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丈夫,具有法定义务的、和她相互扶持一生的丈夫,是徐宁桁,她有婆婆,是徐宁桁的母亲,他们才是一家人。
他鼻尖闻到了血腥气,却觉得身体有些发冷,无论是脚上还隐隐作疼的伤,还是后背的痛,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走了过去,他此时无名无分,站在这里格格不入,其他的人要么是闻柚白的亲人,要么是她的丈夫,而他呢?一个被她所厌恶的、总是不停骚扰她的前任。
他脑海中的空白期已经过去了,现在是一大片的记忆不停地涌入,挤得他神经痛得一抽一抽的。
在他送她来医院的路上,她还没失去意识,他怕她睡着,一直跟她说话,喊她的名字是,只想让她不要沉入黑暗中,她口中轻声呢喃着什么,他分神凑近了听,有时候喊疼,有时候喊的却是……宁桁……
或许那把刀捅的是他的心脏。
他自嘲地想,她现在遇到危险的第一选择就已经不是他了,也根本不会想起他,她心里只有徐宁桁了。
曾经呢?她上高中那会,以为他就是给她写信的笔友,两人关系好了一些,她就会对他撒娇,尽管他冷沉着一张脸,她却像看不到他的冷漠,大姨妈疼了也会缠着要他安抚,读书累了,也会小心翼翼地趴在他的腿上,说她要好好休息。
医生正在跟徐宁桁说闻柚白的情况,不至于危及生命,但也很危险,就看今晚她的情况了,正常明天早上就会醒来,今晚需要观察……
徐母焦急又带着微弱的希冀问道:“那……孩子呢?”
医生没明白:“什么孩子?”
“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她没怀孕。”医生语气平静,微微皱眉,“先让开一下,病人要回病房了。”
徐母还想问什么,被徐宁桁拉到了旁边,徐宁桁此时的脸色很平静:“妈妈,你想知道什么,我会告诉你的。”
徐母胸口起伏,好像也明白了什么,她抿了抿唇,脸色变了好几次,又是失望又是愤怒。
谢延舟只看了一眼徐宁桁,眼里浮现讥讽和鄙夷,拿怀孕欺骗自己的妈妈,徐夫人肯定会因此怪上闻柚白。
医生现在也没多说什么,另外一个医生也出来了,他是谢延舟找来的医生,所以,主动跟谢延舟说了情况。
谢延舟静静地听着,心才慢慢地落回远处,此时此刻才有了真实感。
她还活着,就算她流了那么多血,但她还会醒来,会睁开眼睛,无论对他笑,亦或是对他冷脸以待,无论是爱他,还是恨他,她还是那个鲜活的闻柚白。
在等待她手术的几小时内,他恐慌起虚无缥缈的未来。
没有了她,人生也变得没有了意义,他有再多的权势和金钱,又有什么用,若是那个曾经贪图他权势的她不在了。
无形的丝线将他的心脏牢牢地束缚着,他心悸得厉害,胸口空空荡荡。
*
闻柚白需要休息,医院也待不下这么多人,徐宁桁是她的丈夫,自然要留下陪她,而谢延舟不肯走,也没人能赶走他。
徐母离开前,看了谢延舟好几眼,闭了闭眼,把徐宁桁喊走了。
母子俩走到了偏僻的角落里,徐母也奔波了一晚上,满是惊吓和疲劳,她声音沙哑:“宁桁,你和柚柚到底怎么回事?”
徐宁桁说:“怀孕的事情,是我一人自作主张,柚柚一开始并不知道,我怕你们不同意我和她结婚,所以擅自决定,撒谎欺骗你们,因为你们肯定会因为怀孕,而同意我们的婚事,妈妈,我以为我们能很快婚内真的怀上孩子,到时候再告诉你们真相。”
徐母听得荒唐,看着徐宁桁,像是不认识他了一样,这是她的小王子、小天才,从小到大都很乖巧,就算偶尔不听话,有他自己的想法,这都很正常,可是……
“宁桁,你怎么能在这么大的事情上欺瞒我们?是怀孕,是有个新生命,不管你们有多想结婚,你们不能拿这种事欺骗父母。”
徐母就算再温柔得体,这时候也难免生气,她期待这个孩子好久了,准备了那么多东西,现在突然告诉她,这一切都是骗局,她和她的徐先生被这两个小年轻给骗了。
徐宁桁有些累:“妈妈,跟柚柚无关,她一开始也被我瞒着,是前不久她去医院体检,你跟她说怀孕的事情,她才知道你误会了,后面她想跟你解释,但顾虑到我们的母子关系,所以让我自己跟你解释,但我没有及时解释。”
徐母沉默了许久,她听明白了,不关闻柚白的事情,柚柚本身就是个好孩子,可是,宁桁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撒谎,自从认识了闻柚白……他们都是好孩子,就是不适合在一起……
“宁桁,你问过柚柚,她愿意和你结婚生孩子吗?你们婚后没有孩子,是她不想要吗?”
徐宁桁眼皮轻跳,微微叹气:“妈妈,她都和我结婚了……”
“你看到今晚的谢延舟了吗?他根本就没想放手,他如果真的不想要柚柚了,他这个时间点会在这吗?会想着一整晚都守着吗?你把柚柚当作妻子,那她呢?”徐母说到这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现在情绪失控,因为发觉自己被欺骗,一心期待的孩子根本不存在。
但她不能再说什么恶毒的话了,因为柚柚是个好孩子。
徐宁桁看着自己的妈妈:“妈妈,那是谢延舟的事情,我和柚柚是夫妻,谢延舟想纠缠,我也没有办法。”
徐母有些难过,但她也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幸福,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妈妈。
徐宁桁喉结滚动,声音淡淡:“妈妈,孩子的事情或许也没那么重要,就算柚柚之前怀了,今晚孩子也会没有的,我们反倒会更伤心,你还会因此而内疚。”
徐母轻轻摇头:“这不一样。”
根本不一样,她怎么能接受,这两人为了结婚骗了他们徐家一家人?宁桁还变坏,学会了撒谎。
她又想起闻柚白在事业上的拼搏,眉心狠狠一跳:“柚柚该不会不想再生孩子了吧?现在很多年轻女孩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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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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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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