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后,郑茵兮吹了吹上头的墨,转身交给婢女,“看在咱们这么有缘分的份上,你帮帮我?”
说着将手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瞧姐姐就是个面善的。”
婢女双手接过,满不在乎的说了句,“这有何难,姑娘放心姑娘心头小郎君定然会如姑娘心意。”
郑茵兮听的心花怒放,这叫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这么巧的就遇见了一位同乔家俩姑娘有仇的。
不定她们苛待过婢女,对方才这么爽快的应下。
有道是,得罪什么人都不能得罪小人,故河县主?她大约也没想到,竟然栽在了一个婢女手上。
郑茵兮此刻都想哼上首小曲了。
那婢女似不敢耽搁,小跑着出门,只是出了院子朝右一拐,锦嬷嬷就在那站着。
婢女赶紧将东西递过去,“嬷嬷料事如神,那姑娘果真是个蠢的。”
她这瞎编的话也信,还飞上枝头,真正的大家,哪里有会让一个婢子入门的。真有出头的机会,多是在夫人跟前得看中,才被选来给少爷暖床。
如若是少爷自个挑的,那当家夫人可是有百种千种蹉跎人的法子。hΤTpS://WWω.sndswx.com/
天真的可笑!
锦嬷嬷将东西利索的收了起来,随即又吩咐了婢女几句。
婢女点了点头,又弯着腰出去了。
郑茵兮还在那等着,一瞧着婢女过来,一脸着急的等着消息。
婢女却笑意盈盈的也不说结果,“姑娘可换好衣裳了?奴婢让您瞧个东西。”故意卖乖。
郑茵兮狐疑的站了起来,跟着婢女走了几步,正好就瞧见沈秋河在亭子里站了片刻后离开。
明明没说什么话,甚至沈秋河都没有发现郑茵兮,可是在郑茵兮的心里却说了千言万语。
她的脸微微的一红,心里头想着大约在国公府,挨着国公夫人,沈秋河才表现的那般冷淡,果真啊,这男人坏的很。
原本这院子离着男席这边近,原打算让郑茵兮上在高处看沈秋河,可因为乔故心将沈秋河引在这边来,倒省了这事了。
郑茵兮掩着嘴笑,自也不会追问那婢女到底送没送过去。
这边耽搁了一会儿瞧着时辰差不多了,郑茵兮自然是要回到席上的。
将人送出去,婢女自然是要解释,她不过是三等丫头不能入席,所以提前退了下去。
郑茵兮也没多想,点头便先离开。
到了厅里的时候,席面已经散了,夫人们正在闲聊,郑茵兮低着头进去,坐在郑氏的跟前也不言语。
过了一会儿,乔文芷带着冯昭萍也来了,瞧着时辰差不多,冯家的人自提出要离开的。
“嫂嫂您先帮我照顾国公夫人,我送送便来。”原本何氏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提出离开的,可顾氏都这么说了,只能再坐一会儿了。
出了院子,顾氏让人将回礼搬到冯家马车上,随即说了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夫人多担待。”
“您太客气了。”冯夫人赶紧摆手。
两家子,欢欢喜喜的分开。
因着这是头一次见面,冯兆安也没避讳直接上了一辆马车,迫不及待的想问问父母来侯府的感觉。
冯父还是头一次见自己儿子这般不在乎礼数的,无奈的瞪了冯兆安一眼,“你如今是朝廷官员,不是小孩子了,如若让同僚瞧见了,像什么话?”
冯兆安赶紧抱拳,“父亲说的是,我下次定然注意。”
冯昭萍在旁边掩嘴轻笑,“我现在很是期待嫂嫂入门。”这样,大概可以经常看到兄长挨训的画面了。
从前冯兆安常将规矩挂在嘴上,管着自己,这风水呀,轮流转!
冯父弹了一下冯昭萍的额头,“管好你的嘴!”这个时候叫人嫂嫂,这不是占人家姑娘家的便宜?
