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瞬间,心跳加速的人,不是时柒了,而是嬴彻。
寝殿内静悄悄地,除了两人的呼吸,还有‘砰砰砰’在作乱的声音。
那是嬴彻的心跳。
恶丫头要对本王说重活一世的事情?
嬴彻喉结轻微滚动着,“你说。”
时柒抿了抿唇,“王爷,您还记得被您拿走的册子吗?”
嬴彻:“?”
是本王想太多?
见他不语,时柒继续道:“那本册子,其实不是普通的册子,被它记录过的事情,只要是七日之内的,都会实现。不过可能会出现一些偏差。”
时柒早就想到了。
嬴彻之所以将册子拿走,就是因为听到了她心里的话,知道了册子的神奇之处。
但他一定不知道还有一支神笔作为辅助。
也罢,那东西原本就是摄政王府的。
如今时家的一切都回来了,她可以为自己赎身了!
他们两个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她不可能在为他尽心尽力地卖命,但这份恩情却是她不能忘的。
虽然于堂堂的摄政王来说,这点事对他不算什么,对于时柒却是天大的恩德。
再不能在旁辅佐了,要照顾好自己,如若想达成心愿,册子或许能助他一臂之力。
以后,路归路,桥归……
“不行!”
时柒那边心思一起,便被厉声打断,“本王不许。”
时柒诧异地看向他,“王爷,何事不许?”
“你想离府?”
时柒没有隐瞒,“嗯,王爷,时家在您看来或许只是商户,但最不缺的便是银子,奴婢想为自己赎身,脱离奴籍。”
现在想一想,时柒便明白自己为什么那般不在意吃穿用度。
是因为她曾经拥有过。
在旁人看来了不得的东西,她都看得很淡,包括银子。
于上一世的时柒来说,只有面前的男人最重要,那些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被拿走了又如何呢?蜀南文学
这都是父亲给她的勇气,却都成为了别人伤害她的利器。
时柒打了个哆嗦,话音落下,便觉得空气都变得冷飕飕。
再一瞧面前的男人,原本带着温柔怜惜的脸上,此时阴云密布。
“你可知,大周律法?”
瞧见少女一脸无措,他轻启薄唇,吐出让时柒绝望的话,“没得主家允许,一日为奴,终身为婢。”
说完,他拂袖离去。
只留下时柒呆呆地站在那里,手中的审判书跌落在地。
终身,为婢……
即便是她散尽家财,只要他不允,她就只能是个奴才?
时柒缓缓蹲下身,颤抖地捡起那份审判书。
遒劲有力的笔迹渐渐花了,看不清了。
那是男人亲手写下的,时柒认得。
这是他给她的希望,生的希望,未来的希望。
可为何……又亲手毁掉了?
*
嬴彻去了浴堂,换了身衣裳便直奔皇宫。
皇帝并不是一位贤明的君主,早朝只不过走个过场,不等朝臣们上奏折。
尖锐的声音便是一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再加上那纵欲过度的一双迷离眼眸,文武百官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皇上今日这是不想理任何事情了,谁若是触霉头……
“陛下。”
那边朝臣们正肺腑着,忽然听到一记洪亮的嗓音。
又来了……
宰相大人还真是……有恃无恐啊。
仗着女儿是陛下的宠妃,无论陛下有多不悦,都敢上前谏言。
猩红的凤眸缓缓打开,龙椅上一身黄袍加身,却歪歪扭扭倚在那里的男人,入鬓的浓眉微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大臣们习以为常,朱宰相也习惯了,并无畏惧。
“摄政王昨日……”
“寡人像傻子吗?”
一句话,就说明摄政王这几日在京都城搅风搅雨的事儿,皇上都知道了。
“陛下,您既然已经知晓,必然听闻周文被摄政王……”
“寡人允的,你有意见?”
没错,就是皇帝允许的。
彻查这件事会牵连许多朝廷命官,嬴彻再怎么疯,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皇帝可以不在意一个贪官污吏的死活,但打狗还得看主人,你要杀人家的狗,怎么也要问问主子吧?
哦?你说朱宰相才是狗的主人?
那他不也是皇帝的狗?
嬴彻没有亲自入宫,只呈上一份奏折,就写了一句话,【臣弟要杀朱老贼几只狗。】
嬴子业看过之后只是笑,搂着身边的美人,说了句,“惯会狗咬狗。”便将奏折一扔,不再理会这件事。
之后人家皇帝便寻欢作乐去了,今日换朝服时,才有人将摄政王这几日做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
嬴子业其实挺好奇的,那脑子不太正常的兄弟,为何要管一件尘封已久的旧案。
本来兴冲冲地来上早朝,也好问个清楚,谁知道那家伙又告了病假。
于是他便毫无兴致了,只想快快下朝,昨晚刚得了两个销魂入骨的美人,他还没玩儿够呢。
难怪怀瑾讨厌这个老东西,是真烦人。
这点屁事也值当提一嘴。
朱宰相:“……”
陛下应允的?
那周文等人不就白死了?
嬴彻那疯子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敢把他的人审了,就这么不痛不痒地掀篇了,让他的老脸往哪放?!
此后还如何取信于人?
朱宰相猖狂惯了,女儿是皇帝的宠妃,儿子又是战功显赫的将领,即便知道皇帝此刻不爱听,他也要说。
“陛下,摄政王此人疯魔成性、顽劣……”
“猪老头,本王竟不知你还是个郎中?”
偌大的政和殿,忽然响起一记笑音。
众人心里一惊,不由得回头看过去,便瞧见一袭紫袍的男子,迈着悠闲的步子,缓缓走了进来。
朱宰相也望过去,后槽牙瞬间咬得一紧,“王爷好生悠闲,今日倒是病症全无。”
嬴彻每次告假不上朝的原因都是一个:身体抱恙。
俗称,有病。
“自然。”手中那把折扇缓缓打开,姿态十分悠然地走到百官之首,甚至站在了朱宰相前方。
在殿内伺候的宦官,立刻上前,将独属于摄政王那把雕着蟠螭的紫檀木椅抬了上来。
嗯,皇上赐的。
唯一一个能在皇上面前坐着上朝的祖宗,再加上他就在这殿中削了大总管脑袋的疯子,谁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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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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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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