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黄纸X5000。”
杜守义看着空间,他知道等待的东西终于来了。它不是晋代最好的纸,却恰恰是王羲之的日常用纸。
前文提过,晋朝的书写用具,书写习惯与后世是不同的。在东晋末年,朝廷颁布过一条命令:‘古者无纸故用简,今诸用简者,以黄纸代之。’
这道命令很有意思,我们可以看到在王羲之的时代,黄纸和竹木简是共存的。而且黄纸是日常主要用纸。
黄纸是什么?是晋人用防蛀的‘黄檗汁’浸染麻纸所得。未裁切的整张黄纸差不多二十多公分宽,五六十公分长短,厚实牢固,韧性极佳。
黄纸是日常纸,那就肯定不是最佳、最贵,是性价比最
高。
王羲之写《兰亭序》时用的就是比它高出几档的‘蚕茧
纸’。《世说新语》就有记载:‘用蚕茧纸,鼠须笔,遒媚劲健,绝代更无。’
蚕茧纸是什么呢?它并非蚕茧所制,用得是楮树皮。
楮树皮纤维细腻,还包着一种独特的胶衣。造出的纸白如蚕茧、细如蚕丝,故此而得名。所以蚕茧纸又有‘凝霜纸’,‘银光纸’之称。听说过苏轼的最爱‘澄心堂’纸吗?那就是楮纸。
到了现代时常有人混淆,认为‘黄纸’和‘硬黄纸’是一种东西。其实不太对,这是两种纸。
晋代的书法作品传到唐朝已经几百年了,唐人对它们采取了一种保护措施:用熨斗烫上一层腊。就像后世做了一层塑封一样。
岁月久远,即使蚕茧纸、藤纸也会纸本泛黄。所以唐人又玩起了仿古。
他们会把新麻纸用上文提过的‘黄檗汁’浸透,再烫上一层蜡。由此诞生了一种颇具古韵的名纸‘硬黄纸’。
硬黄纸是唐朝特色。宋朝的皇室子弟赵希皓曾说过一个‘秘密’:今世二王真迹或用硬黄,皆唐人仿书,非真迹。
有了他这句话,在后世的古玩行业里,‘硬黄’一词便专指临摹本了。
话题越扯越远了,咱们往回再拉拉。
黄纸虽然不起眼,但因为是用‘麻’、‘藤’所制,也不便宜的。东晋朝的社会风气是:正式场合用丝帛或者侧理纸、蚕茧纸之类的高级‘白’纸,日常就用黄纸。至于竹木简,那是‘穷’人用的,穷到朝廷都看不过眼了。
至于王羲之...书法家需要大量练习,蚕茧纸肯定不经他造,他日常书写练习用的就是黄纸。
东晋人用纸不同,书写姿势也与后世不同。
高桌、椅子在宋朝逐渐普及,东晋时文人多用低案,有时随便写写时甚至不用案。
席地而坐,一手拿纸,一手拿笔,悬空而书,传承着竹木简时代的书写习惯。这些你去看《校书图》,《女史箴图》时都会有发现。
一手纸,一手笔写什么最方便?当然是行草了!
况且东晋人崇尚自然,行草也最符合他们的心性,所以行草发展优先于楷书也不是没理由的。
事物发展回溯去看,一定会多少找到些符合它们的逻辑。
纸不同,书写习惯不一样,如果不了解这些很难彻底弄懂晋人的笔势。
历史上曾有个牛人,为了写好王羲之,全盘复刻了王羲之时代的‘装备’。那就是元朝的李倜。
李倜不但纸、笔,书写方式全盘模仿王羲之,甚至他的书房也叫‘拟晋山房’。景致、摆设、用具全按晋人习惯进行布置。这个该怎么称谓?真人实境还原?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李倜是单纯的模仿者吗?很多人这么认为。但后世的陈振濂教授为他说了一番公道话,称其是“被遗忘的一代大师”!
“我们只知道赵孟頫而不知有李倜。究其原因是赵孟頫具有‘文人班首’,‘书画领袖’,‘当朝权贵’,‘宋朝旧王孙’的复合形象,比起单一的书法家李倜自然更会引起世人的认同和推许。”
杜守义对此十分赞同。世人评论书法高低时总免不了取其官位,启功先生评论颜真卿时也有过类似论述。
而且他的收藏中有李倜的一幅字,就是金贝勒那批古玩中的一件,当时见了简直惊为天人。
至于说李倜继承多,创新少...杜守义要说:人家本来追求的就是‘晋韵’,是正宗技法,和你们‘写意流’玩创新的是两条路子。
其实书道之路根本不用刻意创新,三十三重天,一步一个面貌,境界到了自然会有变化。
想搞创新的把古人的东西吃透了吗?还没学会走就嚷嚷着要学三级跳远可不行。
说一千道一万,杜守义是铁了心要顺着王羲之这把梯子往上攀爬的。他要走赵子昂、李倜‘复古迫晋’的老路,要先把王羲之囫囵个先吃透了。
至于‘创新’。相信没挂之前,他那棵杜氏笔意的幼苗应该已经长得老高了吧...
