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之上,青天之下,那遍布满天的黑白雷光瞬间消散,天绝大阵又隐于无形,整片天幕重归宁静。
一道巨大的光柱从青天中央处那道巨大裂缝中照落世间,宛如是在一个黑屋子的房顶开了一片明瓦,正是这片天地现在唯一的光明所在。
此时天地之间寂静一片!
天上已无人影,就连以金身为自家少家主肩抗烈日的那个素衣老人薛車子也消失不见,那一轮原本一直挂在天上的太阳也不知去向。
大地之上‘山河’陈列的魂灵噤若寒蝉,凡是有灵之鬼物鬼鬼自危,甚至连那蒸腾冲天的无边怨气也收敛许多,紧依‘山河’、丝毫不敢乱窜。
实在是最后那几道刀光太过可怕,无人可敌不说,一瞬间就压塌山河无数…
此时,鬓白男子和那黑甲男子分别占据东西两边,碎骨破裂、黑甲残存,身影已经难以捕捉,两人正在进行最后的对决。
虽然这已经是两人最后一击,从此便要永远消散,但是时隔千年,两人依旧没能够分出胜负。hτTΡδ://WωW.sndswx.com/
鬓白男子已无长剑在手,黑甲男子也是赤手空拳。
鬓白男子向北山微微凝首,作这一生最后的告别!
黑甲男子向南拱手道:
“尊上保重,末将告辞!
“若有来世,再许尊上以驱驰!”
最后也看了一眼北山,黑甲男子便和鬓白男子同时拔地而起,俱是笑声震天。
一丈观上空,两人如烟花一般绽放出一生最后的绚烂光华,然后永远消失!
……
而此时在小镇南边,那座孤零零的屋子旁边,一片焦黑废墟之上,有一个身形极其高大的青衫人影。
身若流云,不着其痕!
原本的小院儿周围数十里都是一片焦土,汉子降临之后,所有鬼物纷纷逃窜,无数魂灵在天然畏惧的本能驱使之下也亡命纷纷,都给那个可怕的存在腾地方。
现在周围已经看不见一个鬼影!
千道梅仰天而立,接受那个是部下更是朋友的男子最后的告别。
千年之前,自己一声令下,他便挥师出征,大军所向,无坚不摧,一座天下无不臣服。
而在如今,自己还没允许,他却自行自令,一人独去,少一好友,自此天下更多寂寞。
此时的千道梅就如同身边那座寒立千年的屋子,风雨无依,一阵秋风便能让屋内凉个通透。
千道梅与好友告别,这一次是永别:
“若有来世,我必为你陈榻高悬、常温一壶好酒!”
而两人都知,已无来世!
千道梅环视山河,一众鬼物裹挟着各自所辖的魂灵山川不断后退,远离那一间寒酸破败的屋子。
再看四周,空无一人,院子里那个火球也消失一空。
其实原来的小院儿已经不复存在,院墙、西边那间偏房和厨房都已经在那火山压顶之下付之一炬。
可惜童子米汤想方设法为自家公子赚取了那么多灵珠,惹得众人皆说‘天下瘦而赵牧灵肥’,一场大火之下如今什么也没剩下了。
千道梅看着东西两边那两处依稀可见的地基上,只有黑黢黢的几件东西,已经所剩不多。
一杆戟、一根竹棒、一口水缸…
千道梅轻轻拍打水缸,虽然在那火山中走了一遭,水缸外面被熏得一片炭黑,但是缸里半缸水却始终没有增减,清澈幽幽。
就如同赵牧灵每日从外面赶回家中必然饮水一样,缸中从未添水,但从不缺水。
“遮遮掩掩,暗下其手。
“费尽心思,用心良苦!
“难怪活下来的会是赵牧灵一家,也难怪赵牧灵活到如今比自己预料的顺利很多!
“好一个关令!”