说完才又看向冯兆安,“不瞒你说,收到你的信说想要求娶京城大官家的姑娘,我跟你母亲吓的两天两夜没合眼,生怕你是入赘人家家了。”
可今日瞧来,侯府知礼,没有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那说明对冯兆安看中。
倒叫他的心放在肚子里了。
抬手拍了拍冯兆安的肩膀,“平日多跟状元郎走动走动,瞧人家谈吐言论着实不凡。”
虽说冯兆安也考的不错,可跟状元一比也是有差距的。
在拢城的时候,冯兆安受万人瞩目,冯父也觉得自己儿子必定是个有出息的,可人就怕比较,一比较差距就出来了。
之前他们多会讨论那些有背景的人,纨绔子弟。可现在看来都是偏见,瞧瞧人家状元什么出生?明明什么都不做靠祖上庇荫都能一辈子有荣华富贵,偏偏人家还那么努力。
而且也不光一个孩子有出息,人家四公子也补入太学了。
“父亲也不会说话,反正在父亲看来,这就是正派人家。”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在冯父心中,读书便代表见识,代表了不凡。
冯父说完后,冯昭萍在旁边着急的说了起来,“还有就是文芷姐姐真的好温柔,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的,而且心细会照顾人,在咱们拢城我可从来没见过有谁比的上文芷姐姐的。”
冯昭萍被冯父训了一句,此刻也知道改口,便就直接称呼姐姐。
冯兆安扑哧笑了一声,“就你机灵。”
几个人对侯府自都很满意,只有冯母皱着眉头,“乔二姑娘确实不错,只是。”冯母叹了一口气,“只是我瞧着家里都是厉害的,你们是没瞧见宴席上,那是一个比一个会递话。”
冯母都觉得,长这耳朵就没有用,你听到的也许就不是人家想说的。
每一句话说完,她都在那猜意思,得转好几个弯才知道哪句话是好话哪句话是差话,一顿饭吃的可将人累坏了。
冯父哼了一声,“怎么人家是对你耍心思了。”
“这倒没有。”冯母轻轻的摇头,甚至都感觉到她们言语之中对自己是维护的。
“那不就得了,人家旁人斗来斗去的与你有何关系?你问问你儿子,同僚之间说话是不是也是跟打字谜一样,但是你不能说,说话拐弯的官员不是好官员。”冯父不赞同的摇头,他看不了那么远,不知道人家有什么恩怨,只知道侯府上下对冯家的人都很敬重,这便够了。
即便冯父这么说了,冯母的眉头也没有舒展,“可你没瞧见见礼的时候吗,人家嫡出的孩子也就草草的打个招呼,只有二姑娘一瞧就比人家低下,到底是个庶女,也不知道生母是个什么样的。”
单看乔文芷自然是不错的,可是就怕一比较,往人家嫡出孩子跟前一放,自然矮了半截。
那一幕,冯母瞧着总是不舒坦。
冯父气的冷哼一声,“你还挑开了身份了,皇家公主身份高贵可会下嫁吗?”
即便要嫁,人家也是嫁的状元,会瞧着一个没有背景的探花吗?
即便瞧上了,他们有福气要公主儿媳吗,说是嫁过来,到时候你敢把自己当人家公主的父母吗?不得小心的端着,当个祖宗一样供着?
在他瞧来,人家侯府庶女也是下嫁了!
“我不过就是说了一句,何至于你一句句的后面没完了?”冯母赌气的瞪了冯父一眼,心里也觉得憋屈,她不过就是说句实话罢了,都是家里人也没挑理,何至于这般认真了?
冯兆安原本满心欢喜的上了马车,被冯母这么一说脸色也有些不好看,随即低下头来,“母亲,乔二姑娘是儿子心上的人,是儿子求来的。”
当初,是他跪在乔文清和乔故心跟前,求得帮忙的。
说完又慢慢的抬起头来,“乔二姑娘心思锦绣待人真诚,若真要说出生,她是侯府的姑娘锦衣玉食长大,才情学识不差,生母乃是县令之女,又得主母看中,即便不嫁儿子也一样不会嫁的差了。”
在内,他们情投意合,在外,乔文芷身份也是有的。
至于跟嫡出的比,一个是状元一个是县主,本就不是寻常的人能比的上的。
冯兆安说的严肃,眼看着便僵持在这里了,冯昭萍随即挽住了冯母的胳膊,“母亲,女儿从前听闻了一件趣事。”
说是在赏花宴上,有位儿子拉着母亲往女眷那边看,说是有一个是他看中的姑娘,心仪许久,让母亲猜一猜是哪个。
母亲扫了一眼,随手便是一指。儿子当时便惊了,真正是知子莫如母啊,一猜即中。
当时母亲便冷笑了一声,只说一句,因为我瞧着只有她最让我厌烦。
听了这话,冯母随即笑了起来,婆媳自古便是天敌,大概是从老祖宗便留下的规矩,她点了一下冯昭萍的额头,“行了,感情只有我一个鸡蛋里头挑骨头的恶人?”
