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里正问道:“姑娘看这房子可还过眼。”
桑生微微一笑,道:“确实是要再收拾一下,不知道里正大人这房子,之前怎么一直空置,净放成这个样子。”
时里正哈哈笑道:“不瞒姑娘说,我在本地,也算是首户,又担着一份里正的职责,我这房子要是往外赁,这当乡本土的,难免没有不为了巴结讨好我,不敢还价的。我也就搁了下来。我这个房子啊,要往外赁,也只能赁与外来户。”
桑生心里明白,时里正这是让自己待会儿说到价钱时,也莫要还价。
桑生却只做不知,微微一笑道:“这是您的慈悲。不知道吴掌柜的同没同您说起,我们姐妹三人,只有我那小妹,许了人家,我们这几个人,要是收拾起来,却时也是不易,我们对镇上也还不熟,您看,能不能帮我们找几个能干的小伙子,把地方收拾出来?钱自然是好说。”
时里正笑道:“姑娘倒是爽快,这房价咱们还没说呢,怎么就谈到收拾屋子了?”
“里正大人,您是慈悲人,自然不会朝我们姐妹狮子大张口了。”
高帽子一戴上,时里正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这一个月一两银子,姑娘您看,成么?”
桑生微微沉吟,道:“这房子收拾出来之后,一个月一两银子,是不算多。不过这一年,门面那一间,我们只能空着,做不了什么,却也是白搁着。”
“那一间门面,这一年我算它是空着,不算是你租的,一个月给你少算二钱银子,一年后,只要你愿意租,我便还租给你。姑娘你看,这可使得?”
桑生低声算着:“一月八钱,明年又是个闰四月,十三个月,那便是一百零四钱,您那二十两,便去了一大半儿了,我们姐妹花用销得俭省些,再搭上些手里的存项,也过得了日子了。只是别有个什么大事小情的。”
时里正笑道:“李姑娘太能算了,年纪轻轻,这样算,该长白头发了。”
听时里正的言语之中,露出了轻薄之态,桑生正色道:“大人您的一片家财,难道不是这么算出来的么?”
时里正连连摇头道:“姑娘,要算要从大处算,这些细小的账目,再怎么算,也没有什么意思的。”
桑生亦是轻轻地摇摇头,道:“我们姐妹,现在也没个正经的营生,怎么从大处算呢?”
时里正道:“姑娘,您有没有想过,每个月,可以给我画几张花样子呢?”
“我倒是想一直给您画,您还能一直出这个价么?”
一两多银子一张花样子,实在不是小数,时里正之前能这样出价,与其说是在买花样子,不如说是要买桑生他们一年不能入行。
如果让他一直以这个价格买桑生的花样子,那么他也是不肯的。
看时里正不搭茬,桑生笑道:“您不说话,想必也是不肯的了。”
时里正道:“你一个月,给我出三十张花样子,这一个月八钱银子的租,我便给你免了。”
桑生连连摇摇头道:“不行。”
时里正道:“你也知道,你的这个花样子,正经拿出去卖。也不过是十文八文的。三十张花样子,也抵不了八钱银子。”
桑生笑道:“既然抵不了,里正大人为什么又要抵呢?大人,您的意思,我明白,我也不是那不懂事儿的人,您要我一年不画花样子,我可以答应,可是让我一个月拿出三十张来,我实在是不敢应下。倒也不怕别的,只是怕,我能每一张,能合了大人的眼缘。”
时里正笑道:“只要还与如今这个样子相当的,便可以。只是有一样,姑娘不许拿重复的样子来敷衍。”
明年又是闰年,一年多出一个月,十三个月,便是三百九十张花样子,再加上眼下有的那十几张,四百余张足以将一个人的灵感榨干。
一年之后,便是再许桑生画花样子,开绣楼,也是泯然众人矣。
时里正的算计,桑生又哪能不明白。
只是,她也不说透,只是笑了一笑,对时里正道:“大人,我一个月,实在是画不了这么多,能出个十几张,也就到头了。”
时里正十分“大度”地道:“那便依姑娘的,再减个半,一个月十五张,你看怎么样?”
