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霍惜冲他点头:“嗯。赵随哥哥可能是觉得咱要带着念儿北上,船上有弱小,做主给咱留下一个。”
霍二淮听完又喜又忧。
拉着霍惜又避着人群走远了些,悄声道:“咱没带念儿啊。咱这样是不是欺骗衙门啊?”
小老百姓惹不起官家啊。
“咱哪有骗他们。他们问什么了吗?”霍惜不以为意。
不过是留下一个舱室罢了。
而且有点特殊才好呢,总有那么些捧高踩低的人。有点特殊,让人觉得他们衙门有人,这样一路他们行事才能更顺当。
安慰道:“爹你放心,什么事都没有。爹你,我,还有舅舅,我们仨还要在船上过夜,不得留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啊?我和舅舅还是俩小孩呢。”
霍二淮愣了愣,对啊,他们船上还有俩个孩子呢,心中释然。
又看向手中的竹片,二指宽,巴掌长,记着他不认识的字。悄声问道:“方才赵家小子说这竹片上记着装粮的数量,是多少?”
“八十石。”
“八十石?”
霍二淮歪头计算,自家的船这些天揽活,能装多少粮,他心里有数。方才听说载重八分,那自家的船至少要装一百石左右。
现在才运粮八十石?
霍二淮心里扑通跳,往赵随那边望了一眼。
“你赵随哥哥这回帮了咱。咱得记他这份人情。”
不然要是装足一百石粮,船上那些布匹和酒,铺盖等物,怕是装不下了。
霍惜点头。要不然怎么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呢。河泊所里有个认识的人,能给他们带来很多便利呢。
等回了船上,和杨福把情况一说,杨福也高兴得很,说下回见着赵随要送他虾蟹吃。
霍惜对霍二淮说道:“爹,晚上你回桃叶渡,跟大伙说一声,问问他们的情况。看看咱的布匹放他们船上有问题没有,能不能运。最好让桃叶渡的大伙一起跟咱后天卯时第一批出发。也好有个照应。”
霍二淮直点头,应下。
“惜儿,我们晚上不回桃叶渡啊?”杨福问她。
“我们晚上去找娘,准备带去淮安的东西,明天一早爹来接我们。明天咱们怕是没时间去找娘了。”
“行。”
霍惜和杨福进了外城,在琼花巷附近遇上了穆坎。
“霍家小娘子!”
霍惜见着他,愣了愣,这么巧?很快朝他扬了笑:“大哥哥。”
“我姓穆。父曰昭,子曰穆,那个穆。”
霍惜点头,冲他笑:“穆家哥哥。”
哪个木?父约什么,子约什么?杨福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看来他跟惜儿读的书还不够。
穆坎看了看霍惜,心中赞许,果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瞧另一个,只怕还不知道他姓什么呢。
“真巧啊,我陪着我家少爷在莫愁湖散心呢,正好遇上你们。”
霍惜扭头看了看,没看到那个傲骄的少爷,也没看到他身边另一名护卫。
“是啊。太巧了。我们平时都在水上。”
“知道,所以说才巧嘛。”
穆坎说完,往他们的背篓上看了一眼:“可有秃黄油?我家少爷没你家的秃黄油,饭都吃不香了。上回你不是说还有虾吗,我也跟你买些。”
霍惜心中高兴,这就有回头客了呢。
“有呢,虾也有好几种,不过都在船上。”
见对方一脸遗憾,霍惜想了想,道:“若是明早你能到外城渡口,我可以拿给你。”
穆坎眼睛一亮:“行行,明天一早我就在外城渡口等你们。”
一大早算个什么事,这几日天天蹲琼花巷,都没把人蹲到。んτΤΡS://Www.sndswx.com/
得了霍惜的准话,穆坎脚步轻快地离去。今天可算不用再盯梢了。
自家做的东西有人买,又要有钱进账,杨福很是开心。
“惜儿,那位哥哥他姓什么?”
“姓穆。天子或是诸侯祭祀祖先,他们有严格的规定,父居左为昭,子居右为穆。就是那个穆。晚上我教你写‘昭穆’。”
杨福点头,心中默念“父居左为昭,子居右为穆”,晚上又能多识两个字,还懂了一条宗庙制度。
二人还没转进琼花巷,就见着了杨氏。背着念儿,两手都提着东西。
“娘!”“姐!”两人赶紧跑了过去。
杨氏回头,见是他们,笑了:“惜儿,福儿。”
两人跑去接过杨氏手里的东西,见霍念见着他们高兴得手舞足蹈,便上前逗弄。
一家人开开心心往租住的小院走。
“姐,你去外头逛了?买了些什么?”杨福看了看手中这许多东西。
“一些吃的用的。”杨氏随口说道,见着两个孩子开心得很。
杨氏这些天上岸生活,虽然离开自家男人,离开了霍惜和杨福,有些不适应,但生活丰富了不少。
从初初的不适应,到现在能跟巷子里的人聊天逗趣,到神色如常地出入茶馆酒肆,跟鱼市街卖鱼的同行讨价还价,俨然一个市井生活的妇人了。
新世界的大门大大地敞开了。
等进了小院,杨氏还没把她这一天做的事说完。
杨福听得瞪大了眼珠,“姐,你这一天够丰富的啊。我还以为你会叫没趣呢。”
“前两天是有些不适应。觉得院里空荡荡的,抱着念儿在院里转,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一得空就想坐下来补鱼网,没鱼网补,闻不到水腥味,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霍惜笑了起来。杨氏在水上飘了十年,一着上岸生活,不适应了。
“前两天惜儿给我说了,要做佐酒的小食,我就抱着念儿上外头的茶馆酒肆四处逛,花一文两文在里面能坐上半天,人家也不赶我们娘俩。我就坐里面看沽酒的小娘子都是怎么吆喝的,又都卖些什么。”
“你们是不知道啊,那些沽酒卖小食的小娘子,一天能挣不少呢。除了卖酒卖吃食得的,还得不少客人的赏,她们一天至少得挣二三两银子!啧啧。”
杨氏羡慕坏了。
哪里像他们,在水里飘,风吹雨打的。下空网,心里难受,满网,虽开心,但被拽到水里,也不是一回两回的。
有时候几天都卖不上二三十文。
好在他们现在日子过起来了。
“姐,你怎么买这么糖?”杨福一脸疑惑地看向杨氏。
他姐一上岸就飘了?都舍得买这么多精贵的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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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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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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