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从比武场回到家后,拿了药箱,独自骑马去秦国公府,给秦老爷子复诊。
秦老爷子气色很不错,苏凉给他施针后,临近正午,秦夫人坚持留她用膳。
想着回家自己一个人,饭菜也不好做,苏凉就留下了。
午后秦玉瑾回府,让苏凉跟她同住,等宁靖考完试再回家。
苏凉说她要练武,秦家没有合适的场地,秦玉瑾才放她走。
……
蔺屾跟端木澈说来确认苏凉是否戴了人皮面具,但没想到苏家没人,左等右等都不见苏凉回来。
蔺屾出去找了一圈,也不知苏凉去了哪里,又折返回来。
他在苏家逛了逛,被演武场给吸引住了,干脆就在里面研究苏凉和宁靖搞的那些练武器具是怎么用的。
饿了,到厨房,把苏凉一早给宁靖做的,但他没有全带走的肉饼给吃了。
等苏凉再回到家,就发现有个不速之客。
而蔺屾原想暗中行事,等半天之后,改了主意,直接露面跟苏凉打招呼。
“我姓蔺,单名一个屾字,是五皇子端木澈的表兄,今早我们在比武场见过。”蔺屾拱手作揖。
苏凉蹙眉,“蔺公子擅自闯入我家,有何贵干?”
“抱歉。你不在,外面冷,我就进来等了,还吃了你的肉饼。”蔺屾面带笑意说。
他在审度苏凉的反应。
“两张肉饼,一张五百两。”苏凉轻哼。
蔺屾惊得跳起来,“小姑娘,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明抢啊!”
苏凉俯身,拔刀出来,指向蔺屾,“如果是五皇子派你来的,我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你要么说清楚,要么,就别走了!”
在蔺屾突然跳出来自我介绍时,苏凉就认出,他就是今日在巷子里跟她交手那个面具男。
且在蔺屾开口后,苏凉觉得他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然后想起来,就是昨夜,她跟宁靖去救罗荣,此人在附近“飘过”,还跟他们打了招呼。
如此,苏凉猜测,蔺屾昨夜才来的京城。
而今日,是端木澈让蔺屾来试探她。
因为当时交手,没有杀意。
对此,苏凉只有一个感觉:端木澈神经病啊!
她三次登门,第三次被端木忱带着才进去,最后都给端木澈跪下了,却连个正常谈话的机会都没得到。
她都放弃了,端木澈又来找事,莫名其妙!
蔺屾见苏凉冷着脸,扶额道,“算了算了。不知道为何我那表弟总怀疑你是假的,他相信他的直觉,我也相信我的直觉!细作怎么可能这么嚣张?!”
苏凉一愣。
蔺屾寥寥数语,但信息量极大。
让苏凉对于端木澈的困惑,豁然开朗!
原来他以为苏凉是冒充的,怀疑她是细作?!
看到苏凉的反应,蔺屾一本正经地问,“苏姑娘,你是细作吗?”
苏凉轻哼,“我是。”
蔺屾笑了,“这种事,开不得玩笑。我表弟怀疑你是易容的,正好我懂易容术,跟你交手,是为了借机靠近你,失礼了。”
苏凉心中一动,易容术?她对这个很感兴趣。
“我回去说,你没易容,你猜我那表弟又说什么?他怀疑你戴了人皮面具!”蔺屾十分干脆地把端木澈给卖了。
但说实话,苏凉并没有因此觉得端木澈疑心重或脑子有病。
听到内情后,她反而觉得,端木澈会那么想,只是谨慎起见,无可厚非。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今的苏凉的确是假的,也的确跟原主判若两人。
是因为齐严查过,原主在京城很少出门,认识的人不多,苏凉才没有刻意伪装柔弱,毕竟伪装不是长久之计,便该如何就如何了。
但她身上的巨变,还是被人注意到且怀疑上了,那个人就是端木澈。
原主是端木澈救的,虽然不知经过,但很明显,端木澈了解原主,对苏凉的厌恶,也是因为原主曾经的行为。
蔺屾见苏凉沉默不语,眨了眨眼,“你该不会真戴了人皮面具吧?”
苏凉回神,反问,“你如此暴露自己的身份和意图,不怕我真是细作,杀你灭口吗?”
