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旺跟撞了祟的下人差点要了我们的命,灰仙、狐仙这组合,也甚是吓人。
讨死狗始终没出现,要么是他认为时机不对,要么是今晚还会来。
我心里摇摆不定,略有些许慌乱。
“初九,你真把灰仙得罪死了,以后狐仙恐怕也得找你麻烦。”徐文申不免有些担忧。
这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吱吱被这狐仙差点活吃了,我不能见死不救。
我叹息了声说道:“缘分乃天定,我命里可能就跟这灰仙、狐仙过不去。”
徐文申也摇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好了,低着头做什么?一脸的败相,今晚麻烦算是平了,好好回家歇着,每天哪来这么多担忧。”刘老爷子怼道。
这是日复一日,照顾着瘫痪儿子,以及面对岁月沧桑,锻炼出来的豁达。
刘老爷子这豁达的心态,我钦佩不已。
“初九,明天先埋赵宝瓶,再镇李旺。”何断耳忽然间冒出了这句话来。
我心脏突突一震,转念一想这可能是何断耳用纸人拘魂李旺知道的什么是非。
不过说起来,我是该把这赵宝瓶的尸体埋了。
再去质问下赵凡,给我们假的烂木头是怎么回事儿。
就因为赵凡心里的小九九,差点把我们命害了。
一边让我们帮他下葬赵宝瓶,一边给我们制造麻烦。
等把钱拿了,我真不想跟他再有什么来往,赵凡这个人真是烂到家。
接触过这么多的家族家主中,赵凡最能刷新我的下限。
“走吧,回家。”我心里抱怨了一堆,不过事还得做,钱还得拿。
请八仙的钱,就往里亏了几次。
再这么下去,出来边卖命边赔钱。
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反倒还往里面搭钱。
讨死狗还没出现,我心里始终不敢放下警惕,一路上死死地攥着哭丧棒,开始往回走。
徐文申察觉到了我的异常,蹩眉问道:“你怎么了,初九?”
我如实说道:“讨死狗今晚没现身,我怕他致命一击。”
尽管隔了很久没见到过它,可讨死狗吓人的模样我可没忘记,要是被突如其来袭击一下,那麻烦就大了。
我必须时刻注意着,要是它敢出现,我就敢用牡丹花盆砸它脑袋。
刘老爷子冷笑说道:“这畜生今晚哪还敢来?它要是有把握,早就出来了,就是没胆子,才不敢露面。”
我心想也是,讨死狗要是跟狐仙、灰仙一块上,或者跟李旺一块上,还有点机会。
可能他忌惮何断耳,以及我手上的牡丹花盆。
要这么说,今晚他恐怕是不太会现身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我倒是宁愿讨死狗出来,我一次给它个狠的,让它绝了拿我罗家青麻布包的心思。
老是惦记着,让我睡不好觉!
现在一说什么大凶之兆,我脑子里首个想到的麻烦,就是这讨死狗。
我把哭丧棒攥在了手心,本来跟刘宅离得也就不远,大概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又走了回来。
看见眼熟无比的镇宅麒麟,我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再回刘宅,今晚这麻烦也算是安定了下来。
下人都昏睡过去了,我们敲了敲大宅子的门,无人回应。
又用力敲击出了声响,才堪堪传来个苍老地声音说道:“来了。”
脚步声渐渐接近。
我心一紧,生怕是什么脏东西。
可当刘宅大门打开,却是刘载物,他一身黑色丝绸睡袍,看着我问道:“麻烦平了?”
