民苟心沥血求学十几载,就是为誓死效忠于陛下,请陛下给个机会。”
黄贲知道,若此时再不表态,皇帝必然震怒。
若真逼李二陛下举起屠刀,那自己不仅成为刀子之鬼,更可能会成为家族的罪人!
只是可惜啊!
原本还想借机一举成名,为以后的仕途铺路,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筹码,有高的。
现在却是不得不将自己的脸伸出去让人打,还要笑脸相迎,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黄贲真想狠狠的给自己来几个嘴巴子。
早知如此,自己挑起这个事端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呆在江南当二世祖不香么?
此时黄贲心里肠子都悔青了,只希望李二陛下能够饶他一条小命。
许敬宗和黄贲相继表态,令李二陛下欣喜不已,忍不住眉头一挑,差点欢呼出来!
没想到心心念念的江南海贸,就如此轻易的尽归朝廷掌控了,这可是妥妥的肥肉啊。
越想越高兴,李二陛下不由看向装逼的杨帆。
这小子虽然平时很气人,但关健时候还真是妥妥的福将。
虽然很高兴,李二陛下却没有露出半点喜悦之情。
作为皇帝,这点城府还是有的。hΤTpS://WWω.sndswx.com/
李二陛下脸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江南士族让出的利益并不值得他欣喜,这不由让杨帆暗暗好笑。
前后联系起来,杨帆又怎么能不知道自己被人诬陷抄袭的原因?
一切都是利益在作祟!
朝廷想要分一杯羹,江南士族不愿意让利,仅此而已,也才有了今天的这场闹剧。
现在杨帆用两首诗词堵住了江南士族讨伐的借口,让江南士族的人服软,等同于朝廷又多了一项收入。
这为李二以后东征高句丽提供了钱粮的保证。
如此一来,李二陛下就可以准备东征计划。
一旦征服高句丽,他就成为名副其实的千古一帝。
想到不用几年便可得偿所愿,李二陛下顿时喜形于色,恨不得大笑几声发泄心头的情绪。
看着高兴又不敢笑的李二陛下,杨帆暗暗鄙视不已。
这家伙就是喜欢装叉!
当然,作为下属,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本事,杨帆当然不会作死揭穿。
虽然李二陛下觉得很满意,但杨帆却不想收手。….既然黄贲想让自己万劫不复,那也让这家伙尝尝绝望的滋味。
于是,杨帆看着吓得半死的黄贲,问道:“你刚刚说我们都没有证据证明《明月几时有》这首词的归属问题,此事就此揭过,对不对?”
黄贲疑狐的抬起头看了杨帆一眼,点头说道:“不错,在下就是这个意思。”
杨帆嘻嘻一笑,说道:“你先前不是质疑我抄袭你的词么?既然你没有证据,那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杨帆转头看向李二陛下:“黄贲诬陷微臣抄袭,毁了微臣的名声,现微臣状告黄贲诬陷忠良,抄袭了某的诗词还贼喊捉贼,还请陛下为我做主啊!”
听到杨帆的话,李二陛下眼角直抽抽。
你小子还知道有名声啊!
每次都惹事生非,何曾见过你爱惜名声?
还没等李二陛下说话,黄贲却跳了起来:“杨帆,你说我是抄袭你的诗词,你可有证据?陛下当面,岂容你胡言乱语?”
黄贲心虚了!
若杨帆真有什么证据,那他这一辈子就完了。
一介草民诬陷当朝县公,即使不死也脱层皮。
很快,黄贲又冷静了下来。
在他看来,若杨帆真有证据证明那首词是他写的,为何不早一点拿出来,显然杨帆是虚张声势。
不仅黄贲如此想,在场的所有人也认为杨帆是胡扯。
杨帆并没有理会揭斯底里的黄贲,而是对着许敬宗缓缓说道:“众所周知,《明月几时有》这首词是某在秋夕午时在望月楼所作,当时有很多大唐的大儒和学子都可以为我作证,其中就包括孔颖达和许侍郎,某说的对否?”
“万年县公说得不错。”杨帆的这番陈述确实是当日的情景,许敬宗想否认也不可能。
更何况,当时孔颖达和众多学子也在场,想否认也不可能。
听到许敬宗的回答,杨帆看向陈学礼,继续问道:“陈老,您先前说过,黄贲拿出这首词的时间是秋夕当日,子时已过,对否?”
陈学礼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杨帆笑得更欢了,眼神在众人的身上划过,而后死死盯着黄贲厉声喝道:“黄贲,我作这首词在先,你拿出这首词在后,这不是你抄袭我的词是什么?你还敢狡辩?”
