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说道,“樵长老、周通判,属下也知道此事重大,因而才不敢耽误。至于消息来源,尽可放心。我在玉泉宗插了一个线人,此线人非常可靠!”
那是玉泉宗宗主的儿子,还有谁能比他可靠?
这么一说,所有人顿时又是一愣。
玉泉宗离此地数千里,他秦源一直在京城,而且多是在宫内,居然还能在玉泉宗里安插线人?
听上去,是不是过分不可思议了?
周通判又道,“秦影使,并非我不愿意信你,可玉泉宗离此地甚远,那么你是如何安插的线人?是那线人主动找上你的,还是你自己发掘的?你又如何确认他是真正玉泉宗的弟子,又如何确认他肯弃暗投明,为我清正司之用,可否细细说来?”
话里话外,就差直说,他是在担心秦源被骗了。
的确,江湖上此类谍中谍的戏码很多,一般都统称为“诈术”,周通判一直对秦源也没什么好感,又觉得他不过十六七的年纪,江湖经验少,被骗了也不稀奇。
要知道这些年,清正司试图多次在玉泉宗插入眼线,可是那百里暮云不光修为独步天下,心思更是缜密无隙,清正司曾抓住机会在玉泉宗发展了三个眼线,可三次全部都被发现,此后就再也不敢尝试了。
而秦源随手就发展了一个,还带来了如此重大的情报,多少让在座众人脸上有点挂不住。。
樵长老亦然,他甚至认定,秦源是上了对手的当,目的是打乱清正司和剑庙的部署。
为什么?因为朝廷进攻陇西在即,上月陇西驻军已经换了统帅,而且与陇西接壤的南北两侧,朝廷的军队已悄然集结,这么大的动作,玉泉宗和青云阁会看不到?
此时,他们应当召回所有在外的高手共同防御才是,又怎会如此冒险,派一众高手前来京城?若是这些高手都死了,岂非尚未开战,先自损元气?
樵长老会这么想是自然而然的,身为剑庙的长老,他向来高高在上,永远都不可能去想象,区区一個妖人,竟然想要团灭剑庙和清正司的高手!
想到这里,他拖着长音,慢条斯理地说道,“周通判所问,亦不失道理。你好好回忆下,那线人是如何投靠于你的?”
范司正见状,便说道,“秦影使,你慢慢说,樵长老和周通判并非怀疑你,只是事关重大,我们帮你一起参详参详,也是对的。”
秦源算是明白了,看样子不说清楚线人来源,这里没一个人肯完全信自己。
于是想了想,他说道,“大家不必怀疑,我那线人的情报决然不会有错,因为他是百里暮云的儿子,百里长卿!”
“什么?”周通判听完,差点就从座位上跳起来,“简直胡说八道,你也不想想,人家百里暮云之子,因何要做你的线人?秦影使啊秦影使,这般无稽的事情,你竟然也信了?”
樵长老则直接摇头笑了笑,然后目光玩味地看向范司正。
这就是你找的青影使?
还好,还好没有让他统领青影堂啊!
这下,连范司正有点坐不住了,拉下脸说道,“秦影使,你这条线,找得会不会太粗了?”
他一直对秦源是抱有信心的,但是听秦源说线人是百里暮云的儿子,就不由也觉得不可思议。
只有钱玉书,因为与秦源接触比较多,觉得秦源不至于傻得这么直接。
于是淡淡道,“几位,我们先听听秦影使怎么说吧。”
此时的秦源也有些火大,这些上位者的永远带着傲慢在审视别人,那种无论是智商还是修为上的优越感,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
他们不会去想,如果自己真的那么蠢,他们为什么要授予自己青影使的位子?