一个月十五张,加在一起,也差不多二百张了,估计也差不多了。
桑生面露难色地道:“大人,在您的治下,小女子不敢与您相抗,只是,还望大人能让小女子,没有后顾之忧。”
时里正道:“姑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要多少吧。”
桑生道:“要说过日子的话,着实用不了多少,只是,我们原想着,待落稳了脚跟,便办我家妹子的亲事,大人您也知道,这往外聘姑娘,那是有多少钱,都能花出去的。”
时里正道:“给令妹五十两添妆,姑娘你看如何。”
桑生站起身来,朝时里正作了一揖,笑道:“替我嫁妹子多谢大人了。”
时里正哈哈笑道:“姑娘不用客套了。往后,咱们还要常来常往的了。”说着,从袖中拿出两张银票,不多不少,一张五十两,一张二十两。
桑生接过了银票,放在袖中,便要告辞。
时里正道:“李姑娘慢走吧,这几日可以安下心来了,等过几日,房子收拾出来,我自会派人去接姑娘。”
桑生笑道:“倒也不用收得太干净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怕雨的,都先堆院子里,怕雨的,先堆一间屋去。留下两间,够我们几个人睡觉的,剩下的让我们慢慢收拾就成。”
这些细枝末节,时里正自然是无可无不可的。
桑生拿着银票,回到了客栈,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
小莲看了,连声问道:“姐姐怎么样了。”
玉墨笑道:“不用问,准是有好事儿。”
桑生故意板下了脸,道:“偏偏不是好事呢。”
玉墨轻哼一声,别过了头,脸上却遮不住笑。
桑生故意地叹了口气,道:“这一年,我要与他画上将近二百张花样子。”
小莲有些惊讶地道:“那姐姐你可辛苦了。”
桑生叹道:“辛苦谈不上,只是这二百张样子,一点不重样,想想便心累。”
小莲问道:“那时里正答应姐姐什么了?”
桑生道:“咱们有地方住了,另外,还有七十两银子。二十两,是眼下有的这几张样子钱,另五十两,是给你添妆的。”
小莲睁大了眼睛,她从没有想到,才几日的功夫,桑生赚来的钱,便有自己母亲给她们安身立命的银子的三分之一。
她虽然见过红香楼里一掷千金,却也听人说过,外面的世道有多么艰难。
红香楼里,一曲新词,便是京郊民人一年的生计。
红香楼里的钱,来得再快,却是美人卖肉。
在外面,想要凭着本事,几天内便赚到一年多的生计,却是不易。
桑生道:“五十两银子,搁到京中不算多,放在镇上,也能让你风光大嫁了。”
小莲捂着脸,道:“姐姐说这做什么。”
玉墨也上前取笑道:“难道不是么?这五十两银子,虽不能织金错银,却也能绣得出锦绣罗帷来。”
小莲微一顿足,道:“我不要什么锦绣罗帷。有这钱,拿着过日子去,不好么?”
桑生笑道:“咱们可是都说好了,要给你绣一幅绝好的轿衣,让人看了便艳羡。你前一日嫁人,后一日,便是咱们绣楼开张的日子。”
小莲红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玉墨笑道:“差不多你也别取笑她了。你还是想想,你这一年,要怎么熬过去吧。”
桑生叹了口气,道:“慢慢熬吧。总是有法子的。他也说了,只要画的样子,没有重样的,便可以。”
玉墨皱着眉头,十分担忧地道:“二百张样子,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怕是画着画着,你便不知道要画什么了,又或者,画重复了,你也不知道。”
桑生微微一笑,道:“这个,我也想了,无非两个法子。一个是,咱们先将花样名称,都想出来,集结成册,画的时候,按着册子上的名称,不管难易,都是一样只画一张,再一个,就是画完了之后,再临一张,将临的这一张,附在册子上,这么一来,准保没有重样的。”
玉墨笑道:“你果然是凡事都事先想到了,有这个法子,准保万无一失。这样,一会儿咱们把小二也叫了来,将咱们能想到的名字,都拿纸写下来。这几天,咱们也不用干别的,只做这一件事儿。”
小莲听了,便要出去叫小二。
桑生笑道:“行了,着什么急,我这还饿着呢。等吃完饭再说吧。”
小莲听了,笑道:“这才什么时辰?还没到饭点儿,店里恐怕也要不出吃的来。”
桑生赧颜一笑。
玉墨道:“她是累了,不行叫店伙计往外面给叫些吃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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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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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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