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有段时间没清理雪了,只扫出来了一条小路,两侧厚厚一层,上面散乱着一些鞭炮的红色纸屑。
窗下停着一台军绿色的三轮挎斗摩托,这可是好东西,看的三个人眼睛直放光。
郝东海他俩的脏衣服,都塞在了一个破帆布兜子里,支好自行车,他伸手把兜子摘了下来,三个人随着徐丽往屋里走。
“不用换鞋......”
虽然她这么说,周东北还是第一个脱了鞋,郝东海也连忙跟着脱。
进屋脱鞋,周东北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对于这个年代绝大多数人来说,还都十分陌生,甚至别扭。
沈波在后面扭扭捏捏,周东北回头看了一眼,差点没笑喷出来,他的两个大拇脚指头都露在了袜子外面。
沈波唯恐徐丽看到,慌忙套上一双布面拖鞋,可他的脚太大,脚后跟都露在了外面。
周东北看了一眼郝东海手里的兜子,轻声说:“先放这儿吧!”
郝东海把兜子放在了鞋架旁。
“快进屋!”徐丽客气着。
客厅很大,比梁建国家大了一半不止,到底一个是正职一个是副职,还是有区别的,不过同样铺的都是大红色的实木地板。
宽大的纯牛皮弹簧沙发,实木组合柜上摆放着一台18寸索尼彩色电视机,一旁还有落地式、胶片电唱机。
墙角有个一米多高的木质大钟,看着十分古朴,落地电风扇上面套着白色布罩,上面还绣着两只鸳鸯......
东北很多人家爱用布罩子,唯一的几件电器都得罩起来,还有人家喜欢按布帘子,什么都得挡起来。
看到上面那两只鸳鸯,周东北想起一句诗: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鸳鸯在人们看来一直是爱情的象征,其实鸳鸯还真不是一夫一妻的动物。
它们只在春季交配期间形影不离,在整个生殖期鸳鸯会共同生活,养育幼崽。
但生殖期一过,就会分道扬镳,重新奔向新生活。
重点是,多数雄鸳鸯都会在生殖期时寻花问柳,典型的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
鸳鸯这种过日子方式,在东北叫搭伙过日子。
望着眼前的一切,郝东海不动声色,可沈波的眼睛明显不够用了,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什么都新鲜。
“老方?老方?”徐丽喊了起来,随后笑道:“你们坐,这家伙还在睡觉,这几天酒喝的太多了!”
客厅有些凉,脱鞋都明显冰脚,三个人都没坐。
方振穿着一套便装,披了件棉袄,打着哈欠从东侧一个房间走了出来。
“方局!”周东北打了招呼。
尽管昨天喝酒的时候,他已经随着徐辉改口喊了姐夫,可此一时彼一时,这时候再这么叫就是不知深浅了。
“小周啊,”方振笑着大步走了过来,“来了,这两位是?”
“方局,这就是我和您说的那两个朋友,我今天带他们来看看!”
“方局长,过年好!”
郝东海和沈波分别打了个招呼。
“好好好!你们好!”方振打着哈哈,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惊讶道:“你俩当过兵?”
郝东海“啪!”一个立正,随后又是一个极其标准的军礼:“报告首长,铁道兵2师8团汽车一连郝东海,1979年参军,1983年退伍!”
沈波同样一个标准的军礼,平时那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也是端正起来:“报告首长,铁道兵2师8团汽车一连沈波,1979年参军,1983年退伍!”
“2师8团?”方振好一阵惊讶,略一思索,“那不是89308?”
郝东海和沈波更是吃惊,异口同声,“您怎么知道?”
方振神情严肃起来,把披着的棉袄放在了沙发上,随后,立正,敬礼,“53897,老兵方振!”
一旁的周东北默不作声,这就是他让俩个人穿这身衣服的目的,因为昨晚在酒桌上他清楚的看到,方振红着眼圈说自己退伍太早了,没能赶上部队上前线,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53897?”郝东海一脸惊喜,“我们当年并入的部队就是53897,真是太巧了!”
方振点了点头,“我也是听一个老战友打电话说的,所以我才知道你们的代号!”
“快,”他做出请的手势,“过来坐!”
四个人坐在了沙发上,方振拿起茶几上的软中华,郝东海连忙先给他点燃。
三个人聊起了当兵的那些事儿,越聊越热乎。
周东北靠在沙发上,面带微笑,一句话不说。
他给自己的定位十分准确,今天红花两朵,而自己就是一片微不足道的绿叶。
“83年退伍?怎么就退了呢?”方振问。
郝东海一脸惭愧,“当年集训后,我们就紧急开拔到了前线,后来又都受了伤,撤回到了春城修养,82年春天上去了七个月,又一次捡条命回来......”
“七个月,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猫耳洞里,山里的蚊子又大又凶......”
“我们坚守的是116号阵地,距离安南军阵地不过几十米!”
“我军前沿大多数支撑点阵地,都是以班或加强班为单位,有的警戒哨位上只有两三个人,一个步兵连会分散配置在若干个阵地上的猫耳洞、天然洞穴以及掩体工事内......”
方振唏嘘不已,半响又问:“伙食怎么样?”
郝东海笑了笑,“还不错,我们是一类灶,每人每天五毛二分钱的标准,不过,作战期间,伙食费并没有特殊补贴。”
“对了,供应的军用罐头、压缩干粮是不计入伙食费标准之内的,听说现在的伙食费已经增加到了六毛八,应该比我们那时候好一些了......”
说起这些的时候,郝东海的语调平淡,看不到一丝丝的悲伤和痛苦,也不让人觉得他在炫耀什么。
可说起一些战事时,尤其是那些牺牲的战友,很快,他的眼睛就红了。
“那些年太耽误事儿了,很多苏式武器甚至都生了锈,像我们这样的新兵,完全是在战场上得到的锻炼,可伤亡实在是太惨重了......”
方振也红了眼睛,一声长叹,“是呀,近二十年没打仗,导致我们的战力受到严重损毁,没有军衔制度,指挥体系又严重紊乱!”
郝东海点了点头,“各个方面原因都有,后勤补给情况不理想,补给车辆不足,前线指战员又无法适应现代化战争,仍然使用老式战术,导致兵员重大伤亡。”
“仅仅是79年的2月17日至3月16日,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们就牺牲了6954人,伤21000多人......”
客厅里安静下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你俩命大,立了几等功?”方振问。
“都是个人三等功!”
方振点了点头,又问:“方不方便看看你们的伤?”
沈波笑道:“那有啥,都是大老爷们!”
方振也笑了,朝里屋喊了起来:“丽丽,你可别过来!”
四个人哈哈大笑,冲淡了先前那种莫名的悲伤气氛。
看到郝东海身上的伤以后,周东北不由好一阵揪心,他的小腿肚子上有个对穿弹孔,肩头、肚子和后背上都有弹片留下的疤痕和刀伤。
再看沈波,更是吓了他一跳。
沈波身上的伤疤比郝东海多了一倍还多,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两个人穿好了衣服,方振站了起来。
三个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刚要起身,方振伸手往下压了压,随后,他端端正正给两个人敬了个礼。
“首长,您别......”郝东海连忙站了起来。
方振一动不动,黝黑的脸庞神情肃穆,一双虎目泛着泪花。
沈波也慌忙跟着站了起来。
两个人一起立正,敬礼!
三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一切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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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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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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