于是,他也同样的,以一种嘲讽的目光,扫视了下樵长老、周通判。
然后,才将如何认识百里长卿、如何在他当街杀人后带他逃跑,又如何在宫里救下他,然后多番演戏与他结下深厚情谊,又谎称自己是青云阁人,且让他发誓不要与外人透露等等,一一说出。
当然,其中有可能暴露他在圣学会、景王、庆王那身份的细节,全部做了掩饰。
待他说完,整个屋子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
此时,钱玉书说道,“六月十五之前,确有一瓜贩被杀,为此事秦影使还被抓去了京兆尹,后来是甲字科去保的他,此事我也有耳闻。”
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那百里长卿,根据此前三任打入玉泉宗的眼线消息,他的确是百里暮云的儿子,而且也如秦影使所说,自幼便在闭关练功,从不外出,因而不谙世事、易信外人极有可能。
不得不说,秦影使的这位眼线安插地极为巧妙。而且事前、事中、事后之布局,环环相扣、缜密无瑕,为我司近几十年来,难得一见的一招妙棋!
毕竟谁能想到百里暮云的儿子,会是我司眼线呢?而更妙的是,恐怕百里长卿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说到这里,钱玉书先对秦源拱了拱手,由衷道,“秦影使,佩服,佩服!”
待钱玉书说完,周通判终于彻底安静了,樵长老也安静了。
而范正庆则露出了如释重负,甚至有些扬眉吐气的笑容。
秦源才不管“礼让三分”那一套,立即又看向樵长老和周通判,很不客气地问道,“两位,还有什么要问的么,我可一一解答。”
樵长老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该生气还是高兴,默默地喝起茶来。
周通判则假装没看到秦源的眼神,端坐着,做出神定气闲的样子来。
然后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看样子,我们到时候得多派些人手了。这里是京城,他们若是真敢来,就一个都别想回去了。”
秦源立即说道,“周通判,若是要在三星连珠夜动手,我认为除非剑奴大人,或者剑庙四位长老一起出来,否则再多高手都未必够用。”
周通判又是眼一瞪,“你意思,是百里暮云也来了?”
若非百里暮云亲自出马,周通判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必要让剑奴亲自出马。ΗtτPS://Www.sndswx.com/
却听秦源道,“不是!百里暮云应该没来。”
“那你......”
“且听我说。”秦源不留情面地打断了周通判,“我怀疑大统领布下的并非是妖化京城百姓的大阵,而是杀人的大阵!众所周知,三星连珠夜能量异动,妖气大盛,此阵威力必然更大!
而且,传言大统领有圣宝。试想,待他布下大妖阵,又祭出圣宝,再配合青云阁和玉泉宗高手,将是多大的战力?”
众人闻言,不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钱玉书道,“若是如此,那当真是凶险了。我们之前先入为主,认为他做的是妖化之阵,于是判断其施展妖法时是最为脆弱之时。如若他布下的是杀人的妖阵,那施展阵法时,就是他最强之时!这一上一下,再加上圣宝和众多高手,我们的确很容易吃亏。”
樵长老更是心惊不已。
谷塊</span>他知道,钱玉书说“吃亏”还是委婉的,照这个说法,大家去多少送多少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今剑奴和另外两位长老还未伤愈,如果清正司和剑庙的高手送完将是什么后果?
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再也无法小瞧秦源,先前对他的诸多成见,也终于完全消失。
这秦影使,绝对是清正司近几十年来,难得一遇的大才!
难怪范司正一直在为他说话!
是自己,太过傲慢了!
想到这里,他略带一丝歉意地看向秦源,随后语气温和而诚恳地说道,“秦影使,你的分析不无道理,老夫佩服!若是真如你所说,那么此事无论于清正司、于剑庙,还是于整个大成国,都堪称不世之功,足以在青史给你留上一页!”
对于樵长老的不吝赞美之词,秦源感觉有些意外,不过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他就赶紧作揖道,“属下只愿国泰民安,且这是属下职责所在,不敢居功。”
樵长老、范正庆都不约而同地轻轻点头表示赞赏。
随后,樵长老又问道,“那么,对于眼下的局面,你有何高策?”
