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不止她一人这样觉得,几位娣姒包括上下从人,瞧着也皆是这般想的。有那心思藏得浅的,直接就体现在脸上了。
毕竟今晚是萧府家宴,她一个和离的前儿妇列席其间,难免让人摸不着头脑。
姜佛桑被引进正厅之后才发现不仅仅是家宴,萧琥的两个兄弟以及一众子侄、侄妇,俱皆在场。
居府思过的萧元胤也出席了,一脸沉稳和悦,并看不出佟家之事给他的影响。
他身侧是身怀六甲的卞氏。
卞氏这一胎本就不安稳,前阵子应当没少为萧元胤的事操心,比之上回见面人又憔悴了不少,脸上敷了厚粉倒看不出什么,只是已经六个月的身子,竟是不怎么显怀,或许也有衣袍宽大的缘故。
“夫人这一向可还好?”姜佛桑上前问候。
卞氏笑着颔首,左右看了看,似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只问了她在别苑那边起居可还习惯,
罗氏、郑氏和吴氏这几个堂娣姒也走了过来,正热络说着话,佟夫人来了。
在医官建议下卞氏全心养胎,宴席之事是佟夫人一手安排,她显然知道些内情,姜佛桑上前行礼时,看过来的一眼意味深长。
“请姜家娘子入座。”
今时不同往日,往日她和萧元度同案,今日自当独席。
意外的是,她的坐席竟仅次于萧熊、萧豹以及萧元胤夫妇。
姜佛桑脚步微滞,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疑虑,从容入坐。
“主公去了州衙,想必快回了。还有五郎,”佟夫人笑了笑,“已让人去请了。”
约摸半盏茶过后,萧琥匆匆入厅。
虎步龙行到了上首,落坐后环视一周,面色威严,目光掠过姜佛桑止一顿,并未多做停留,对于萧元度的缺席也只是皱了皱眉,未置一词。
佟夫人见状,冲贾妪点了点头,贾妪转身出去,未几席开。
嫁进萧家这些年,大宴小宴,从来都是食不甘味居多,这次也一样。
菜肴精致,味同爵蜡。丝竹悦耳,入耳却不入心。
堂上时不时响起萧熊浑厚的大笑声,这笑声极富感染力,在他的带动下萧琥也总算有了点笑面。
气氛微松,大家也都松了口气。
男人们叙话敬酒,女人们则很少掺和其中,姜佛桑也是偶尔动一下筷箸,多数时候都在默默观赏歌舞。
耳听着管弦钟磬,思绪飞快旋转着。
今日之宴未必就是鸿门宴,却也绝不会是场好宴,只不知萧琥意欲如何,是否与萧何联姻未成之事有关。
还有萧元度,他究竟……
正想着,堂上一静。
还以为是一舞毕,发现众人都往入口看,姜佛桑顺着看去,一道峻拔的身影映入眼帘。
“五公子回来了。”从人躬身禀报。
萧琥搁下酒樽,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萧元度拾阶上廊再入厅,这种场合,身为晚辈却晚至,不见有丝毫忐忑与惭愧,更别说上前请罪了,径直走到席间唯一空着的案几后坐下。
歌舞又起,从人跪于案侧为他将酒樽斟满。
萧元度把玩着酒樽,倏尔抬眼,目光笔直投向斜对面的女人。
他的视线如有实质,想忽视都难。
姜佛桑眼观鼻鼻关心,恍若未觉,从始至终也未往那边看一眼。
心却是提着,怕他冲动之下做出让彼此都难堪的事。
萧元度执起酒樽一口灌了下去,垂下眼,什么也没说,一直到最后都很安静,出奇的安静。
宴至尾声,酒已半酣,萧琥抬手一挥,声乐骤停,歌者舞姬转瞬退了个干净。
姜佛桑强打起精神,知道“主菜”来了。
萧琥不喜废话,直奔主题。
“自元日以来,没一件事让人省心,为废除劫夺婚,更是痛失贤儿妇。贤儿妇乃世家女,下嫁萧家,本为五郎之福,怎奈……”话虽惋惜,实则听不出多少惋惜之意。
扫了姜佛桑一眼,跟着话锋一转,“她与五郎虽无夫妻之缘,与我萧家却是缘分未尽——”
姜佛桑心头一紧,顿觉毛森骨立。
抬眼,目光与萧元度不期而遇。
她想从萧元度那寻找答案,但是显然,萧元度的疑惑并不比他少,眉头都已经打成了死结。
萧琥手指着姜佛桑,对萧熊与萧豹道:“此女巧捷万端、冰雪聪明,且甚有孝心,我与佟氏一直视其为亲女,而今既难为大人公,我有意收其为义女,请你二人做个见证,你们意下如何!”
满堂惊愕。
姜佛桑仓促垂眼,心底剧震着,思绪紊乱,脑中亦是空白一片。
萧熊拍案:“这是好事啊!”
萧豹亦表示赞许。
回过神来的一众小辈也纷纷点头附和。
似乎这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
这也确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甚至可称为一段假话。
佟夫人笑着看向姜佛桑:“南地动荡不知何日能平,你安心在棘原住着,也不必心急回去,或者干脆就不回去了呢?我北地大好儿郎多得是,他日若觅得佳婿,刺史府必厚备嫁资送你风光大嫁。”
萧琥颔首对这话予以了赞同。
姜佛桑已从震惊中回神,正于心中权衡着利弊轻重。其实也无需权衡,哪里有她拒绝的份?
起身,一礼:“蒙——”
砰地一声巨响打断了她的话。
萧元度豁然起身,一脚踹翻了面前案几。
萧琥脸色骤沉:“你又要闹甚?!”
萧元度脸色只比他更沉。
堂上针落可闻,众人噤若寒蝉。
父子俩目光对峙片刻,萧元度径自走向对面。
姜佛桑就看着他怒气冲冲朝自己走来,手腕被攥住,一句话也来不及说,被他拽起就走。
萧琥拍案而起:“把他给我拦下!”
才到廊下就被闻讯赶来的几个府兵拦住了去路。
“五公子,别让我等为难。”
见萧元度仍不肯止步,纷纷拔刀。
姜佛桑反应过来,手腕使劲挣动,挣不开就扯他。
边扯边侧身扫了眼厅内,看不见萧琥面容,但已经充分感知到萧琥的怒意。
见萧元度仍旧不为所动,又急又气,也跟着叫了声五公子,“你放——”
“你闭嘴!”萧元度回身吼了她一句。
见她被自己吼的一怔,眼底闪过一丝后悔。
眼见已闹得不成样,萧元胤欲要起身,卞氏怕他行差踏错再惹大人公忌讳,也觉得对余情未了的两人而言大人公这个主意实在残忍了些,便佯装腹痛,死死拽住他,不肯放他去。ΗtτPS://Www.sndswx.com/
佟夫人作为家宴的操办者,不得已,带着从人追了出去:“五郎,大好的日子,别惹你阿父动怒,快回去跟他陪个不是——”
萧元度闻言怒气更盛,紧咬牙关,回身一脚踢向挡在最前头的那个府兵。
喀嚓一声,府兵扶臂惨叫,兵器脱手。
萧元度扬手接刀,蓦地砍向一旁的廊柱。
廊柱歪斜,从人抱头尖叫,佟夫人被贾妪扶着连连后退。捂着胸口,看着闪烁着森寒幽光的刀身,哆嗦着唇说不出一句整话。
“都给我滚开!”
他提刀在手,整个人宛若煞神,无人敢拦,终是把姜佛桑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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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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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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