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赵匡胤深吸了一口气:“如欲制王府,需起突袭之效,若不能解决牙兵的麻烦,悄然进城,恕末将直言,没有把握!”
嘴里说着丧气话,但赵匡胤双目有神,直勾勾地瞧着李少游。
注意到他眼神,李少游咧笑了下,直接道:“进城的问题,牙兵的麻烦,我来解决。甚至,城中守军兵力布防,以及王府宅院地形、轮值、巡卫,都可以提供给你!”
李少游话说完,赵匡胤当即道:“倘若此,末将可取王府!”
“好!”李少游也十分干脆:“就在这两三日了!还有一点,赵将军要好好琢磨,纵使有乱,也必须限制在王府之内!”
事实上,在李少游的考虑中,最值得警惕的,还得属王府宿卫,那些军士,基本都是刘崇的死忠。武德司虽然安插了一些人,但不够保险,甚至李少游不敢轻易启动。
二人,又密议了一番,涉及河东安定,乃至朝廷安稳的大事,就由这两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年筹划着。
悄然离开军营的时候,李少游默默感慨着,这赵匡胤,果真豪杰。
“那寿阳公,好厉害一个人物!”军帐内,赵匡胤也不由朝韩令坤叹道。
“听闻这寿阳公好色贪杯,少闻司事,基本都诿任于下属,徒为汇报邀宠事。此前朝中便有传言,说若非他是陛下表兄,关系亲近,武德使的位置,早就是那王景崇的了!”韩令坤向赵匡胤“科普”道。
“你觉得,当今天子是任人唯亲之君吗?”听其言赵匡胤当即反问说:“以陛下用人之明,会将那般重任重权,付之其手吗?武德司,思之令人发寒啊!”
赵匡胤的脑海中,尽是方才李少游筹事间智珠在握的表现,那份淡定来源于何处,武德司的厉害之处,他是有了些感触。
回过头,赵匡胤严肃地朝韩令坤,以一种告诫的语气道:“德顺兄,听我一句劝,似方才那些话,不要去探听。就是听到了,也不要议论,否则,传入小人之耳,恐招无妄之灾!”
韩令坤有些不解,但还是拱拱手:“好,听你的!”
说完,小声地问赵匡胤:“元朗,太原王是不是要造反?你与寿阳公皆是受陛下密令而来?”
迎着韩令坤的目光,赵匡胤轻笑道:“这话,你憋了有几日了吧!”
“我自负愚钝,却也不傻,就随行的弟兄们,到这个地步,又有谁不心存疑虑!”韩令坤道。
“太原王乃天子皇叔、北京留守、河东节度,国之干城,擎天之柱,岂是我等卑将可以议论的......”赵匡胤幽幽然地说了句。
“不过,德顺兄,你我要做好准备,办一件大事了!”赵匡胤又补充了一句,然韩令坤精神倍增。
......
忻州,秀容。
衙堂内,防御使李存瑰正在欣赏歌舞,两名美貌舞姬,是一名晋阳商贾,特地孝敬与他的。这个李存瑰原为后唐宗室,是后唐庄宗李存勖的堂弟,年近六十岁,大汉开国之前,为刘崇部将,颇合其心意,后在刘承祐封王之际,奏表其为忻州防御使,允之。
李存瑰在忻州,可谓是作威作福,飞鹰走犬,渔色嬉戏,素来快活,年级一大把,却有那个精力与体力。忻州乃北部边防要地,原本还担着防备契丹的职责,不过在杨业戍代之后,使得忻州的压力小了许多。有杨业在北边挡着,他也好躲在后边,安心享乐。
悠哉地居于席案,听乐赏美,老脸上尽是快意之态,那两名蓓蕾初开的小娘子,显然很中他意。甚至于,考虑着要如何回报献女的商人。
“使君,忻口守军上报,代周团练杨业,带人扣关!”这个时候,一名军校上堂禀道。
“什么?”李存瑰脸上酒意消退,大惊道:“杨业打来了!朝廷真敢动手?杨业带了多少人马?”
刘崇的命令他也收到了,严密戒备代州,并告之以朝廷对河东的军政举措以及刘崇的应对,对于刘崇的考虑,李存瑰是十分赞同的,若是被朝廷得逞了,他可就没如今的逍遥日子了。
有点做贼心虚的意味,李存瑰显得很紧张。
闻其疾问,小校一愣,然后赶忙应道:“杨团练只有百骑!”
“区区百骑,就敢叩我关城?”李存瑰嘴里疑问,神情却是放松下来。
“其言,奉节度府令,南下晋阳,因而过境!”小校答。
这下,李存瑰疑惑,自语道:“是这样?大王前番才让我善防代州,也未见有使者北上传令,杨业怎么会奉帅府令南下......”
这个时候,在堂间陪宴的一名幕佐,开口建议道:“不管是真是假,使君可邀他入城,另外,遣人往晋阳查验。统领代州的杨业,值得忌惮,但在秀容城内,可是由使君做主!”
两眼一亮,李存瑰笑道:“区区百骑,不足为虑。传令忻口,放其过关,给我将之引入秀容城,就说我要招待他一番。”
杨业带人,进入秀容城的时候,已近黄昏时分。衙间,李存瑰与幕僚仔细查验了一番,幕僚道:“这确实是节度府签发的命令!”
杨业站在一旁,虎目有如静潭,随着年纪增长,形象是日益俊伟,再兼多年的戍边经历,使得杨业就如一柄饱受锤击火炼的宝剑,终于成器,站在那边,锋芒内敛,但更加慑人。
对于杨业,李存瑰是又嫉又恨,嫉其戍边功劳声明,恨其断自己财路。在早年间,朝廷禁边禁市的时候,李存瑰手底下,有不少朝塞外走私盐铁茶酒的商旅,被杨业给查处法办,让李存瑰损失了不少。而今边境,重开榷场,仍旧为其所制,是故看着杨业,李存瑰实则厌恶之极,甚至动了杀心。
“在下奉命南下,如李使君已释疑,这便告辞了!”根本不在意李存瑰的眼神,杨业道。
闻言,李存瑰赶忙摇摇头,笑道:“天色已晚,何必走夜路。且在秀容城中,歇息一夜,明日再动身!府中未及准备,明日上午,我设宴为你送行!”
说着,朝幕僚使了个眼色。其人会意:“在下立刻去安排!”
见其鬼祟之态,杨业似乎并未在意,只是一拱手:“盛情难却,那便谢过李使君了!”
李存瑰则“爽朗”笑道:“一定安排好,杨团练与代州兵,都是大汉的功臣!”
天黑后,李存瑰召来幕佐:“杨业可有异动?”
“小的将之安置在州衙之侧,由州兵严密监视,并无异样!”幕僚说。
“派人,给我盯着杨业这一行人,我总感觉哪里不对!”李存瑰说道。面带凝思,李存瑰并没有注意到,幕佐眼中闪过的那一抹异样。
待到夜深之后,防御府中,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又迅速地平息下去。李存瑰自睡梦中惊喜,推开榻上一左一右两具娇躯,起身拔剑。
看着带人闯入房间的杨业,李存瑰脸色大变。而在杨业身边,站着的,正是其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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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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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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