秦源道,“高策不敢当。属下想的是,既然他要请君入瓮,那么咱不如先下手为强!不是城南还有一个阵脚没做么?咱们干脆尽遣高手,去那等他!城南虽大,但高手两人一组,只要发现他,拖他一时半会儿,大伙儿就能赶到,一起围而杀之。”
范正庆沉吟了下,说道,“老夫看此计可行!没有妖阵、没有三星连珠,杀他总归要容易些!关键是,参与此次行动的,必须是大宗师以上,否则绝无拖住他的可能!他若是一跑,再想找他就难了!”
樵长老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城南颇大,大宗师两两一组,估摸着也需三十组方能覆盖。这六十位大宗师......就有点难寻了。”
六十位大宗师一起出动,这绝对是近十年来,京畿之地最大规模的一次行动了!
不是说朝廷在京城没有六十位大宗师,京畿重地怎么可能连这些大宗师都没有?
问题在于,这些大宗师都在不用衙门的手里,若是大规模抽调,谁能保证对方没有察觉?
不要小瞧了青云阁、玉泉宗和拜妖会,在座的都心知肚明,朝廷各衙门之中,很可能存在他们的眼线。
范正庆想了想,说道,“我们清正司,现在连老夫在内,有十五位大宗师在京,可抽出十二个。剑庙那边,凑出二十个不难吧?还有二十八个,我看就从钟家、陈家、姜家,还有宫里去抽吧。”
樵长老点点头,“那便这么定了!事情紧急,我先回去禀告皇上和剑奴大人。剩下的细节,请诸位再费心商议。告辞!”
说完,樵长老便起身,众人也纷纷起身送他到门口。
路过秦源身边时,樵长老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
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这一拍,背后代表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
往小说,哪怕这次没能擒杀大统领,秦源也已经得到了樵长老的认可。
要是往大了说,秦源是得到了剑庙的初步认可。
能得到剑庙认可的人极少,哪怕是钱玉书,擒了那么多妖,剑庙也并未对他有额外的嘉奖,大抵只是认为,那是其本职工作罢了。
樵长老走出门的时候,头顶冒出三道星光。
与此同时,范正庆、钱玉书的头顶也冒出不等的星光。
唯有,周通判一人,竟一点星光都没有。
秦源心道,这周通判,有点意思啊。
......
秦源的表现,同样也大大出乎了范正庆的预料,说他现在有种意外捡到一个宝,惊喜从心起也不为过。
直到,秦源开口问他,能否苏若依在哪,能否见个面?
范正庆一听,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了。
苏若依对于范正庆意味着什么?
当年心目中的女神,兼......亲手养大的闺女!
你品,你细品。
无论从哪个心理视角出发,他都会本能地反感,秦源这头猪要靠近自家的白菜地啊!
况且,根据他所掌握的信息,如果这头猪真的啃了苏若依这大好的白菜,可是要出大事的!
苏若依他当然藏得好好的,谁都别想找到那种,虽然苏若依跟他抗议无数次想出去,但他都不为所动。
不止一次,他严肃地告诉苏若依,“若依,不是为师要关你,是现在外面确实很危险!有妖怪要吃你!”
只是他没明说,妖怪有两个,一个是大统领,还有一个姓秦!
前者他还能拼老命剁了他,后者可就棘手了!
本以为上次跟秦源说过以后,秦源能知道好歹,离苏若依远一些,可没想到这小子还敢来打听。
他怎么能不黑脸?
于是,秦源就莫名其妙地被范正庆训了一顿。
什么男儿当自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莫要害人害己之类的,说得钱玉书、周通判都有点楞。
惹不起惹不起,秦源赶紧溜了。
从清正司出来,秦源又立即回了家中。
小妖、南霸已经被老道叫了过来,四人关上门,就开起了小会。
“现在清正司、剑庙那边我已经搞定了,到时候他们会出六十个大宗师去围捕大统领!预计大统领出现在城南的时间,最快今晚,最迟明晚。”
秦源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毕竟现在不杀大统领,可能产生的后果我们谁都承受不起!现在关键的问题在于,大统领死后,我们该如何抢圣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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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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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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