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皇帝的陵寝,经过两年的修建,已然完工封存,由钦天监选址,就在邙山深处人迹罕至之所,并由少府与工部联合施工,秘密兴建,连名字都取好了,曰高陵。
为自己修建陵寝,刘皇帝虽然没有铺张,但也没有过于吝啬,仍旧是大兴土木,不过,并没有动用国家财力与人力,一切花销都从他的小金库里出,这么一来,倒也没人闲话,也没人敢闲话。而刘皇帝对陵寝只做了一个指示,隐蔽、安全、永久、牢固。
生没能有始有终,死则再续前情,让淑妃陪陵,也算是一种寄托吧。
刘皇帝为淑妃的死,还是有些伤感的,但是这份伤感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便恢复过来了,相比之下,刘晖与刘萱这兄妹受到的影响要更大,毕竟今后他们算是“孤苦无依”了。
而为表示对淑妃的怀念,刘皇帝不只对以周昉为代表的周氏族人有所恩待,更多的关怀还是赐与刘晖兄妹俩了。
对刘晖,刘皇帝赐其礼部侍郎头衔,让他正式从军训的苦海中脱离,开始也参与到朝廷事务中。平日里,吃的穿的,只要能想得到的,也命人往吴国公府上送一份。
对五公主刘萱,刘皇帝也不时召到身边关心一二,并且,亲自同符后商量起她成年之后的婚事,下定决心要给她找一个良配,并且同意听取她自己的意见,这样的待遇,此前只有大公主刘葭享受到了。
当然,很多人都看得出来,刘皇帝的这份关怀,只是把对淑妃的那份愧疚寄托在这兄妹俩身上罢了。而这份余荫福泽是无法持续太久的,但即便如此,这份恩宠也让宫里人羡慕,宫外人议论。
事实上,对刘晖兄妹俩那无微不至的关怀,也确实没有持续太久,到开宝十三年冬月之后,也就没有后续了,刘皇帝恢复过去的状态,日子照过,酒照喝,一切都是有如之前,仿佛没有太大的变化,而淑妃也逐渐被人遗忘,从刘皇帝的释怀开始。
在开宝十三年的下半年,朝廷最重要的大事,便是对兵制改革的正式推动,以东京禁军为试点,裁撤退役了官兵近五千人,为更大规模的改革变动积累经验,发现总结问题。
相比之下,朝廷中的局势却趋于平静,主要在于在于赵、卢之间的矛盾,得到了暂时的缓解。
由于扬州案而引发的朝廷内部斗争,在刘皇帝的干涉下,平息了,以卢多逊的退却画上一个短暂的句号。
刘皇帝的那番强力敲打,还是很有效果的,卢多逊安分了许多,至少在开宝十三年的下半年,刘皇帝没有再听到卢多逊在赵普面前直眉瞪眼,吹胡子,敲桌子。
刘皇帝所言,赵普毕竟是朝廷首相,必要的尊重还是该有的,卢多逊显然听进去了,当然也不敢不听进去。
当卢多逊消停下来的时候,朝廷中枢,至少政事堂内,是和谐不少。以结果推论,卢多逊当真是朝廷纷争的一个起因。
而在由卢多逊主导的对淮东道布政使杨可法的调查,也无疾而终,从秋后候陟等一批扬州案主犯人员被问斩后,就彻底停了下来,当然,这也是卢多逊妥协的一种表现,完全不得人心的事,卢多逊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干,最重要的是不能违背刘皇帝意志。
在这场赵卢之争中,明面上来看,卢多逊消沉了,赵普应该得意才是,但他根本得意不起来。
若说赵普没有借扬州案整治卢多逊的想法,刘皇帝是不信的,或许赵普自己都不信。自从他拜相以来,与他搭档的宰臣换了一批又一批,像宋琪、王溥乃至李业,都没有让赵普如此厌恶过,卢多逊这个人,性情自负高傲,作风也太刚硬,屡屡让赵普下不来台。蜀南文学
并且,野心也太过明显,敌意太过浓厚,觉得自己挤压了他的前程,一心想取自己而代之。凡事都可以忍让,但是涉及到政事堂的核心权力,那半点都不能退让的,此前的诸多容忍,也只是为爆发一日积累。
扬州案,毫无疑问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彻底拿捏的把柄,可以不停攻击的破绽。拿下区区一个扬州知府候陟,显然不是赵普的初衷,他的目标,是把卢多逊排挤出朝廷,甚至问罪都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他们在政事堂争斗,刘皇帝则在崇政殿观赏着,当裁判下场时,就属于不可抗力因素了。
从结果来看,经过扬州案一事,卢多逊威信大跌,朝中一片蜚短流长。但赵普还真就开心不起来,卢多逊虽然受了惩戒,又是降级,又是罚俸,但这都是无关痛痒的。
更过分的是,刘皇帝把都察院交给卢多逊分管,名誉受损的同时,实权却反而得到了增强,这如何能让赵普接受
但是,心中再是不满,也不好表现出来,还得夸刘皇帝英明,还得笑眯眯地认下。当然,最让赵普忌惮的,还是刘皇帝的这种态度,这般扶持卢多逊,难保有朝一日,会真让卢多逊取代自己,简单地来看,左右不过是刘皇帝一句话的事情。
以赵普的精明,如何看不出刘皇帝用卢多逊制衡自己的用意,调其回中枢,就是为了让他与自己打对台的。
这并不足奇,但赵普难以释怀的是,为什么偏偏是卢多逊。宋琪、王溥他们多好,他们是君子,卢多逊可是个小人,小人也是最难防的。
此番卢多逊虽然吃了挂落,受了教训,有所消沉,但这种人只要还有一口气,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反咬一口,以做报复。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而经此一事,卢多逊显然会更加难对付,这也是赵普最为郁闷的事情。
在赵普这样的心理下,朝廷平静的表面下,暗涌仍在悄然积聚,只待下一次的爆发,这本就是个循环往复的事情,只要卢多逊还在中枢,那就无可避免。
当然,换个人也一样,毕竟首相的位置只有一个,相权也是有限的,众臣分食,却又一个占大头,其他人都会想多占点,这是人性,也是政治。只不过,换个人,或许不会向卢多逊那般激进,激进到毫无掩饰。
后退一步的卢多逊,也只是暂时熄了与赵普正面相争的心思,但做事并没有停下来,得到分管都察院的职权后,便是上任三把火。
第一把火便对都察院上下进行整顿,罢黜了一批在他眼里“滥浮于事”的人,当然,很多人都知道,这是在打击报复,因为其中有些人是进言非议过卢多逊的。
第二把火则是按照刘皇帝的意志,以扬州案为教训,在朝廷内外再次掀起一波吏治运动,大力打击贪腐枉法。
卢多逊是一点都不轻松的,同时,也通过在监察部司的工作,继续发扬扩大着自己的影响力,只不过,人是得罪了不少,当然,他也不怕得罪人,毕竟都向刘皇帝赌誓了,宁愿做孤臣,可不敢只嘴上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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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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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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