黄贲顿时慌了神,言辞闪烁的说道:“你有什么证据?再说了,我们作出这词的时间只相差几个时辰,凭什么就说是我抄袭你的?长安与江南相隔千里,我总不能飞过来抄袭吧?”
见此情景,杨帆呵呵一乐,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长安这边一定有人把这首词在几个时辰之内送到了千里之外的江南。
想到这儿,杨帆根本不给黄贲缓过来的机会,大声质问道:“你当然不可能长翅膀飞到长安来,但却有一样东西可以在几个时辰之内飞到千里之外的江南。”….黄贲面色大变,强言狡辩道:“你胡说,这世间怎么可能有东西几个时辰便能飞到千里之外?”
杨帆笑而不语。
在这个没有飞机高铁的时代,送信最快的莫过于信鸽。
据杨帆了解,信鸽用于军事情报传递应该是在北宋时期。
虽然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用信鸽传递信息的成熟渠道。
但饲养信鸽在华夏有几千年的历史,难免有一些奇人异士能够发现其中的便利。
信鸽每小时的飞行速度是150公里左右。
用六七个时辰,绝对能够到达千里之外的江南。
当然,这种信鸽绝对是万里挑一的。
于是杨帆言辞凿凿地道:“当然有东西能够在几个时辰之内飞到千里之外的江南,这个传递消息的就是鸽子。”
“是不是长安有人把这首词带给你,让你据为己有,以便今日故意诬陷于某?”
“若你老实交待,我可以恳请陛下重新发落,若不然,依你诬陷朝廷命官之罪,抄家灭族足以。”
见杨帆一语点破,黄贲直接破防了,难以置信的叫道:“你是怎么知道鸽子可以传……”
只说了一小半截,黄贲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被杨帆坑了!
杨帆怎么知道这么清楚,这家伙是人是神?
刚刚这小子不断给自己压力,就是为了让自己说错话,自己果然上当了。
虽然话没有说完,但从大家那异样的眼神可以看出,自己栽了!
果不其然,李二陛下哪能让黄贲逍遥法外,在声声惨叫中被拖出了正堂。
众人都知道,黄贲即使能够侥幸活下来,这一辈子完了。
一时间,正堂内陷入了死寂。
最后,还是一声叹息打破了沉寂。
只见陈学礼一脸颓败的说道:“老夫老眼昏花,居然为这样的人做证,实乃平生之耻。”
“从今往后某定当归隐山林全心研学,不再理会世间纠葛,今日之事,还望县公不要见怪。”
杨帆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陈老多心了,这一切都是那些狡诈的奸人所为,与你有何干系?若是您归隐,岂不是帝国一大损失?”
陈学礼敬佩地道:“万年县公心胸宽阔,果然异于常人,老朽惭愧!”
“县公才高八斗,不知可否为老朽做一首诗词,也不枉老夫长安之行?”
杨帆没有拒绝,直接摆出一个文豪的架势,单手执笔,刷刷开始在宣纸上奋笔疾书。
一侧的许敬宗看着杨帆专注的神情,再看看一张接着一张的宣纸,呆若木鸡。
许敬宗微微定下神,想到流传于长安的那句话:“此子乃宰辅之才也……”
这本是李二陛下的随口之言,是表达对杨帆的看重,然而现在,却让许敬宗感触良多。
杨家本来只是一个落寞的勋贵。
因为出了一个杨帆,这才水涨船高,隐隐有崛起之势。….可是与大唐众多世家相比,仍然不值一提,犹如皓月与萤火。
但是现在来看,许敬宗却有些忧心忡忡。
许氏的二代甚至三代之中,小的小,纨绔的纨绔,有才华的后辈根本没有几个。
最有才华的大儿子许章,也死在了科举考试中。
剩下能撑得起门楣家业的,却一个都找不出。
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许氏作为江南士族,必然会受到皇帝的打压和削弱。
许氏定会呈现出下降的趋势。
反观杨家,却已然有一飞冲天之势。
杨帆甚得皇帝信重,在朝中人脉宽广。
别看在杨帆几次遭遇危机的时候都没有什么人站出来支持。
其实那是未到紧要关头。
一旦杨家的根本利益受到动摇,杨帆的人脉必会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房玄龄、程咬金、李绩……这些人,谁敢轻视?
这几家的年轻人可是已经绑在了杨帆这辆战车上。
最重要的一点,杨帆还是皇帝的女婿。
当然,杨帆也足够优秀。
无论才华、能力,各个方面都足以碾压同辈。
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敛财。
在长安年轻一代中独具一格,而且号召力极强。
只要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未来不可限量,简直就是帝国未来的柱石!
许敬宗不禁怀疑,跟这样的人为敌真的值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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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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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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