蔺屾微微一笑,“表弟知道我来了你这里,你若杀我,无法收场。如果真是细作,只会尽力掩盖自己的身份。”
“我没有人皮面具。”苏凉说着,伸手在耳后和下颌揉搓了几下,“如果你有人皮面具,开个价,我想买。”
蔺屾见状点头,“我信了。不过那等宝贝我可没有,有也不卖。”
“还有什么需要确认的么?我身上有胎记,但你表弟应该并不清楚。”苏凉说。她右肩有一块梅花状的胎记。
蔺屾笑意加深,“够了够了!苏姑娘千万别介意,我表弟生在皇家,从小到大被人下毒好几次,曾经真有人往他身边安插过细作,要谋害他,因此得了个遇事想太多的毛病!”
苏凉发现蔺屾表面玩世不恭,但很会说话。他说端木澈有毛病,是跟苏凉示好的意思。
苏凉微微点头,“五皇子的身份,再谨慎也不为过。”
听到这话,蔺屾眸光一亮,竖起大拇指,“苏小凉你真是个大气的姑娘!我表弟欺负你的事,回头我揍他!”
“不必。”苏凉摇头,“你还有别的事吗?”
“有!”蔺屾立刻点头,“我表弟快病死了,听说你把中风的秦家老爷子都治好了,对我表弟的病也有把握,一定要救救他!不管你对他有什么要求,我都替他答应,若他敢不从,我把他卖到醉香楼去!”
苏凉神色莫名,“醉香楼是……”
“我家那边的小倌楼!什么时候你到我家玩儿,我请你去见识一下!你的肉饼,到时我请客还回来!”蔺屾满面笑容。
苏凉嘴角微抽,“只要他愿意,我可以给他医治”。”
“那就走吧!”蔺屾从石桌上拿起了苏凉的药箱。
苏凉站在原地没动,“我还有个条件。”
蔺屾呵呵一笑,“苏小凉你有什么条件,只管提!”
“你要教我易容术。”苏凉说。
蔺屾愣了一下,“就这?”
苏凉点头,“就这。”
蔺屾眉开眼笑,“没问题!随时都可以!”
“走吧。”苏凉知道事情原委之后对于端木澈就没什么意见了,觉得可以谈。hΤTpS://WWω.sndswx.com/
虽然她是假的,但不全是。除了她和宁靖之外,没有人会知道。
……
时间回到现在。
苏凉第四次登门,再次见到了端木澈。
端木澈听到蔺屾的话,并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也没有开口。
蔺屾撸起袖子,“苏小凉,小澈澈这里的花园很不错,让老黄带你去瞧瞧!我先把他打一顿再叫你来!”
黄伯接收到蔺屾的眼神暗示,连忙走过来,态度客气,“苏姑娘,老奴带你到花园转转吧!”
“好。”苏凉面色平静,跟着黄伯离开了。
蔺屾进去,把门关上,走到端木澈跟前,作势打他巴掌,手却突然换了方向,又揉乱了他的头发。
“小澈澈,我确认过了,没有人皮面具,她如果是细作,我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踢!”蔺屾说。
端木澈皱眉,“你确定不是被她美色所迷,让她骗了?”
蔺屾瞪着端木澈,“我还能害你吗?若真有这么能耐的细作,接近你有什么意义?你兄弟都在争皇位,你倒好,有今日没明天的!”
端木澈神色难看,“可短短一年多,她变化怎么会那么大?这无法解释。”
蔺屾没好气地说,“你想要什么解释?一个小姑娘,原来柔弱,是有人宠着护着,经历了家破人亡,记忆也没了,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不可以?难道女人就一定要柔弱不能独立才是正常的?我看是你不正常!你谨慎没错,但没在京城之外生活过,见识太少!你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别人做不到!常人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就一定不可能!”
端木澈面色一僵,“我没有觉得女人一定得是柔弱的。”
“别不承认,你就是对她有成见。”蔺屾叹气,“总之,如果容貌没错,她就是真正的苏凉。”
端木澈陷入良久的沉默。
蔺屾靠在软塌上,闭眼假寐,也没催促他做决定。
“如果她真是苏凉,能有如今的本事,很可能有人在背后培养她。苏凉未必不会成为细作。”端木澈再次开口,提出了新的看法。
蔺屾双手捂脸,唉声叹气,“小澈澈,你这是被谁吓成这样?人跟人之间,偶尔可以多一点信任。你如今唯一应该考虑的是怎么活下去!你都这副鬼样子了,她不用害你,你都没多长的命!还怕她给你医治吗?”
端木澈再次沉默,片刻后说,“在我身体好转之前,不会答应她任何条件。”
蔺屾站起来,轻哼道,“小澈澈你真是别扭得要死,你要不是我弟弟,我早打你了!我话放在这,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话落往外走,“我去找苏小凉过来给你扎针!她人好,不计较你之前做的事,你若仍不信她,随便你,但闭上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你再得罪她,我也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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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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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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