我点点头道:“九死一生。”
刘载物淡然一笑道:“这麻烦不小,若放常人身上,已是死路一条。”
这一点我倒是信他没有说谎,何断耳这种命硬无比的人在我身边,又有刘老爷子跟徐文申在。
我的命肯定要比常人硬多了。
还有,罗家世代做看事儿先生,也不是白混到今日的。
刘载物说完,脸色却又一沉,认真地说道:“初九,麻烦暂时解决了,却也不能大意。”
“这几日你尽是凶兆,定是因你手头正处理之事,若遇难事,定要三思而后行。”
看来是赵宅的事情,必然是有麻烦。
赵宝瓶怕是没那么好让我下葬,有赵凡从中作梗。
又是含冤而死,哪怕不能化煞,也没那么好镇住。
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干了,这活都接下来,钱必须拿到手。蜀南文学
明天把赵宝瓶葬了,我就问他要钱。
赵凡要是敢赖账,我就让赵宝瓶一直在他们赵宅待着。
刘载物还再叮嘱了我几句,我又跟他寒暄片刻,让我在刘宅安下休息。
现已是深夜凌晨一点半,这么晚了我也不想折腾,要是再回王芬殡仪馆,明天再跑去赵宅埋赵宝瓶,那我就疯了。
我就顺着刘载物的话头答应了下来,徐文申、何断耳跟我们一块从廊道往深走,走到后院。
“初九,早点休息。”徐文申叮嘱道。
“我睡了。”何断耳平静地说,然后转身进入偏房当中。
我望着何断耳背影,心里很感动。
这次若不是何断耳帮我摆平下人,必然丧命。
“小子,年轻人别熬夜,才能一柱擎天,不然拿什么跟人家大姑娘处?”刘老爷子快人快语。
我脸都红了,完全受不了他这种说话方式。
不过刘老爷子也就甩了一句话,转身就回了偏房。
最终徐文申也进去睡觉了,我只能推开偏房门。
只是一推开,差点被绊了一跤。
我低头才看见,我房里这下人还昏睡着呢。
这才想起来,他让李旺撞祟之后就一直在这躺着,估计是醒来的下人没叫他。
我不能让他在这冰冷的地板上睡觉,我伸手搀扶着他的胳膊,然后将他的身子撑了起来,一步步地将他拖拽着,到了我睡的床上。
然后让他在床上躺着,又给他盖上被子。
我这才放心了,然后出门。
这地方偏房就三个,我得去前院让刘载物重新给我找个房间,不然今晚没地方住了。
徐文申他们都睡觉了,我也没有跟叫他们,免得吵到他们休息。
我孤身一人走过后院石磨盘,然后踩着砾石路走向了前院。
这夜都这么深了,廊道上居然有个下人,他似乎在望着不远处的假山。
我要去前院,就必须上廊道,拔腿走上去。
下人一脸恍惚地盯着假山,我沉默地往前走,半夜三更碰见人也不能搭茬!
可我刚跟这下人擦肩而过,突然听见他笑了。
这笑声就像是把树枝放在了绞肉机拧动,枯木头的那种吱吱声,令人极其不适,浑身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的竖立起来。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下人冷冷地说道:“鼠啃房、火烧床、秃头男人死姑娘、杀了东家抢他粮、一见斧头流脑浆!”
我心脏强劲地跳动,浑身鸡皮疙瘩乍然间竖立!
这是讨死狗!
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以为今晚不会闹祟了,可刚放松警惕,他居然闹了起来。
下人缓缓地转身,脸色苍白像是刷了一层白粉,嘴唇青紫,一双眼睛尽翻着白。
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攥紧了哭丧棒。
这下人就这么狠厉地瞪着我,却无任何动作。
我一咬牙,哭丧棒狠狠地冲他头上打了过去。
这下人身体瘫软,就像是一滩烂泥似得跌倒在了廊桥上。
我心脏慌乱地跳动着,为什么?
这下人肯定是被讨死狗撞了祟,可却对我一丁点动作都没有。
讨死狗的意图是什么,难道就是想让这下人蹦出来这句话?
我心里寒意密布,渐渐地扩散起来。
“初九。”突然,耳旁有人喊了我一下。
我猛地朝廊道前方看去,却看见是黑色睡袍的刘载物,他喊了我一声。
本以为讨死狗又闹了,这才松了口气。
刘载物渐渐地走近了,他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把我偏房里见了下人,又给他抬到床上的事情说了,廊桥上遇见他也说了。
刘载物沉思片刻,才跟我分析道:“这讨死狗不可能无缘无故来一趟,这还是要对你下死咒。”
我心里渐渐紧张起来,刘载物说的对,他不可能无缘无故来一趟。
下死咒必有缘由。
鼠啃房我遇见了,火烧床我也遇见了。
秃头男人死姑娘,也遇见了。
杀了东家抢他粮,一见斧头流脑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实在是搞不清楚,只是那天晚上,我在梦里可是见过斧头的。
我有些心慌,讨死狗这个死咒,不会已经快要灵验了吧。
刘载物又跟我聊了几句,见我心不在焉,就没有多说。
只是领着我去了前院,给我找了一间主房下榻,我进入主房之后,心里还是扑腾扑腾的乱跳。
我在软绵绵的席梦思床上躺着,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直到我被困意彻底席卷,才沉沉睡去。
可这次,我又梦见了上次的那个树林,只是这次我看得更清晰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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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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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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