千道梅缸中照影,水波荡漾…
然后又接着找其他东西,将那杆戟拿在手中端详一阵之后便不再看,反而是捡起那根竹棒在地上乱戳,四处翻翻捡捡。
从原来的墙头到墙尾,院内到院外,每一块焦土都挖地三尺。
整片地方都寻完之后好像依旧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但是千道梅却并没有走,而是继续翻找,三尺不够就六尺…
终于在厨房地基之下的泥土深处挖出了一个黑不溜秋的圆疙瘩,仅仅只有拳头大小。
千道梅将手中的竹棒扔在地上,把那拳头大的疙瘩紧紧握在手中。
吹去上面一层黑色炭迹现出本色,是一块普普通通的木头疙瘩,上面缀有一层浅浅的回形花纹,不似雕刻,而更像是天然长成一般。
“如果不是你自己要跑,我倒还真没有察觉到你。
“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天翻地覆的时候来到此处,恰好出现在最需要你的地方。
“所以说这就是缘分,乃是上天的安排。
“此处注定就是你落地生根之处。”
千道梅话没说完,手中那块木头疙瘩就开始微微晃动。
……
北山只有原来一半高,如今山河之上那些魂灵所组成的山川河流比北山高的比比皆是。
变故接连发生,根本就无法阻止。
当那阵刀光之后,天绝大阵消失,白方道人不得不再次独自‘只手遮天’,以一己之力手握乾坤。
三朵金莲才刚刚恢复就不得不再次重现。
虽然早就知道,将千道梅镇压在此处已经没有丝毫可能,但是也绝不能任由天地崩碎,因为眼前满世界的鬼物魂灵是比如今的千道梅还要棘手的灾殃。
要是一不小心让其流入人间,滔天祸患便从此开始,说不定不只是人间,连诸天万界都要深受其害。
白发道人环视四周那几座山峰,犹自心惊胆跳,没想到一瞬之间便已经有了结局。
难道现在就只能如此僵持下去吗?
可是自己又能坚持多久呢?
酒坛已空,自己是断无第二次机会了!
如今也只能看着那个家伙在自己面前随意的走来走去了,再也无人能与他为敌。
白发道人双手托鼎,看着正南方那片焦土上的高大人影说道:
“这不是那个童子米汤为了进门避雨送给赵牧灵的见面礼吗?
“那么会藏在地底下?
“当时我们…我已经查看过,并无特别啊!
“咦…不对…这是……”
白发道人本来想说,当时自己已经和武老头和黄老头一起查看过米汤交给赵牧灵的这块木头疙瘩,但是一想到如今那两个老人已经离去,心里一阵痛楚立马作祟,就没有说出口。
而旁边不远处,红书哇哇大哭个不停,不停的呼唤着两个老人,心中剧痛,已经来不及关心自己师傅手托山河的辛苦了,因为那两个老人已经永远都不在了。
以后再也没有人会让自己爬到脖子上玩儿了,以后再遇到不顺眼的人,也没有人替自己撑腰出气了。
呜哇…呜哇…呜哇…
而无独有偶,另有一个女子手中握着一杆黑色长槊,此时亦是泪流不止!
炎霜华一直沉浸在刚才一丈观上空那一阵消逝的烟火之中,思绪一团乱麻!
不知为何,那个突然现身于山河之内的黑色残甲的男子总让自己觉得熟悉无比,更加像是一种发自本能的亲切。
可是自己无论如何回想,哪怕挖遍脑海中的每一个角落却还是找不到关于他的丁点记忆。
而那个人也会用和自己同样的黑色火焰,炎霜华十分确定两者一定是同根同源,但是这个人却是真的不认识。
一直到了最后,两个陌生的前辈战得势如水火,最为紧张的重要关头时,两个人却都抛去自己的大道之器不要,居然不约而同选择空手而战。
而那个黑色残甲的前辈竟然把他手中的战槊丢给了素不相识的自己,而他现在已经不在世间。
炎霜华握着手中的长槊,感觉得到长槊之中力量无穷、战意无边,自己身体中有些力量也随之蠢蠢欲动。
可是同时也有一种强烈的情感不断从长槊之中散发出来,让自己觉得心安,让自己觉得心痛……
那是一种真正的温暖、由心的呵护、温柔的关怀……
而白九灵此时就站在两个哭泣的女子中间,一边是哇哇大哭,一边是黯然抽泣。
“我也才发现不久。
“那个金乌宫的朱裘破开米汤所摆下的口袋阵时,它才露出破绽,自己钻到地下。
“根本没有用任何的天地元气,而是‘自然’的护佑。
“其实也可以说它是被‘自然’藏起来的,以免让它受到伤害。
“我想那个朱裘让米汤交出的东西应该就是此物了!”
白九灵此时也看着那个老朋友手中的稀罕之物。
白发道人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今看来,那个童子米汤虽然满口不着调的话,但至少对赵牧灵所说的话大都可信。
“那这么说,此物十有八九就是了。
“没想到这个米汤道友居然真的能偷到此物,‘拔毛天君’确实名不虚传。
“难怪金乌宫胆敢冒如此大的风险,不惜派出一个斩我境追到此处。
“我估计他们那鸟窝里现在应该乱成一团了。”
此时提起那位米汤道友,算是白发道人心中唯一的安慰了,不由得多说了两句,现在已经满头大汗。
童言童语,秒人妙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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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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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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