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礼恭敬地站在苏姓妇人身旁,脸上也是笑意不明,不过笑意之外却也是陌生地看着赵牧灵。
因为在陈言礼的印象中,最初相识的那个‘赵兄’脸上向来没什么表情,从不会有悲喜之色,说话时都是一本正经,没什么幽默,更不会开玩笑。
而此时,虽然在前辈面前依旧是一本正经,但是说的话却已经充满了情感,有了人味,已经知道避重就轻,说的都是真话却隐瞒了真相。
陈言礼很好奇,不知道除了身受重伤之外,赵牧灵在受伤醒来的那一段时间之前身上到底还发生了些什么。
那段时间,只是陈言礼亲眼所见到的那屋子里的幕幕场景都只能把一个人变得残缺、彻底摧毁,不可能让人变得更好、更完整,不知道到底‘赵兄’还经历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痛楚才能让如今的他骤然改变,变得越来越圆缺自然。
“哈哈……
“小子,你别说,
“你所说的你师傅和我所听到的我师傅所说的你师傅倒是一模一样,
“甚至是分毫不差……!”
‘梅香’道人步履成风,笑声震耳,走上前来,将人群四周的言笑之声都给镇压了下去,可是众人都只听他说什么‘你师傅我师傅’的,却不知他到底要说什么,就连仙人也为之纳闷。
不过苏姓妇人却听懂了,‘梅香’道人话中说了‘我师傅’三个字,如果按道脉传承的辈分来算的话,就连苏姓妇人也要叫那个曾经独守天关的男人一声师叔。所以想了一想,苏姓妇人盘算了一番说辞:
“我不清楚你师傅是谁,
“现在也不想知道了……!
“不过倒是把你看清楚了,
“流连花丛不说,
“年纪轻轻更是花言巧语,
“在外人面前连自己师傅的大名都不敢提及,
“甚至还蜚言污蔑之……!
“唉……!”
苏姓妇人听着赵牧灵言语中的真真假假,心中一遍遍盘算着赵牧灵所说之人到底是谁,连‘尹仙尊’也挂在嘴边,只不过青羊山实在太大,三千甲士个个有名,一时间实在想不过来。
但是见赵牧灵言语之中不尽其实,似乎是有难言之隐,而且道人庖梅香对其维护不已,所以就没有再继续详问。一直满载威严的脸上换上了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仰天叹道:
“哎……!
“可悲……!
“可叹……!
“没想到青羊山出了你这样的人,
“杀了你这小子脏了我的手,
“你走吧……!”
本来四周已经安静,但是苏姓妇人这一番慷慨言语却将四周人群引得哄堂大笑,无数人笑指赵牧灵,摇头撒酸泪,笑得腰发酸!
赵牧灵一时千夫所指,听到自己被误会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过一听见眼前这个一见便不像是坏人的苏姓妇人将自己误会成青羊山的弟子,让青羊山在天下人面前‘丢了丑’,于是想要出言解释。
但是陈言礼却轻轻点头,眼神不停示意,赵牧灵若有所悟,就不再在此处继续纠缠,向苏姓妇人和三个黄衣少女拱手告辞,都俯身拜了三拜。
每一拜都拱手至头顶再下垂至膝下,然后收回手放于胸前,如此往复三次。
那是赵牧灵听姐姐所说的告祭亡灵、劝慰家属的礼节,然而赵牧灵曾经唯一一次使用就是在自己姐姐坟前,这是第二次派上用场,次次心痛。
陈言礼也和苏姓妇人告别,几人又终于才得以重新上路,有了苏姓妇人对赵牧灵的那一番失望警告之言,四周众人也不再好奇赵牧灵到底是何人了,毕竟再看他也只是一个境界和资质皆庸碌的平常少年,在这千万人海之中一抓一大把,往来浪淘沙。
一时,几乎大多数的眼神都在看着那几个女子、看着走在最前面的陈言礼,对那两个走在后面身着道袍的男子眼怀端敬。
赵牧灵几人走后,苏姓妇人却一直立在原地不动,虽然心中那些刚才从陈言礼那里确定了答案引出的悲伤依旧在其心中萦绕不去、难以排遣,但是此时苏姓妇人一直看着赵牧灵在人海中远去的背影心疑不定。
刚刚那个还没问出姓名的年轻小子竟然是用的人间千年之前的旧式丧祭之礼与自己告辞!