有了新纸自然要试试笔。到了晚上杜守义裁好一批黄纸,看到了一旁的二哈和小机灵后,他心有所感的写下了:‘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说到底,他只是王羲之的忠实追随者,却是苏东坡的铁杆‘小迷弟’。
黄纸吸墨有限,运笔流畅,和用宣纸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感觉。
写完后他心情大好,自己先叹道:“好字!”
一旁的龚小北笑了,道:“哪有这样自夸的?”
杜守义也笑了,“这纸和宣纸完全不一样,写着太有感觉了。”说完后他在一旁写道:‘怯笔试新纸,喜何如之?’
日后,这张三十一个字的《新纸帖》流传于外。
到了网络年代,忽然有人提问道:‘怯笔试新纸’,是亚圣大大在开车吗?!
看着底下回复里一帮群魔乱舞,脑洞大开,杜守义的嘴角露出一丝莫名微笑。时隔五十多年,他终于又闻到了那一股熟悉的LSP的味道...
一月十日,星期五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王羲之笔意’+1%”
大量的真迹浸润,昨天又有黄纸从天而降,杜守义的书法水平又涨了一点。
不过现在的笔意奖励已经不能让他激动了,这一个多月来他的书法水平突飞猛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着。等到达了一个层次后也许会缓一缓吧,这是客观规律。
说起来他现在的条件比恒玄、梁武帝还要优渥一些,他们同样有大量真迹在手,可有王羲之笔意加身吗?见过唐宋元明清的诸多好字和书论吗?上下一两千年,杜守义的习字条件是独一份的,连王献之都比不了。
王献之虽然有他亲爹手把手地教导,但杜守义有更牛的笔意灌顶啊?他要再写不出什么名堂,真会被天打五雷轰的。
午休时杜守义去了趟文萃阁。文萃阁是京都专门刻章的老字号。论规模,名气和西冷印社没法比。他们最大的成就无非就是参与了‘人民英雄纪念碑’的建造工作而已!
‘人民英雄永垂不朽’的题字原来写在信纸上,是文萃阁的两位大师放大了二十倍,然后刻上了石碑。
碑文原先是一篇小楷,也是由这两位师傅放大的。这种事要是不说都没人知道。
杜守义在元旦签到了五块田黄,加倍后成了十块。昨天和小北闲聊后,她和杜守义各挑了一块自己喜欢的,今天要送到文萃阁,请人刻成章。
杜守义不需要名章。王羲之写完字盖印吗?没有。所以他也不要。
顺带说一句,伟人也很少盖印钤。除了早期的一些文件诗稿外,后期伟人手书上的印大多是别人加盖的。
写字不见印,但收藏的字画上可以盖啊?
《快雪时晴帖》短短二十八个字,乾隆丧心病狂的盖了一百七十二个章。也就这张帖是临摹的,否则王羲之一定托梦给他:你神经病啊?!
杜守义没疯,但他也想在收藏的字画上盖上自己的印钤。至于被后人评说破坏文物什么的,那爱谁谁。有事先找乾隆,枪毙完百八十个乾隆才轮得到他。
小北也会刻上一枚收藏章,以后就专往杜守义的字上盖。这都是他们俩昨晚开玩笑时商量好的。
到了文萃阁时营业员看到两枚油润的田黄就知道来了重要客人,他把后面的老师傅请了过来。
“老同志,我想刻两枚章,这枚刻‘龚赏’,这枚刻‘杜鉴’,您受累给看看。”...
杜守义原来还想恶作剧一下,偷偷刻上一两枚类似‘我看过了’,‘画得不错’之类的章子。不过他要真敢这么干,说不定真会被铸成铜像跪到首博门口,遗臭万年的。他终究没这个胆量。
他不敢,可他孙子敢。日后,杜守义的孙子真用肥皂刻了枚歪歪扭扭的‘写得不错’,偷偷给他的字帖盖上了。这个恶作剧把杜守义逗得‘哈哈’大笑。
最后‘写得不错’当然被没收了,但杜守义把自己那枚‘杜鉴’送给了小孙孙。
他早戒了爱乱盖戳的坏毛病,可这毛病似乎隔代遗传了,呵呵,那就让它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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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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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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