而后又冲着冯兆安说道,“左右这亲事是说准了的,等明个我再寻你姑母问问,看看该走什么礼数,咱们都得走,最好啊,等着乔二姑娘及笄后,你们的亲事便能办了。”
看冯母松口,冯兆安随即露了笑脸,“谢母亲。”
冯母冷哼了一声,“行了,我不过就是随口说两句,何至于让你们紧张成这般样子!”
坟墓现在话说的好听,不过是看着大家都喜欢乔文芷她便也点头了,其实在她心中还是觉得乔文芷其实也没那么好,就是个一般的人。
只能等着成亲后,娘俩多接触了。
冯母既然发话了,冯父也在旁边说道,“家里头也不必请那么些个伺候的,等你成亲的时候再添置丫头小厮,近来咱们省着点花银钱,多给屋子里置办点东西,等着新妇过门用着也舒坦。”
嫡女也好庶女也罢,人家从小就是那么好的条件,嫁到冯家之后总是比不过。
看冯父这么在乎,冯母撇了撇嘴,但还是将手上的镯子摘了下来,“本该亲自交给乔二姑娘的,可今个儿人多,我也没得空,你等哪日碰到乔二姑娘给她。虽说这东西不值银钱,可也是你祖母留下来的。”
冯母这话说的也不假,当时见礼的时候三个孩子站在一起,你拉一个过来也不好看,显得小家子气。
再后来国公府的人来了,当着人家的面送礼,闹的就好像自己特殊一样。
当然,冯母自个的小心思也是有的,她当时扫了一眼乔文芷的手上,人家那手钏做的精致,她便是连瞧都没瞧过的。后来再看国公府,一个个也都通身的气派,这东西她更是不想当众拿出来了。
总是不想承认,自己跟人家娘家,到底差的太远。
冯兆安没在乎那么多,只欢喜着乔文芷离着自己家是越来越近了。
另一边,顾氏送了冯家后很快便回来了,如今席散了,大家也都坐在了一起。
“几个的菜可合你的口味?”顾氏一回来,便笑意盈盈的同沈秋河说话。
沈秋河随即抱拳,“饭菜可口。”
说完后看向了乔故心,而后又收回了视线。
顾氏却不在乎他的话多不多,只是很快将视线就放在了何氏的身上,“特意留夫人小坐,是有一事需要夫人解惑。”
顾氏随即抬手,锦嬷嬷便将得的簪子和信呈了过来,顾氏打开看了一眼,随即笑着让人将东西送在何氏跟前,“原本这小辈宅中的事,我不该过问的,可如今是圣上赐婚总该是不一样的,郑姑娘情难自禁到这般地步,我着实好奇,莫不是是我们家心姐儿坏了你们的姻缘?”
男子三妻四妾自是无可厚非,无论国公府以前如何,可圣上赐婚后你总该收敛着些,这是对未来妻子的敬重,更是对圣上的敬重。
如若连圣上都约束不了,娘家有理由怀疑,自己女儿嫁过去总会受苦,过问一句也算不上过分。
更何况对方已经情难自禁到这般地步,竟在人家宴会上暗通曲款,着实让人惊讶。
何氏拿过来看了一眼,眼皮便跳了起来,这簪子她自是见过的,肯定是郑茵兮的。至于这信,字迹她不识得,可却也不会怀疑,会有人故意陷害。
她将东西扔到郑氏身边,让郑氏做个解释。
顾尚书今个也在,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随即询问的看向张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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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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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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