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道在新开发区盘了家饭店,手艺好,价格公道,份量又足,老客户们捧场照顾,这些年原本生活过得还算可以。
但世纪杯期间,平时就喜欢看球的林正道被那个垃圾陈洪宝带歪了路,疯狂的迷上了地下赌球。
开始时运气爆棚,小赚了几千块,中间有输有赢,到了快决赛的时候算是小赔一点。
但赌性是最可怕的人性之一,舆论普遍认为决赛场巴西必胜,虽然赔率不算太高,可稳赚不赔的买卖,谁能忍得住?
林正道决定赌最后一把。
他不仅把全家赖以生存的饭店抵押了两万,还拿出全部积蓄一万五千元,又找亲戚借了五千,总共四万,押巴西赢。
结果可想而知。
十赌十输!
他把全部家当赔了进去,要不是靠着外婆外公的接济,林白药连上大学的学费都凑不齐。
所以说赌球害人,正经人千万别碰。
嗯,现在是1998年7月11日,距离世界杯决赛日,也就是7月13日的凌晨3点,还有一天。
阳光炽烈,
林白药冲干净了院子,直起腰,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从来不碰赌,可如果知道骰子最后落地的点数,那就不是赌!
而是暴富!
咯吱。
东江地面邪,说曹操曹操到。
院门打开,林正道提着黑皮包走进来,看到林白药正在拿着软水管清洗院子,道:“没出去玩?”
“天热……爸,你怎么回来了,饭店不是正忙吗?”
“小孩子家,别管大人的事,出去玩去!”
林正道匆忙回到卧室,并从里面锁上了门。
林白药对林正道的感情很复杂,赌球前的林正道虽然大男子主义,在家里是一言堂,对子女的教育严厉粗暴,但他确实还是合格的父亲,承担着一个家庭的责任。
然而,赌球失败,倾家荡产,债台高筑,林正道从此一蹶不振,整天靠着酒精麻醉自己,怕受嘲笑和别人看不起,连门都不出,喝多了就骂人摔东西,甚至打妈妈石悦,搞得家里乌烟瘴气。
石悦一人打多份工,养家和还债,年纪轻轻,满头白发,几乎把身体累垮。
林白药上大学期间除了努力学习,就是利用所有的空闲和节假日勤工俭学,他没有周末,没有寒暑假,没有时间搞社交和谈恋爱,可赚的钱还是远远不够。
直到毕业幸运的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家里的条件才慢慢好转。
只是那时,林正道早被酒精掏空了身体,父子之间的感情也已经淡薄到了极致。
重活一世,无论如何,林白药都要想办法阻止林正道,不能让他再把这个家搞的支离破碎!
卧室门打开,门口突兀站着的林白药又把林正道吓了一跳,他眉头紧皱,道:“要钱找你妈去,我这两天忙,没空理你。”
林白药笑道:“爸,我不要钱,老师说报考院校和专业得咨询家长意见,你帮我把把关呗……”
林正道不耐烦的道:“老子又没上过大学,你去和同学商量,他们报什么学校,你跟着报什么。”
说完就要往外走,被林白药伸手抓住胳膊,道:“爸,我听人说,隔壁的临海市前几天有人赌球输光了,哭着要跳楼,好险被消防救了。您最近追看世界杯,球友那么多,不会也有人赌球吧?可千万得劝劝,看球就行,不能赌……”
林正道的脾气又倔又硬,你求他没用,劝他也没用,认准的事非得干到底,可林白药现在只能先尽力劝一劝。
“你知道个屁!”
林正道甩开林白药的手,怒道:“老子告诉你,赚钱一要靠眼光,二要靠魄力。当初去开发区盘饭店,亲戚朋友全反对,我要是听他们的,你高中三年的学费都没钱交……滚,自个玩去,大人的事别管!”
哐当!
重重的摔门离开,心里盘算着还有几家能借来钱的,根本没把林白药的话放在心上。
小孩子懂什么?
只知道有人输光,怎么不知道有人发财呢?
屋里的林白药无奈的叹了口气。
儿子在老子面前,天然的人微言轻,林正道又是赌性最盛的时候,完全听不进去劝……
不过,试试也好,不试试怎么死心?
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
硬的无非三个套路:
一是灌醉,让他13号决赛那天去不了,但林正道平时不喝酒,找不到机会,PASS!
二是从非著名老中医那搞安眠药,可安眠药跟泻药不同,用量不好把握,少了没用,多了出人命,PASS!
三是偷钱,让他找不到钱,自然就没辙,大不了事后挨顿揍。但,保不准林正道会用家里这房子做抵押,被陈洪宝忽悠着从虎哥那再借高利贷,那样的话,林白药只能哭着说一句小丑竟是我自己。
当然,最主要的是,林白药打算利用世纪杯的机会赚第一桶金,彻底解决虎哥那边的高利贷危机。
如果只是把家里的钱偷走,不能利用林正道的名义,别想混进地下赌球市场——人家也是有门槛的,不是熟人推荐,想进也进不去。
思来想去,林白药咬咬牙,决定孝顺老爸一次。
当儿子的,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反正,父慈子孝这种事,自李世民伊始,就是本民族的传统艺能了。
多他一个不多。
看看表,刚下午两点,林白药当即出门去了广兴街。
广兴街在东江市很出名,因为晚上会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姐出来工作,林白药的青春气息是掩盖不住的,他怕露馅,特地买个墨镜戴上,敲开了左数第七家的门。
七是他的幸运数字。
果然幸运,出来的小姐姐条顺盘亮,睡眼惺忪的看了眼林白药,没好气的道:“天黑再来玩啦,白天不开工的。”
林白药麻利的掏出盒云烟递过去,道:“有没有年纪大点的?”