苏姓妇人千念一心,心中想的很多,有的想得很宏大,比如一个小镇天地最后的生死存亡,有的想得天马行空,比如一个少年跨越天地、历经艰险最终求生……!
“别哭了……!
“看来你们师姐是不会回来了……!
“你们再好好想一想,
“真的不认识他……?
“有没有感觉很熟悉的地方……?”
-
“呜呜呜……!
“师姐…呜呜呜……!
“师傅…呜呜呜……!”
三个黄衣少女只知道摇头哭泣,苏姓妇人和其余几人也黯然伤心。
因为苏姓妇人并没有使用任何仙人手段,只是以肉眼去看,所以只能看见赵牧灵那时而高出人海的后脑勺。
明明只是少年的年纪他已经有了年轻男子的身高,以后说不定会更高,只是不知会不会有那个人高!
“放心吧……!
“你们师傅和师姐的仇一定会报的!”
苏姓妇人说完便领着三个黄衣少女和几人前往河边某处规矩威严的高台之上安坐,赵牧灵几人依旧在人海之中。
陈言礼似乎是有的放矢,一路往前毫不犹豫、脚步不停,越往前走越近河边,河水滔滔之声已经流淌在耳畔,赵牧灵都已经能够透过河畔人群的间隙看见那不见其岸的碧色河波。
赵牧灵依旧在回想着苏姓妇人方才的言语神色,她一看就是身居高位之人,是什么‘观主’,脸色严肃已成‘定式’,可是刚才最后的表情却极不符合她给人的印象。
赵牧灵知道,陈言礼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那个自己素未谋面的苏姓妇人,刚才他在苏姓妇人面前能够不顾青羊山的名声,他必然是知道那位前辈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在此地一直找不到机会相问。
然而此时再走在人群之中时,赵牧灵显然地感觉到,四周那些打量自己的眼神已经逐渐变少,河畔两岸盯着自己、让自己感到神魂惊寒的目光更是收敛无数,赵牧灵有些明白了那个初次相逢的苏姓前辈的一番好心。
赵牧灵在心生感激的同时也不停地告诫自己:hτTΡδ://WωW.sndswx.com/
自己出世的时间太短。人间太大,天地宽广,古迹名胜无数,地狱风情辽阔。而在这其间诞生的人更是无数,每个人都沾染了世间不同的颜色。
切不可因为一时遇到的人看起来很好就相信他,切不可因为一时遇到的人看起来很坏、看起来是在和自己作对就否定他的一切。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依!’
敌人和朋友没有固定的形式、没有特定的长相,往往会因为世事和形式而轮番上演,时时所遇之人都可能会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他们都抱着或好或坏的目的接近自己!
当遇到好人好相,他始终如一的好时,应当感激、应当珍惜!
当遇到好人坏相,他将满心好意深藏,及时接纳、不可过分试探!
当遇到坏人好相,他以花样掩藏祸心,时时谨慎、及时抽身而去!
当遇到坏人坏相,他的坏心明目张胆,及早避之、疯狂之人必有天罚随之!
在赵牧灵冥想之间,陈言礼走得更快,在越靠近河边的地方越是守卫森严,一座座亭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搭起,平地起高楼,只在片刻间!
赵牧灵只感觉耳边寂静,不知何时四周已经彻底不见人声,只剩下河水自然滔滔流逝。
此刻已到河边,周围的人秩序井然,一座座亭台四周兵甲俨然、护卫森严,已经听不见那些指指点点的谈笑之声。只不过每到一座亭台之处,亭台之中总会传来有人向两个身穿道袍的男子和陈言礼以及历寒月的问候之声。
“就快要到了,
“已经没人看着你了!
“你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在他怀里上瘾了是吧……?”
炎霜华从刚刚才离开就一直和赵牧灵走在一起,此刻四下气氛凝重,炎霜华也只敢小声抱怨。
赵牧灵松开手,春归慢慢立起身来,脸上一片粉红,依旧还是一副惊慌不定的表情,不过总算是没有再继续趴在赵牧灵怀里了。
“你这副样子,
“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炎霜华不悦抱怨,虽然恨透了春归一路上霸占在赵牧灵怀中,然而此刻看着春归那一副被吓破胆的样子,也真的有些心软。
几人别过一座座亭台,走在昆仑之下的人间第一长河之畔,向着最前方走去!
此刻在人间!
赵牧灵看着眼前和身边几人,最后笑道:
“世间繁华,
“路在脚下,
“一路走过洗尽铅华,
“那些真正在乎自己、关心自己的人最后总会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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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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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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