小姐姐噗嗤一笑,道:“没看出来啊,年纪不大,还好这口……”她接过烟,探出半边身子,指了指后面,“那边,19号院的红姨,三十多岁的大妈,包你满意。”
林白药强忍着鼻端传来的暗香,道了谢,转身去19号。
这把年纪还出来辛苦打工的大妈的颜值就不用太计较了,但比起那些漂亮小姐姐们豁得出去,开价也公道,瞧林白药年轻帅气,办事只要三十。
林白药加价给了五十块,笑道:“今天累了,不办事。想请红姐帮个小忙,不知道你敢不敢?”
这声红姐叫的她心花怒放,拍着沉甸甸的心口,道:“说,东江没你红姐不敢干的事!”
“红姐敞亮,我最喜欢和红姐这样的人交朋友。”
林白药低声交代她如何如何,又道:“事成之后,再给你五十。”
红姐态度积极,再三确认,道:“只是打架,不喊非礼?没事的,弟弟,我不加钱,可以把戏给你做足,保证让那老家伙不死也脱层皮。”
林白药笑道:“多谢红姐,调戏非礼的处罚太严重了,没必要,没必要。”
“好嘞,你这事太简单了,包红姐身上!”
等到夜色降临,林正道从远处走了过来,埋伏在巷子口的林白药对红姐使了个眼色,红姐立刻进入角色,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去,和林正道擦肩而过时故意崴脚撞了一下:
“哎哟,你怎么搞的,走路不长眼吗?”
“这位女同志,说话要讲理,你先撞的我好吧?”
“谁撞你了?你狗眼长到屁腚,全靠鼻子闻着味走路的吗?”
“喂,你怎么骂人呢?”
“骂你?我还打你呢……哎,都来瞧瞧,狗日的殴打女同志……”
管片派出所就在附近不远,路过群众热心的进去报了警,很快过来两警察带走了林正道和红姐。
老爸,对不住了!
实在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根据这年头的治安条例,打架斗殴,情节轻微的,只处五天以下拘留,罚款二百。
林白药交代的很清楚,红姐不会做的过分,行政拘留又没有案底,全当找个地方休息两天。
这就是找大妈当演员的好处,年纪大,颜值低,顶天了就是打架斗殴,不用怕给林正道闹出调戏妇女的丑闻——那可就孝过头了。
怕是林正道出来之后,慈父手中剑,游子身上劈的调侃,将会成为血淋淋的现实。
第二天上午,所里来人通知家属,并下达拘留通知书。
林白药接过看了,果然是拘留三天,罚款二百。
不过,林正道身上带着钱,罚款和生活费都自个交了,不用家属再去交钱。
来人还告诉林白药,记得下午三点,去拘留所探望。
林白药准时去了,林正道没解释为什么被拘留,只是让林白药千万别把这事告诉妈妈。
还说柜子钥匙在床垫下面,让他把里面的黑皮包拿出来,去正原路233号的陈记烟酒店,交给老板陈洪宝。
再给那人说,他因故不能来,今晚上的事,照之前商量的办。
林白药聪明的没有问办什么事,点头答应。
林正道这才松口气,让他赶紧去送包,这边不用管。
离开拘留所,林白药回到家,从床垫下面找到钥匙,开了柜门,取出鼓鼓囊囊的黑皮包,搓手指数了数,里面整四万块。
这在98年,比得上普通人家好几年的收入了。
把黑包塞进自个的双肩包里,林白药背着出了门。
他当然不会真的去找陈洪宝,而是乘公交来到西城区最繁华地带的壹号游艺厅。
游艺厅的经理楚刚,是他的邻居街坊,住对门,从小看着他长大,关系很好,两家也很亲近。
准确的说,楚刚也是混社会的,和昨天来闹事的那个虎哥算是同行。
壹号游艺厅的大老板因为某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他,请他来坐镇,每月保底,加上营业收入给提成,工作范围包括但不限于对付竞争对手派来闹事,还有其他穿街走巷收保护费的青皮们。
西城这片区域,楚刚能打,讲义气,出手阔绰,虽然还没混出头,但已经小有名声。
前世里,林家最后也是找楚刚的关系,请他托壹号游艺厅的大老板从中说合,才没让林正道欠虎哥的高利贷,彻底压垮了风雨飘摇的一个家!
游艺厅里摩肩接踵,人声鼎沸,作为被网吧取代之前的热门行业,生意红火的可怕,真正的日进斗金。
楚刚却仿佛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他坐在吧台后面,穿着黑衬衣,白裤子,运动鞋,安静的翻看一本书。
林白药站在进门的拐角,盯了他一会,走过去叫了声:“刚哥!”
楚刚抬起头,合上书,冷峻的脸庞露出温柔的笑意,道:“哎,白药,你怎么来了?玩游戏啊?”
林白药注意到那本书,金庸的《笑傲江湖》,三联版,翻得稀巴烂。蜀南文学
他收回目光,笑道:“刚哥,我来找你帮个忙……”
楚刚站起身,走出吧台。
他和林白药身高差不多,胖瘦也差不多,可你能感受到衣服下面紧绷的肌肉,充满了爆发性的压迫感。
“怎么,受欺负了?”楚刚熟络的拍了拍林白药的肩膀,道:“放心,哥给你出气。”
“没,是我爸的事……”
“嗯?”楚刚愣了愣,扭头看了看游艺厅嘈杂的人群,道:“跟我去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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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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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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